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陈年烂谷子的八卦
作者:
福星儿 更新:2021-08-04 03:14 字数:4227
李老二活埋张大妮这件事,已经算是谋杀,虽然张大妮如今还活着,但也算谋杀未成。谋杀未遂,也是重罪。
刘大河私下处理不了这件事,刑事罪责一般要衙门审理,他也不想多说什么,招呼了刘二喜几人,将张大妮和李老二带去衙门,等知县老爷裁决。
这件事的两个主角都走了,戏也就没法儿再看,村人们三五几个结伴离开,但却是脑洞大开谈论着这件事将如何后续发展。甚至有人觉得,李老太已经蹲大牢服役去了,张大妮会不会像赵寡妇那样进李家的门?
李家的龌龊事一大堆,一桩桩一件件摆到台面上都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张大妮趁着李老太不在家而进李家门,若是她心软一点,搞不好还真有可能。
文秀没去猜测这件事最后会怎么发展,反正不关她的事,她只知道,张大妮是活人,红果子林里有鬼的谣言也不攻自破。既然没有鬼了,那去摘红果子的人一定就多了——有人摘,她就不去凑热闹,在家等着收货就行了。
文秀看着人群散去,扯着嗓子喊道:“红果子三文钱五斤,要求果柄完好,有多少要多少。”
众人闻言,瞬间一哄而散,腿脚利索的跑回家背背篓、挑箩筐去红果子林摘红果子,家里有闲人的,都背上背篓一块儿去了。
然而,急着上山摘红果子的这些人里却没有李禄和赵氏。
李禄和赵氏见文秀要走,夫妻俩很默契的拦住了文秀的去路。赵氏看着文秀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有些邪乎;而李禄,却是沉不住气,指着文秀气愤的质问道:“你是不是巴不得李家的人全部都死掉你才甘心?”
文秀双手背在身后,双眸冷厉的看着李禄,吃人的眼神吓得李禄一哆嗦,但他今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见她不说话,又问道:“你说啊,你是不是盼着李家家破人亡才甘心?贱人!”
“啪!”
李禄口中的“贱人”两个字刚落下,脸上就重重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痛感袭来,他才意识到自己被文秀打了。
但是,挨了打也就挨了打,文秀的威慑力仍在,他可不敢跟文秀对着干,或者再打回去。尚且不管能不能打到她的脸,他内心是不敢动手的。
李福的腿,那可只能用“惨”字来形容。
赵氏见李禄窝囊不成样,心里气愤的厉害,瞥了一眼没用的男人,脸上的笑意逐渐扩大,但却没有达到眼底,故意拖着声音道:“哎哟,弟妹你这是做什么?阿禄只是担心公爹安危,一时说错了话,你可别生气。大水冲了龙王庙,咱们也不能自家人打自家人不是?”
“噗——”
文秀听赵氏说完,很不给面子的笑出声来,挑眉问道:“谁跟你是自家人?”
赵氏脸上有些挂不住,但却极力忍耐着,强颜道:“李俊是阿禄的兄弟,我是阿禄阿福的媳妇,你是李俊的媳妇,咱们怎么就不是一家人了?”
文秀很是佩服赵氏的不要脸,她也发现赵氏比王氏更难缠,但是,她并不想再与李家有任何瓜葛,冷笑道:“一女嫁二夫视为妾,即便我是李俊的媳妇,那也是正房,你一个妾室,哪里来的脸跟我称一家人?况且,我早就把李俊休了,我跟李家都没关系,更同你扯不上一家人了。赵大嫂,若是没事,把你家男人给看好了,要不然,我动起手来,我自己都怕。”
“你——”
赵氏的脸被文秀呛的一阵红一阵白,但却又无言反驳,自己现在虽然在李家呼风唤雨,可实际上不就是一个妾么?
“哎哟,我肚子疼,肚子好疼啊......”
赵氏装模作样捂着肚子喊疼,立即将李禄吓得半死,唯恐担心她肚子里的胎儿有任何闪失。
李禄不敢有半点耽搁,连忙将她搂进怀里,扶着走了。
赵氏被半拖半抱着离开,被李禄气了个半死,没用的男人,她装肚子疼不就是为的让他收拾文秀的一个契机?他倒好,就这么忍气吞声的走了。
没用的男人!
