隔天一大早，我就去了公司，今天接待一个很特殊的客户。
  这个人是王威介绍我认识的，也是瑞士有名的一个房地产商，因为开发的都是海边的别墅，做的自然是高档的房子，可我们这方面的经验真的不多，在国内我们直接在山区或者是旅游景区的房地产，海边的房地产都是一些比较小的房产商建造，大多都是一些商场和公寓，里面很多细节的东西我们没接触过，也担心第一次接触不懂里面的东西就出了问题。
  卓风说我做事谨慎是好事，可我谨慎都有点太过胆小了，其实这个业务是可以接的，并且背后依靠的是王家这个大靠山，想来也不会出事，可我还是多了个心思，在商谈的时候特意留意了一下对方的账目状况。
  回来的第一件事，我叫人查了一下这个客户的背景，顺便问了一番国内的情况。
  肖恩出院了，情况还不错，问我在瑞士怎么样，我说了大概，他担心卓风的身体也追问了我好几次，说国内的一医学其实还是很好，是否先回国查一查，我想卓风哪怕是休息一辈子不出问题都可以，至于是否回国，那就太折腾了。
  肖恩也说，嫌折腾的话就在瑞士好好休息，实在不行从这边找好的医生过去瞧，我想也可以，于是就叫他帮我安排，顺便问了肖老大的事儿。
  他那边很长久的一声叹才说，“肖老大回来后就没见过，一直在戒毒所工作，现在我都见不到他人，孩子也不见，不知道在那边发生了什么，看样子是情况不大好，嫂子的丈夫死了，前几天才下葬的，现在嫂子也是整天哭，我担心他也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心情郁闷了会出事就给接来了，现在在你的房子住呢，偶尔陆少带着孩子也过去看看，过的倒是还不错。”
  那时候我只想着早点离开国内，过一种不一样的生活，却忽略了身边人的感受，尤其是肖老大的。
  他去了嫂子那边肯定是心情不好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对着另外一个男人那么伤心，他一直期盼的夫妻和好怕是很难做到了。嫂子也是敢爱敢恨的人，当年那么决绝的离开就说明了再回头很难，如今还因为现在的丈夫去世了，心理上的伤心肯定会造成她想法大为改变，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跟肖老大和好了。
  我说，“等我有时间给家里打个电话问问嫂子吧，表哥，陆少那边怎么样？”
  “恩，倒是不错，哎，你别担心，这边都很好，就是你，那么远，回来一次都好几天，真正担心的是你们自己，卓风还这个时候生病了，你一个人管理公司，肯定忙不开身了吧，那喵语呢？”
  “哦，喵语的话很乖，卓风带着，偶尔会叫保姆过来，我疯子哥也回来，你放心好了，到了哪里都一样的，就是起初有些困难，只要接了第一笔生意就会好准，所以我拜托你好好给我查查这个客户的底细，第一生意很关键的。”
  “恩，放心好了，我的手下可都记着卓风的好，肯定卖力气，那我先忙，等我有了消息再跟你联系，你照顾好自己。啊，对了，王洛被转移出境了，判了死刑，好像是后天执行，听说了吗？”
  我刚才看报纸上还报道了，想着跟王家人联系亲自去看看，肖恩提起来了我就不想耽搁，挂了电话直接联系了王闯。
  王闯那边好像心情不大好，跟我说在医院，下午叫我过去一趟，想商量着是否一起都去看最后一面，叫我安排好时间。
  我想叫卓风也去，卓风那边一口答应，我们约好了下午去王闯那边等消息，晚上天黑前就可以见到王洛了。
  再一次被关押回来，王洛再没了可以逃出去的本事，身边的羽翼都被斩断，断了条腿，看样子是不能复原了，可已经要死的人，他是否还在乎自己的腿呢？
  隔着厚厚的玻璃窗子，他身上的铁索像是有千斤重，坠的他脑袋都抬不起来。
  他坐在我们对面看着我们，一双眼睛都有些不够用，看了我看了卓风，再看王闯跟王威，很久才将视线收回来。
  来这里之前王闯说就算再恨，知道他要死的消息也是有些于心不忍的，可这样的人只能死，所以这样的结果他能接受，却也无法接受，矛盾着，心痛着，到底是兄弟，当年因为被家暴，这个最小的弟弟还不止一次帮助过两个哥哥，可到头来，却是这样的结局，任谁都无法接受的。
  王洛一直不说话，或许是不方便说，嘴巴上起了很多大水泡，他不知道疼痛的抠，抠破了一口血冒出来，他继续抠。
  王闯无奈的吸口气，凑上前，对他说，“你水土不服造成的，在中国吃不好睡不好吧？回来后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适应。”
  王威却冷笑，“还不如死在中国了，回来丢人。”
  王威的眼神中充满了恨意，对这个弟弟去娿十一点同情不起来，他被王洛折磨了很多年，想反抗去娿无力，想挣扎却不能，王洛的手下那么多，控制着公司，控制着王权，控制着王家所有人。
  王洛依旧不吭声，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眼神淡漠的好像这一切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卓风突然说，“王洛，你一心求死吗？或许我可以不叫你死，你就一直这么活着，死不了，活不好，是不是就满足了？”
  王洛浑身一跳，这会儿脸上的表情才有点不一样，嘴角抽了抽，跟着冷笑，露出一口发黄的血牙龈，“卓风，你以为你是谁？我死了就痛快了，你呢？还要活着，你以为自己多本事，可其实还不是因为你无能带给你身边的女人那么多痛苦，如果我是卓尔，肯定不会跟着你，顾程峰都比你强，宁愿嫁给冯科那个变态也不会跟着你，哈哈……”
  人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逞口舌之快了，我说，“王洛，那是你，可你不是卓尔，我也不会是你，所以我才会选择卓风，而你只能在里面。并且……这会使我们最后也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见你了，你难道还不知道悔改吗？”
  他顿了顿，眼睛发红，豁然起身，狠狠的抓着玻璃窗，使劲摇晃，咚咚的响声要将整个牢房都晃倒了一样，他对着我们咆哮，脸上的肌肉乱飞，蹦跳出来的线条都满是恨意，“你们都该死，都该死。王闯，如果不是我，你早就被王权打死了，还有你，王威，你以为你跟王闯长得一样你就是有本事的那个？你的小聪明只能叫你更加可笑，公司交给你不出三年肯定完蛋。还有你，卓风，你以为自己多本事，啊？还不是叫自己父母双亡，最亲近的人都痛恨你？你以为卓尔爱吗，她只是个喜欢受虐的臭婊子，她谁都不爱。还有你卓尔，你多清高啊？你从小被父亲凌辱，哈哈……所以才会一辈子都不会幸福，哈哈……你们都该死，都该死，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