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做的，无非就是杀了它或者收服它！
  这是柳忆香有史以来，所面对的最棘手的问题。
  如果应付不了……她的秘密，亦如弯月灵体模拟出来的幻境一般，将告知于整个缥缈宗，甚至元界尽知的地步！
  她的师父，她的师祖，她的同门挚友，会不会和环境里面的人一般，觊觎天道又觊觎玄炎剑；觊觎她身上的宝物；甚至还觊觎大黄，柳忆香不知道。
  她也不能容忍。
  弯月只有两种结果，彻底臣服于她，或者是彻底死亡。
  只有死人的嘴才最牢靠。
  弯月不说话，四周的幻境再度变幻，缥缈宗的修士咆哮声冲天，提着剑便向她砍过来。
  因柳忆香不愿退出这个幻境，所以那些攻击于她来说，全都是真实无比的。
  诸多攻击加持于她的身体上，她不过金丹修为，哪里能抵得住他们的攻击。
  仅仅是一瞬间，她连身躯都没有了，在那种强度的攻击之下变成湮粉。
  血早就被玄炎剑吸干，身体爆成湮粉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血雾。
  柳忆香连神识都毁去了，真正意义上来说，第九十九阶的幻境试炼她已经失败了。
  但是还没完，神识、肉身虽毁，即便是这样的剧痛，也磨灭不了杀意分毫！
  她的杀意仍旧存在着。
  其实柳忆香现在的情况极度危险，稍有不慎之下，她便会死于这样的博弈之中。
  半空之中，仅剩一柄玄炎剑横指着弯月。
  柳忆香哪里不明白弯月的想法，它想杀死她，获得天道。
  遍布于弯月四周的杀意收拢，无形的杀意瞬间刺穿了灵体。
  弯月眼睛里满是惶恐，没想到幻境里面的攻击击碎了她的身体，磨灭了她的神识，她仍旧还留下了一抹如此强横的杀意。
  它有预感，在这样的杀意之下，会死。
  眼珠子转了转，里面充满了算计，柳忆香既然身负天道，未来的成就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它是没办法打天道的主意了，臣服于她倒也不错。
  “我……我……臣服！臣服！您别杀我！”
  只可惜……
  晚了！
  如果弯月并未对她发动后面的攻击，柳忆香的确会收下它。
  但是……
  灵体弯月是在试过了她的厉害以后，发现拿她没有办法，无可奈何之下才选择臣服。
  柳忆香能猜出它的心思。
  但，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我在仙界种田苦
  第368章 裂开
  处于白玉长梯之上看热闹的修士一脸哗然，直愣愣盯着少女眼角下方流出的血泪。
  低头交耳道：“柳师姐这是在幻境里面经历了什么？竟流出了血泪！”
  “这最后一阶玉梯里的幻境必定很难，柳师姐能不能破掉还两说。”
  “也是！”
  一位名为王荆芥的内门女修，看着少女脸颊两边挂着的血泪心痛不已，呆呆地走到少女身前，想为她擦拭血泪。
  师姐这是遇到了什么样的幻境呀？竟流下了血泪！她的心都揪起来了。
  有人眼疾手快拉住了她，厉声道：“你想干嘛！”
  王荆芥这才反应过来，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讪讪道：“是我太莽撞了。”
  王荆芥连忙退了回去，远离了少女，虽说在外界触碰了她的身体，也并不会给她带来什么不妥，但万一呢……
  如此她可就成了罪人了。
  她极小声地对柳忆香说了一声：“师姐，对不起。”
  因为她这个人吧，有点特殊的小癖好。
  往日间最是见不得美人垂泪，更别提柳师姐垂的还是血泪！
  王荆芥当时就心痛不已，着了魔似的想为她抚去血泪。
  也是师姐长得太好看了，便是蹙眉她都觉得心疼，何况是血泪了！
  ……