赵氏没辙,只能跟着离开,但是心里却想着,李福或许有用一些,毕竟,李福在床上的功夫可比李禄厉害多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很可能就是李福的,如果生下是个儿子,自己的地位就更稳固了。
到时候,等王氏服役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文秀看着李禄和赵氏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这年头极品还真是多的厉害。原以为走了个李老太和王氏,周氏也被自己治住了,却不料赵氏又来了。
刘大河家的两个邻居大嫂见没热闹了,便凑到一起说小话,两人时不时乐呵乐呵几声,听的文秀耳朵格外聒噪。
刘一德见状,连忙上前,扯出一抹笑道:“小婶子,要不要进院坐会儿?正好我也跟你说说田地的事儿。”
今儿不是初一十五,刘一德找的是一个破借口。文秀也不想耽搁时间,摇了摇头,“不用了,麦穗一个人在家兴许忙不过来,我得回去帮忙看着。”
“哦......好!”
刘一德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却是半个字都没顺嘴问一声李麦穗的情况。
文秀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她也没有故意去提起,只是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李麦穗和刘一德这段缘分,只怕就此尽了。
采摘剥完壳送板栗的村人来了,一面帮着李麦穗抬称,一面说着半路听闻得来的八卦消息,宋晓夜和张氏听的惊诧连连,实在是没想到传闻中成为吊死鬼的张大妮竟然还活着。两人感叹世事难料,真是太邪乎了。
卖板栗的妇人说可不是,若不是听好些人说,她都不敢相信呢。
“哎,秀娘,你回来了?”
张氏抬头看见进门的文秀,面带欢喜的出声。
宋晓月几人温声望去,可不是文秀回来了?她听大婶说,张大妮是文秀从红果子林带回来的,她便迫不及待的问道:“秀娘,村里的传闻是不是真的?是真的吗?”
文秀见她一脸八卦,笑着要头,进厨房倒了一碗水喝后,又将温在锅里的饭扒了几口垫了垫肚子后,才道:“的确是真的,好消息啊!”
好消息?
额,不见得吧!
如果张大妮真的活着,李老头就是杀人凶手,李老太就是怂恿之人,夫妻俩的罪都不轻。李老太罪上加罪,再加上个十来年的期限,只怕会死在牢里;至于李老二,杀人未遂,一把岁数了,少不得坐个三五几年的大牢。
李家人的祖坟莫不是埋到刑场上了,要不一家人都陆陆续续去蹲大牢?
妇人收完银钱,得了空,凑到文秀跟前打听八卦,但是文秀不想多说这些事,装作饿极了,抱歉的跟人笑笑。妇人觉得无趣,也急着回家剥板栗壳,最后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
张氏见妇人走了,这才道:“嗨,原以为我婆婆说的是真的,仿佛亲眼所见似的,谁知道,她也是道听途说而来。”
文秀听张氏这么说,她却是不同意,放下碗筷道:“大娘可没乱说,至少,李老太生产以及李老头同张大妮说悄悄话是真的。要不然,张大妮会大半夜爬到红果子林去炸死,然后让李老头将计就计给活埋了?”
好像又是这么个理儿。
二十几年前的事一下子被翻出来,而且过程还跟众人知晓的不一样,大家震撼之余自然也很好奇。
但是,这都比不上村里的人忙着挣钱。
红果子林没了鬼,大家争先恐后的去摘果子来卖给文秀,临近傍晚的时候,文秀已经收了近一千斤红果子。板栗因为路途远一些,采摘也没红果子方便,最后还要去壳,所以,只有红果子一半的量。
为了保证红果子的新鲜,文秀雇了村里的牛车,然后让王燕青和张恒连夜将红果子送到如意楼去。只有在最新鲜的时候放入冰窖贮存,才能真正保证枣泥山楂糕里面的那个清香酸甜的山楂味儿。
宋晓月的肚子已经好几个月大了,文秀可不敢让她一个在家呆着。为了王燕青放心,她特意把宋晓月接到了自己家,两人同睡一张床,说点悄悄话。
文秀这是第一次同外人睡觉,她有些不习惯。所以,洗漱好之后,她铺了两床被子,她和宋晓月一人一床,既不怕谁踢被子害的另一个人受冻,她也觉得这么盖被子舒服一些,不至于不习惯。
宋晓月倒是挺高兴,摸着肚子同文秀说心里话,带着几分兴奋和幸福的道:“秀娘,五哥说,下个月打算把房子推到重修,多修两间屋子,等孩子出生后,也有自己的房间。”
“那挺好啊,打算修什么样的?”
