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美人 第90节
作者:骑猪上清华      更新:2021-08-08 23:06      字数:3951
  陆韶早做了准备,从西厂甲子库中抽调出档案,挑了两个刺头,当堂念出他们夜会暗娼的丑事,还顺道将那两暗娼带到朝上,当着一众朝官的面对其羞辱。
  霎时让那些向徳党闭了嘴。
  科举变革到底是大事,也不可能立时一板砖敲定,陆韶装装样子,只说司礼监那头要从长计议,这事暂时上行到司礼监,只等着小皇帝颁下圣旨,女科就能实行。
  奈何朝里清净,民间却又有动荡,那些书生呼朋唤友,高声怒骂着朝堂被女人掌控,大魏要亡。
  陆韶闻得风声倒没派人压制,任他们在民间大肆造势。
  ——
  这一宿姬姮睡的昏昏沉沉,直到次日下午,她醒了些,感觉很不好,她一直在出汗,身上也起了热,热的发燥,手脚软的支不起来,鼻息间能嗅到,那股香弥漫在四周。
  她一瞬惊住,这香又来了,她不过是一天没喝药,它就重新回来了,她根本无力抗衡,香生长在她的骨血里,每浓一分,她的骨头就酥一分,到最后就彻底沦为了香的奴隶。
  她死咬着唇,企图用疼痛让自己清醒。
  可是这香太霸道,疼痛也叫她麻痹了,她只知道热,热的想哭。
  恍惚间屋门被推开,走进来个人影,怯怯告诉她,“厂督让奴婢给您传话,过会子他要带陛下进府里听戏,让您尽快起来迎驾。”
  第89章 (一更) 妥协
  姬姮勉强辨清她是京墨, 抓起枕头朝她砸,“滚!”
  她这个主子做的当真失败,连贴身婢女都背叛她, 陆韶到底有什么好,能蛊惑的人围着他转。
  就是皇弟也听他的话。
  事到如今, 她还有什么可以和陆韶抗衡的筹码。
  她的情绪激动起来,从骨髓里生出痒, 慢慢将她侵蚀,她缩在床榻里,腿往褥子上挨, 磨蹭着也解不了渴, 她听不清京墨再说什么, 只觉得烦, 烦到后面, 突然挺起身,“本宫让你滚你没听见?”
  她又摔回床,极速呼吸着。
  门外传来小皇帝的叫声, “皇姐!皇姐!”
  姬姮把头藏进被里, 只当听不见外头说话声,没有人会来救她,皇弟是陆韶的傀儡, 陆韶带他来,不过是方便威胁她。
  她能怎么办呢?
  屋门轻推开, 那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床头,姬姮能感觉到他在审视她,她没有力气了, 脑子里都快成了一团浆糊,若是能晕过去,也比现在这样的煎熬好。
  他没停滞多久,探手来捏起姬姮的下颌,姬姮再装不了睡,掀开来眼眸,正见他笑盈盈的望着自己,姬姮抬起手扇他耳光,扇完就气竭,他松掉手,任她跌进被褥中,那两条细腿颤的肉眼可见。
  “殿下病的这般重了?”
  姬姮眼里漾着水,情态娓酡,嘴里却是凶横,“滚出本宫的府邸!”
  “殿下的府邸是臣求来的,殿下得了想要的府邸,就想卸磨杀驴,未免过分了些,”陆韶听腻了这话,坐下来挑开一截被褥,瞧着那腿,眸底漩涡沉浮,他笑的讽刺,“可人儿疼。”
  姬姮急抓着被褥,伸脚踹他,“你嚣张什么,只要本宫还有一口气在,本宫定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陆韶是如何人面兽心!”
  翻来覆去的话,听得让人好笑,谁会被这种话吓到呢?
  “臣再人面兽心也只对着殿下,好歹也算个有点功名的奴才,您跟他们说了臣的不是,他们就会救您?您的父皇死了。”
  陆韶捏起那条腿,微一抬,褥子挡不住她,全然暴露在他眼下,他舔过唇,从兜里摸出条素金雕花细链,捏起她的脚腕给她戴好,那脚底的伤口才稍稍结痂,放她跑也跑不远。
  他摸了摸褥子上的水痕,深深吸一口气,空气里都是她的香,他轻佻的望着她,“臣昨儿想了很久,觉着殿下眼里是不可能有臣了,所以臣琢磨,臣的眼里也不必有殿下。”
  姬姮拼尽力,勒住他的前襟,“你这个贱种!本宫早该杀了你!”
