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安的眉头深深皱起了起来，要不是他确认青鸾是个孤儿，他都要觉得这个老伯是青鸾的什么人了。
  在他口中听到的青鸾，不是一个人，那已经是个神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青将军，那一年，她刚刚当上将军，我们只听到她带兵打仗，那之前不曾见过她，但是那天我看到她坐在地上，我就知道，这就是青将军。”
  老伯又笑了。“结果我是对的，那真是青将军，对了。”老伯停顿了一下，“你知道青将军可是个大美人啊，老头子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人。”
  柏安当然知道，他见过青鸾。
  可是因为见到青鸾的时候很复杂，所以他一直在调查青鸾，从不曾去正面看她。
  但是他知道青鸾的相貌可不是这等小地能容纳的人。
  怎么说呢，就是他觉得青鸾不可能是这等穷乡僻壤的人，这等地方不可能出现她这种天赋的人。
  十三岁，绿阶，这就是放眼整个大陆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又怎么可能是这等记载里连绿阶都没出现过的人能孕育出的。
  可是后来不管他问的是大门不出的妇人还是没几岁的孩童。
  答案已经都是一样的。
  “青鸾将军就是神啊。”柏安至今还记得从那个孩童嘴里说出来的话，他的眼睛亮的不行。
  柏安不是不相信青鸾的能力，她在那日一个人屠了飞雪国就足够说明一切，可是这些人说的是七年前的青鸾。
  柏安皱起了眉头，看着远处相谈甚欢的薄奚和青鸾。
  七年前青鸾封将的时候十三岁，可是如今她还是十三岁？
  重生？
  想到这，柏安的思绪又回到了青鸾死了的这件事情呢。
  那就说明……青鸾是借尸还魂？
  青鸾是个人，他确定，而且是个很复杂的人。
  这世界上有太多秘法了。
  --
  “我让柏安就找法师。”喝光最后一壶酒，薄奚开口。
  青鸾点了一下头，“我回去等你。”
  “鸾儿想耍赖么，我还没有吃饭。”薄奚随着站了起来。
  青鸾有些无奈的笑了，“我忘了。”
  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回到了从前，可是又不是，他们两个心知肚明。
  从青鸾那日醒来，他们之间就横了一个白渊。
  薄奚随着青鸾回了北寒殿，柏安去找法师了。
  青鸾的房间还是废墟，她随意进了一间屋子，“你在这里等着。”
  “好。”薄奚这次没有多说什么。
  言卿没有睡，看着天空上寥寥的星空，淡淡开口，“阿鸾回来了吗？”
  敖广又让小太监去端了热茶来，“皇上，您这样对身子不好，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阿鸾也冷了吧，她怎么还不回来呢，深秋了，只穿了那么多衣服。”言卿像是忽然间想起什么似的，站了起来。
  敖广看了一眼门口的士兵。
  北寒殿是肯定安排人看着了，但是以青鸾的功力，这些普通的小士兵能看出什么呢？
  就算青鸾从北寒殿来来回回几百个来回，他们估计都感受不到。
  “皇上，您在这里等着，老奴去北寒殿看看。”知道言卿怎么都放不下心，敖广开口。
  “朕去。”言卿已经朝门口走去。
  敖广只能无奈的追了出去，外面的月色刚好，深秋了，月光也很凉。
  青鸾把饭菜给薄奚端了过去，“你先吃，我处理点事情。”
  “好。”薄奚点点头，他自然也感觉到靠近的气息了。
  青鸾走出去关上门，撤了外面的结界。跃上了屋顶。
  在言卿走进来的时候，又落了下去，“参见皇上。”
  言卿脸上有了笑容，“阿鸾，你回来了。”
  “很晚了，臣自然要回来歇息。”
  “那阿鸾你可用晚膳了？”
  “臣用过了，不劳皇上关心了，夜里凉儿，皇上也早些就寝吧。”
  青鸾虽然是在赶他，但是言卿却没有不开心，比起昨日青鸾那字字诛心的诘问，他宁愿接受青鸾这样的敷衍。
  因为青鸾的那些问题，他给不出一个答案。
  他除了说对不起，什么都不会说。
  “那阿鸾明日我们一起用早膳。”言卿的语气满是希冀。
  青鸾点了点头。
  敖广的眉头深深锁了起来。
  昨日青鸾还好似要动手了一般，今日却好似忘了一切，而言卿根本不在乎这些。
  “皇上请回吧。”青鸾下了逐客令。
  言卿点了点头，回了好几次头才走远。
  青鸾的目光和敖广在空中触碰了一下，敖广的身子颤了下。
  他明明白白的感觉到，青鸾的目光就是在告诉他，不要多事。
  敖广的脚步都在发抖，可以往都是明君的言卿却没看到。
  他自然看不到，估计此刻就是青鸾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动不动。
  可是啊。
  敖广想回头看一眼，但是他不敢，青鸾真的变了，他是看着青鸾和言卿长大的人，虽然跟青鸾接触不多，但是他自问对青鸾不差，比如刚开始青鸾封将军的时候，多少人打压她，只有他在青鸾凯旋归来的时候，回去拜访青鸾。
  青鸾之前对他也是很尊敬，而今日，却已经把事情挑的这般明白。
  只能说，没有退路了。
  青鸾回到房间的时候，柏安已经在了，旁边站了一位灰袍子的人。
  “这是法师。”柏安介绍了一下。
  “鸾儿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薄奚温柔的看了她一眼，“明天见。”
  “好。”青鸾目送薄奚走了出去，柏安也跟了出去。
  青鸾坐了下来，看着法师，“我要封存一段记忆，不忘记。”
  法师点点头，“姑娘放心，公子交代了。”
  青鸾险些就想张口追问一下薄奚的身份，但是她忍住了。
  因为是薄奚的人，所以青鸾很放心，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薄奚有一种没来由的安全感。
  法师手上结了印，“姑娘准备好了吗？”
  青鸾闭上了眼睛，一片黑暗中，她还是恍惚的看到了那个少年的脸。
  他站在她面前，目光依旧那么平静，“我呢？”
  青鸾一瞬间心痛到窒息。
  南荼……
  柏安跟在薄奚的身后，想问为什么薄奚不在那里等着，明明青鸾封存了记忆，他们还能回到从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