王燕青承诺的修新房,定在下个月,已经算是提前了时日。
宋晓月闻言,又有些难为情,但还是老实的道:“修什么样的,我还得回家数一数银子,算一算。但是,肯定修不了你家这样的,跟个皇宫似的。”
文秀乐了,笑问道:“跟皇宫似的,你见过皇宫是什么样?”想一想紫禁城里的布局,大气磅礴,装潢宏伟,她家连一星半点儿的皮毛都跟不上。她现在啊,跟个“暴发户”没差多少,就在这周围算是有点钱,仅此而已。
宋晓月就是土生土长的村妇,哪里见过皇宫,不过是在戏文里听过描述皇宫的句子罢了,房上横梁是上好的木头,地面亮晃晃,各种家具、摆设应有尽有,而且,特别明亮宽敞.......文秀家,不也能沾上边?
“没见过,但你家跟戏文里唱的差不多,可不就是皇宫了?”
“我可不敢当女皇帝,回头非得被灭了不可。”
“哈哈......”
文秀逗乐的话音一落,两人都笑了。
两人不知道聊到什么时辰,说着说着最后就没声了,等着天亮起床,却不料外头已经有村人排着队卖红果子了。
红果子林没有了鬼,村民们为了多挣钱,竟然抹黑去了林子里摘红果子。这不,熬了一宿的村民摘的不少,鸡叫时分下山,天明时分就候在门外了。
李麦穗没想到他们来这么早,也不好将人先赶回去,请了人进院子坐一会儿后,便去敲了文秀的门,然后洗漱一番后,开始过称。
十几个村民挑了一千多斤红果子来,每一颗果子都很新鲜,而且都沾着清晨的露水,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的颜色。
文秀挨家抽查了背篓里或者箩筐里的红果子,见果柄处都完好无损,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让李麦穗给大伙儿一家多结算了三文钱。然后,她才对大家道,“大家想多挣钱的想法我能理解,但是,山林里毕竟有猛兽出没,夜里没了鬼,但也不安全。若是谁出了事,谁负责?”
众人面面相觑,不做声。
文秀见大伙儿不说话,接着道:“这话我跟摘板栗的人说过,若是夜里去摘出了事,我可不会负责。你们自己权衡一下,看是银子重要,还是命重要。”
“我们以后不会了。”
不知是谁率先做出了承诺,其余的人也纷纷点头。
文秀说的对,为了银子半夜上山,万一碰到老虎、豺狼、熊瞎子这些猛兽,那可是要丢命的。总不能为了银子,不要命不是?
等卖红果子的人一走,李麦穗才进厨房煮早饭。按着文秀的要求,一人一个白水煮蛋,一锅青菜瘦肉粥。
宋晓月昨夜睡得不错,早上胃口也挺好,吃了两碗粥,一个白水蛋,外加一小蝶素炒的青菜。她已经习惯,也不再同文秀客气太多,吃完后,不顾李麦穗的劝阻,硬是帮着她收了碗筷进厨房,这才告辞回了家。
李麦穗忙完厨房的事送树儿去上学,文秀则在家等着卖果子的人上门。谁知道,没多久,刘大河匆匆忙忙的跑来了,一脸急色。
“刘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刘大河连忙道:“杨勤夜里跟着其他几个人去摘板栗,其他人都回来了,可他到现在都还没回来,朱氏大清早哭到我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