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珏眼睛转了转，浅笑道：“不多，玉兄有兴趣我可以派人送来。”
  “那便有劳楼兄了。”
  黎鹏扯着张齐的袖子坚决不让他再冒失开口，不经意地一转头，却发现周礽的情况有点不大对。
  “世子。”没多久，黎鹏就急忙叫了一声道：“周礽出事了。”
  周礽在他们讲话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呼吸窘迫的现象，可是他一句话都没说。
  到黎鹏发现不对的中间，周礽的皮肤开始发紫，眼睛发灰，喘气急促地像是拉动的风箱就，整个人已经没有了反应。
  张齐第一时间冲上去掐住了他的人中，但是周礽还是没有意识。
  景生也赶忙走过去查看周礽的脉象，这一看之下，景生深深皱起了眉头。
  “怎么样？”楼珏还没见过景生对什么毛病是这种表情，“很难办吗？”
  景生摇摇头没说话，将周礽扶到一边，抬起他的后背，掌心运气，一掌击在周礽的后心。
  周礽整个人向前一挺，而后又往后一缩，呼吸不再急促，但是变成了长长的抽吸，活像是濒死的重症病人。
  景生拍在他身后的手掌连连变换，点住他背后的几个大穴，手掌自下而上轻推上去，最后在他背后绕行一周，再次一击。
  周礽猛然吐了一口血，血的颜色发黑，但是身上的症状开始减轻，呼吸也渐渐平稳了下来。
  景生将他交到张齐手上，张齐又把了把他的脉，长吁了口气，看样子人是没事了。
  景生却道：“只是暂时没事，他是中了毒。这次缓解了，没有解毒的话下次还是会死。”
  “周礽什么时候中的毒？”张齐有点不明白，黎鹏看了眼地上躺倒的周礽，淡淡道：“可能是柯钦飞下的。”
  张齐看向黎鹏，玉妄在此时道：“嗯，应该是柯钦飞。”
  想想，按照柯钦飞那种只对部分心腹信任的性格和城府，的确可能做出这种事。
  张齐不关心柯钦飞是什么人，但周礽是他们的犯人，周礽中毒，如果下次再发作，景生不可能每次都能帮他。
  那，要看着他死吗？
  没人想让周礽死，但是现在根本抓不到柯钦飞，也没办法救他。
  气氛有点沉闷了起来，景生首先开口道：“或许……可以问问篁则兄。”
  玉妄微愣了一瞬，而后道：“景兄是想用蛊术来驱毒？”
  景生点头道：“这种方法以前有人用过，但是这种毒……大概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周礽还是毫无意识地倒在地上昏迷着，或许他自己早已知道此次必死无疑。
  又或许在成为杀手的那天开始，他就并不是如他自己想象的那般惧怕死亡。
  篁则毒i景生竟然是为了给一个犯人驱毒的来意表现出了某种程度上的惊讶，“现在大牢的待遇这么好了吗？还负责驱毒？”
  景生笑笑道：“你就当我恻隐之心发作了，看看能不能帮帮忙？”
  既然景生都开口请他帮忙了，救个人而已他有什么不能帮的，干脆道：“可以，先说说什么毒？”
  景生表情严肃了起来，正色道：“无双。”
  篁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顿了顿，又问了一次：“什么毒？”
  景生盯着他的眼睛，道：“你没听错，就是无双。”
  篁则手中的蛊虫被他无意识地捏了下，惊吓着飞走了。
  无双……这种毒……怎么又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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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篁清看着泡在药材池子里的人，觉得自己当时真是疯了才决定救他。做蛊人真的太难了。
  不止是会被人误解、要瞒着其他人，单说这个制作的过程就让人心累。
  篁清并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制作蛊人的训练，她所知道的也只是当初自己在母亲那里看过的书。
  蛊人的制作她母亲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但是篁清从未见过蛊人，母亲早逝，她也只有一些细微的记忆。
  那本书就是一个。
  她记得小时候会看见母亲一个人对着墙壁发呆，然后摸摸某个地方。那时候母亲脸上有笑容，却让年幼的篁清觉得心里不舒服。
  直到长大了她才明白，那是苦笑。
  母亲曾经抱着她，对她说：“蛊师要时刻提醒自己谨记自己的信仰，没有信仰的蛊师就是发了疯的恶魔，他们会无限的破坏。最终毁了别人，也毁了自己。”
  之后她慢慢长大，明白了儿时母亲的许多教导，也从别人的嘴里听说了很多母亲的事迹。
  她庆幸曾经作为一个黑蛊师的母亲可以改邪归正遇到父亲，可是大概父亲也不能明白母亲心里隐藏着的对蛊术的感情。
  “追求蛊术的巅峰没有错，但是追求到疯狂就是错。”
  “蛊术没有好坏之分，蛊师向善才会让蛊术拥有善意。”
  蛊人无论在苗疆还是其他地方，都是被畏惧着的。可她是为了救人，就像母亲说的，是拥有善意的。
  篁清翻了翻手里的书册，微微叹了口气。
  罢了，再怎么想也还是要救人，总不能都到这一步了反而放弃。
  篁清将书小心放好，再将原先挂在墙上的画像摆正，出门继续寻找要用的药材。
  结果刚一出门就迎面碰上了景生。
  “景叔？”篁清看见景生有些欣喜，她问道：“你怎么来了？”说完又下意识地望了景生身后一眼，神色里带着点小心。
  景生笑笑，低声道：“放心，你父亲没来。”
  篁清松口气的同时也笑着回道：“景叔刚才找过我父亲了？”
  景生点头道：“嗯，刚才去找你父亲，现在他去王府救人了。”
  篁清一惊，“父亲去王府救谁？”
  难不成……？。
  景生看着篁清这个着急的样子哈哈一笑，“不是闲王殿下，只是一个犯人。”
  篁清下意识长出一口气道：“那就好。”然而抬头见到景生那个调侃的笑容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
  脸色微微红了一瞬，篁清连忙掩饰着转移话题道：“景叔，我要去给蛊人找药材，你要一起去吗？”
  景生眨眨眼，“找药材？”
  篁清“嗯”了一声，略带忧愁地往身后瞥了眼，“感觉是不是药材不够的原因，蛊人到现在都没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