  “殿下说的是,您早杀了臣,臣得感谢您的栽培,才有今日的好日子,”陆韶轻松扯下她的手包在掌中,氤氲的香气环绕在鼻尖,他眯着眼细闻,“臣死了,也想拉着殿下一起下地府。”
  他盖好被子,起身踱到窗前,直接开了窗,院里站满了太监宫女,都是随小皇帝一起来的,他扭过脸,就见她面露难堪,趴在床上把头埋进枕头里。
  “你做梦!”
  陆韶嗤的一声,半身倚着窗,笑眯眯道,“臣不小了。”
  姬姮蹙着眉,燥热令她陷入一种迷茫的煎熬中,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也知道他在跟她说着什么。
  他想让她服软,求他来给自己解困。
  “你想要对食,那些宫女多的是,”姬姮嘲笑他,她不好过,他也别想好过,想让她给他当对食,下辈子都不可能!
  “臣这样残破的身子,舍不得糟蹋那些宫人,委屈了殿下,被臣糟蹋成这样,”陆韶唉一声,聆听着紫芳园里的戏音,快落幕了,小皇帝的笑声越来越近,瞅着是要回来了,他转脸冲姬姮笑,“臣还想糟蹋殿下一辈子呢。”
  他不介意被那些底下人听见,姬姮是他的,他只不过做个宣告,往后这宫里都知道,她碰不得,多好。
  姬姮压着声让他闭嘴。
  陆韶唔声,视线看外边儿,正见小皇帝跑进院子,若不是雨势太大,他估计早窜进门了。
  陆韶踱回床前,俯身摸她头发,果见她轻轻瑟缩,她想让他滚,但又想他碰,他满意的跪到床沿边,手抚到她的脖子,笑道,“臣忘了,您瞧不起臣,无论臣爬到何种地位,在您眼里也不过是个太监,您高高在上惯了,臣也想捧着您一辈子,可您不给臣机会,臣只能硬抢了,您给不给臣抢?”
  姬姮回答不了他,因为她听到小皇帝在外头叫人,“皇姐!陆韶你们在里面干什么?”
  “给不给臣抢?”陆韶重复问道。
  姬姮脸色煞白,原先强撑着的凶劲在这一刻悉数散尽,她玩不过陆韶,只能被他拿捏。
  “小陛下这般关心殿下,不若就让他进来瞧瞧,”陆韶拍拍她的面颊。
  姬姮立时有气无力道,“别让他进来。”
  “臣是条狗,狗怎么能差使主人?”陆韶抱她到腿上,吻着她的脸,感受她在发抖,便慢慢笑,低首吻到她唇上,最后问一句,“乖不乖?”
  他在逼迫她。
  外屋的门被推开,小皇帝冲了进来。
  陆韶手掰着她的脸向床外,“小陛下看着您呢……”
  姬姮闭着眼,水珠自眼角落,她就算被陆韶囚住,也不能让皇弟发现。
  她终究点了下头。
  陆韶赞许的揉揉她,卷了褥子放人进床,他起身挡到床前。
  小皇帝跑近想探头看里面,“皇姐怎么了?”
  陆韶搀他往出走,“陛下可不敢打搅殿下,叫人心疼的,听说昨儿白天夜里吃不好睡不好,这会子才勉强有了些瞌睡,您这一来,又得吵着她。”
  小皇帝有些不情愿,但也怕扰到姬姮,只得憋着声跟陆韶出门,两人杵门口,天上雨越下越大,陆韶看他两条眉毛皱到一起打结,笑问道,“陛下不想回宫吗?”
