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香味太重，薇儿都受不了了，所以还是洗干净的好。”
  “香味？”
  玉妄眼神立时凌厉起来，“什么香味？”
  似乎还带了些咄咄逼人的味道。
  景生挑眉，立刻明白过来他误会了“香味”的含义，可他没有立刻解释，而是笑了笑，悠哉道：“出去一趟不小心沾回来的。”
  “去哪？”
  “你说呢？”
  玉妄牢牢盯着他，一边想着景生可能去的地方。
  从莫铮夫妇到莫薇袇再到今天提到过的庄婷，想得他眉头越蹙越深，却毫无头绪。
  见着他这副样子，景生只觉得自己刚才纠结了半天的闷气稍微出了一些。
  他一手遮着眼睛扑哧笑了出来，“去见个信佛的小师傅，身上沾点禅香味不应该么？”
  信佛？禅香？
  玉妄微怔片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景生“涮”了。
  景生还是在笑，甚至笑得越来越开心，颇为乐不可支。
  “这么简单你居然没猜到，让我说什么好。”不止要笑，还要继续调侃。
  玉妄身周的冷气逐渐散去，通身凛冽的气质也换了样子。
  他扶住桶沿，一边从这一端绕着走向景生靠着的那一端。
  “轩松觉得这很简单？”
  陡然转变的气氛又变成了原来景生见之欲退的那种，和往常不同，也让玉妄神色渐暗的是景生居然还是那般悠然自得。
  “当然很简单，我早就说过庄婷来找我，难道很难猜吗。”
  说罢，面上格外无辜的表情看的玉妄顿时觉得一股邪火上涌。
  此时的玉妄已经走到了景生的侧面，手再向前挪动一寸，就可以触碰到景生还有点湿润的手肘。
  但是他没碰，而是停顿在那里。在这个角度，景生只能抬头看他。
  “很难猜。”
  这么干脆的回答再次让景生笑了出来，这笑容刻进玉妄的眼底，连同脸侧逐渐在蒸汽中凝出的湿润，都像是浮动在他的心上。
  而面对着眼神越来越暗沉的玉妄，景生一反常态地侧了侧身子，搭在另一边的手臂挪到了这一侧。
  两只白皙的手臂交叠在一起，因为挪动了姿势的原因，景生和玉妄之间的距离愈发的近。
  景生指背撑着下颌，眼角轻微挑起，带出一种微妙的笑意，“远道什么时候这么……不聪明了？”
  张口吐字的时候，玉妄垂首不知望向的究竟是何处。
  是因为双臂交叠的动作而越发凸显的锁骨？
  是那仰起的同时阴影斑驳、说话交衬出喉结滚动的纤长脖颈？
  还是他一直微挑着嘴角、吐出一个个撩动他心弦字句，开合间分明见到粉红色舌尖拨动着排玉瓠犀的齿列？
  玉妄迟迟没有回答，景生歪了歪头，原本撩到头上的湿发再次垂落，晃动着坠在景生的侧脸。
  景生很不喜欢眼角余光晃动着东西的感觉，伸手欲将这缕头发再次拨上去，却在半路撞上了另一只手。
  玉妄压下景生伸出的手，腕部一转，手指挑起落下来的发丝向后捋去，指尖按着头侧，渐渐深入景生发内。
  仅探入了稍许，就被扣住了手腕。
  景生斜眼看看那只在他头侧不老实的手，勾唇道：“远道这是作甚。”
  玉妄的回应是一撂衣摆蹲了下来，同时手上用劲，迫得景生面向了他。
  “轩松是想好了？”
  没对脑后的力道多做抵抗，景生甚至还放松了头部倚靠着那只手，“那要看远道指的是什么。”
  对景生脸上始终不变的笑容，玉妄觉得牙有点痒，下一刻更是从牙痒变成了口干。
  景生扣住他手腕的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动了一下，指腹重重地蹭过他的脉门，搏动的脉搏骤然间感受到紧压力道的压迫感和对待这种行为下意识的戒备瞬间提高了玉妄神经的敏感度。
  附在景生脑侧的手不由得加重了力道，指尖终于深深插进了景生的发间。
  “嘶——”大概是被玉妄猛然间的发力扯到了发根，景生轻嘶出声，黑白分明的眸子像是瞪了他一眼。
  那般像是嗔怪。
  “这是和我的头发有仇么？”景生想转头将玉妄手拽出去，结果却因为之前太过放纵玉妄，导致根本无法完成。
  玉妄的手如同吸附在上面，半点不肯离开。
  更甚的是，他人也凑了过来，面上离景生越来越近——
  一点点消弭在玉妄靠近中的距离如同两人之间的隔阂，玉妄几乎以为自己这次这的要触碰到景生无人探知过的地方。
  骤然间，余光瞥见一个阴影冲着自己的方向迅疾飞来，玉妄敏捷地一闪，出手就欲拦住那道影子。
  却见景生扣住他腕子的手不知何时松开了，而现在那手上正抓着一堆衣衫。
  而刚才那道影子，就是被景生以内力吸过来的衣服。
  玉妄还没有反应过来，景生双手在浴桶边沿上一拍，整个人腾跃而起，在半空中扯开衣角旋转着晃花人眼。
  像是看见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看到，当景生落地的时候，他已经穿戴整齐，只差发髻微微散乱。
  景生拨了拨自己还落在额角的发，干脆伸手一把扯下发带，让一头青丝全部散落了下来。
  丝丝缕缕的黑发落在景生的背部、肩上，英俊的面庞被散落的发丝所包围，面上的阴影组合成一个说不出的意味深长。
  景生将发带缠在手上，对着玉妄轻摇了摇，“既然远道不肯放过我的头发，那我只能自行解救了。”
  青色的发带缠在景生的手背、腕部，映衬着他白皙的肌肤，虽然衣衫完整、却发丝散乱，每一点反差都比之前寸丝不着地身处浴桶之间更让玉妄移不开眼。
  见玉妄还是没说话，景生又一次不怕死的撩拨，“看来远道今天不想说话，那我先行一步，你也早点休息……”
  话音未落，那个“息”字被埋在景生喉间，他的手被玉妄攥紧，整个人被玉妄的力道带着向前一扑。
  他并没有向前太多，仅半步的距离他就已经稳住了身形。而半步距离对玉妄而言已经足够。
  剩下的距离，由玉妄几步上前补足。他两臂张开，将景生箍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