  “唉，到底是什么样的幻境，竟把人逼到了这个地步，你们说，师姐她还能……”
  张元第一个站出来反驳，截断了他的话头：“什么能不能的，必须能！师姐必定战无不胜！”
  他为了那把心心念念已久的灵剑，谁说不能他跟谁急。
  “就是就是，可别乌鸦嘴，”与同伴赌了一些灵物的修士也低声附和着。
  大黄耳力过人，一开始还稳如老狗，不动泰山，悠哉悠哉的饮着热茶，听见别人说香香流下了血泪，它顿时就坐不住了。
  大黄一着急，险些掀翻了木桌，还是明决扶了一下，才没让桌子连同上面热茶一起翻了过去。
  明决面色不变，但心中却远没有她脸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用灵气将木桌极热茶保护起来后，连忙踏上通天长梯往下行走。
  大黄着急的用脑袋拱开站在长梯边缘看热闹的修士，心头莫名烦躁了起来。
  心道这群人也真是的，没事瞎凑什么热闹，害它挤得老费劲了。
  一些修士察觉到大腿处有一道蛮力横冲直撞而来，下意识升起了灵气护盾，往旁边站了一点。
  大狗一头撞上了灵气护盾，却并觉得疼。
  越是听着众人的谈论，大黄心中就愈发惶恐。
  香香在幻境里面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流下血泪？
  它与柳忆香心念相通，忙不迭在心里喊了两嗓子：
  香香，香香？你没事吧？
  心念相通得不到回音，大黄心中焦急更甚。
  香香……该不会在幻境里面，又被临水村那两个姓史的坏蛋欺负了吧？
  不，不可能。
  这点根本就打倒不了香香，也不可能会让她流出血泪。
  到底是什么？
  大黄急死了，好不容易挤到少女的身边，入目就看到少女恬静的小脸上挂着两行血痕，睫毛上沾染着血。
  大狗的心顿时就是一抽，心疼极了。
  它想为香香擦掉干涸的血痕，拍拍她的肩膀，告诉她：香香别哭，你狗爹来了！
  但是大黄知道它不能，它不可以干扰到香香正在进行的幻境试炼。
  明决也紧随而来，看到少女脸颊两边已经干涸的血泪痕迹，既是心疼又是担忧。
  ……
  弯月是权衡了利弊以后，才选择了臣服。
  单是它把大黄弄成那副惨状，甚至还让“他们”做出了要吃大黄的肉的模样。
  仅是这一点，柳忆香就没有办法原谅。
  弯月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它都愿意臣服了，结果杀意变得愈发浓厚了，令它快要窒息。
  它发出一道厉啸声，“我臣服！我不是臣服了吗？”
  弯月并没有什么太厉害的攻击能力，它最依仗的就是幻境这一遭。
  不死心尝试了之后，发现幻境并不能对她造成什么损伤，反而令她的杀意越来越强横。
  弯月傻眼了。
  杀意将弯月的灵体拦腰斩断，惹得它发出一声悲鸣。
  仅仅是一瞬间，被腰斩的弯月便合到了一起。
  用肉眼就能分辨出来，再次形成的灵体，比原来的状态更薄弱了一些。
  ……
  在弯月发出悲鸣的刹那间，处于通天长梯之上的修士都感应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悲恸，不由四下张望着。
  大黄神色一凛，察觉到了什么，冷厉的目光瞬间锁定了脚下的白玉长梯。
  是它。
  就是它，害得香香如此难过。
  大狗几乎快憋不住心中的怒火，如果不是香香还没清醒过来，那么它一定会忍不住把这个长梯砸他个稀巴烂！
  明决若有所思，低声道：“别乱动。”
  大黄想了想，还是难以咽下心里那口浊气，愤愤地跺了一脚。
  柄清察觉到白玉长梯生出了变化，神色当即就是一变，连忙赶往白玉长梯之处。
  不消片刻，他就来到了内门与外门接壤的长梯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