  小皇帝团吧着小手,撅嘴道,“朕好多天看不到皇姐,很想她……”
  陆韶敲一下头,“陛下在长公主府用午膳吧,殿下睡到那个时候也该醒了,”
  小皇帝欢快的嗯声。
  陆韶便冲京墨递过眼,抚着小皇帝的脑门道,“陛下先去用茶点,臣守着屋,等殿下醒过来,就请她来见您。”
  小皇帝嗯了声好,便随京墨一起离开。
  陆韶挥手让那些太监宫女退出拙枫园,在门口站了会才重新进屋。
  这回他进来,鼻尖嗅到香气浓的粘稠,他翘一点唇,随后耷拉下去,不过是一天,她的身子就撑不住了。
  他端着杌子坐到床边,掀开半边褥子,姬姮浑身都是汗,袍子印着水,她张着唇,依稀可见艳红小舌,人窝在那儿昏昏沉沉,已经没劲再凶了。
  陆韶攥帕子给她擦脸,那脸很烫,他碰过,她就自觉往他手里缩,他抿着嘴笑,想撤手。
  她几乎是下意识抱住他的手,呜咽着拽他,想让他上来,替她解解这热。
  陆韶慢吞吞躺上来,手才揽到她的腰,她自己滚到他身上,抓瞎似的揪着他的衣裳,想扯走,可她扯不动,热的受不了了,便把脸往他脸上贴。
  热情的磨人。
  陆韶捏她脸抬起来,手盖在她腮边,她不觉歪了头,睁着眸子呆呆凝视他。
  陆韶吻一下她的眼睛,柔声问道,“是不是很难受?”
  姬姮立时闭回去眼睛,沉默良久,喉中哽咽出个嗯字。
  陆韶剃掉外裳,垂首开始吻她,她急切抱住他的头,在他亲吻时哭的战战兢兢。
  太委屈了,她长这么大,从没人敢这样折辱她,她这辈子受的最大委屈是陆韶赐予的,陆韶教会了她,尊贵的公主也会被生长在泥沼里的太监玷污,身份只是个象征,象征着她高贵、衿娇,也象征着她脆弱、受不得任何挫折。
  她需要强者呵护,她以为的强者是皇帝,是权臣,到这时才发现,强者也可能是她一直看不起的太监。
  从前声声鄙薄谩骂都变成如今的铐刑,这是她看不清时局该受的惩罚。
  陆韶盖住她的眼睛,任她眼泪淌在手心,他一点点吻着她,从安抚到征服,最后带她一起入情梦。
  ——
  黄昏时雨停了,陆韶兜着姬姮坐在窗前,姬姮看着他执起自己的脚抹药,侧脸柔和,没有先前两人争锋相对时的癫狂,这个时候他格外温和,沾着药膏往伤口上抹匀,还轻轻吹了吹。
  姬姮转过脸,埋到他颈窝里,打一棍子给个糖,这不过是他驯服自己的手段。
  陆韶搽好药,抱她去拿外裳,她的脚伤着,穿绣鞋会挤脚,陆韶在柜子里挑了双绵软解脱履,又选一件银红绉纱细褶裙,这裙子长,能遮住脚,陆韶给她穿上后,便放她站地上,浅声问道,“走的动路吗?”
  姬姮偏过脸缄默。
  陆韶扯了扯唇,“小陛下吵着要见你,你总得让他见一面。”
  他松开手,姬姮那两条不争气的腿就往地上跪,他连忙把人托起来,再去看她,眼又红了。
  陆韶咧了咧嘴,抱到门口放她站回地上,一手伸到她跟前,“不搭着就自己走,我不会管你。”
  姬姮僵硬的抬手搭他胳膊上,借着他的手劲朝外走。
  院里的连翘正开着花,张扬热烈,树枝也抽出细芽,不过几日没出来,就已经满园春色了。
  她被陆韶关了整整四天,这四天,她吵过、闹过,最后不得不妥协。
  她成了陆韶的禁脔,从此只能仰他鼻息。
  第90章 (二更)【小修】  咱家是太……
  小皇帝在长公主府可太自在了, 茶厅里备全了糕点,还摆置不少玩意供他消遣。
  陆韶搀姬姮进内时,他跟姬姮的那头狼玩在一起, 他骑着狼满茶厅跑,那狼兴奋的上蹿下跳, 瞅见姬姮便往过来冲。
  姬姮站在那儿发木,陆韶干脆拢住她的腰身, 径直放人坐到软榻上,他冷冷瞥过那头狼,狼立刻老实的趴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