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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三卷·第一百四十三章
  “你不会的，不是吗？”
  唐哲转过头，月光散落在他身上，像是一层银纱，火舞歌灵怔怔的望着他，菱角分明的面庞在夜色中如玉如脂，很难想象这是一个男人的脸。
  他的嘴角微微上翘，语气笃定不疑，像是算中了一切。可一双眼睛却专注的看着自己，仿佛是希望得到一个答案。
  不可能的，你不可能成功的，这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做棋子有什么不好呢？自己也是棋子啊！拳还没有过来，他是自己这未来势力的头领，可他不也是棋子么？
  火舞歌灵想要反驳，可看着他的眼睛，却一时间无法开口了。
  他知道了吧？他一定知道了吧？
  他知道自己不会拒绝他，于是要自己保密，让他有机会去见另一个女人。是了，是这样了，他那懒散的性子，根本不在乎什么棋子，他在乎的是他的妻子！
  可恶，这个可恶的家伙！为什么你偏偏要和我说呢？为什么不自己一个人离开？
  除了纵容你，我还能做什么？
  没由来的，火舞歌灵忽然懂了，她转过头，瘪了瘪嘴：
  “当然不会啦。”
  “不谢。”
  唐哲挑了挑眉毛，火舞歌灵瞪了这家伙一眼，唐某人忽然扯了个鬼脸，于是少女便笑了起来。
  .......
  天色微亮，大军开拔，行至中午，已抵达探子所报的裂谷。
  这裂谷大约距离结界之墙二百里左右，宽三十里，南北朝向，长度还未可知。
  唐哲站在裂谷边缘，望着感受着风的喧嚣，转头道：“哪吒。”
  “缙云王，什么事？”
  “会喷火么？”
  哪吒“呃”了一声，挠了挠头，双马尾甩来甩去：“会喷火的是红孩儿，放火我倒是会的，风火轮就可以办到，也是三昧真火，不比他差。”
  “那就行了。”
  唐哲点了点头：“与你一千军士，收集枯木与杂草，并研究周围地形，寻到最狭窄的地界.......”
  一通吩咐，兵分两路，唐哲带领着剩下的人马来到了城池外。
  奔波过后，世间已到了夜晚，唐哲，也第一次看清了这座域外城池的容貌。
  恢弘的城墙上遍布着战火的痕迹，整座城池像是一头狰狞的巨兽，几欲择人而噬，四周人烟稀疏，城上有一排排魔兵守卫着，这魔兵容貌怪异无比，嘴角裂到了耳根。三只眼球往外突着，黑色的舌头和暗黄色的獠牙在火光中显得十分骇人。
  偶有几个进出的土著，被他们推来攘去，更有几个蠢蠢欲动的，似是想要将这些土著大快朵颐。
  唐哲又想起了奢靡的巨金城，他们灯红酒绿的时候，应该是想不到自己的同伴还在这里受着异族的残害吧？
  天兵中，九名来自阴间的鬼兵已经逐个进入城中，他们的气息和恶魔类似，不容易被认出来。
  唐哲身边随行的只有聂小倩，她可以化作一团幽魂而不被发现，是打探消息的最好帮手。
  唐哲在黑暗处杀了一个魔兵，运气不是太好，这个家伙死的时候，墨绿色的鲜血溅了自己一身，提着他的尸体，唐哲来到了正门。
  “扑通！”
  沉闷的尸体落地声音，打破了这座城池的“安逸”。
  “城中的恶魔听着，给你们一夜的时间准备，明日一早，我将会攻城！奉雅典娜女神之命，讨伐不臣！还这城池内原本的居民一个安宁！”
  北城门上的魔兵呆呆的望着远处，黑暗中篝火耸动，跳跃不息，显然人数及多，于是连滚带爬跑去报告了。
  聂小倩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她很难想象堂堂缙云王竟然这么无耻，却见唐哲拍了拍她：
  “走了，你还要进去打探消息呢！”
  唐哲站在阴影中放完狠话，就飞速离开，城墙上的魔兵看到那具尸体，已经骚动起来，而就在此时，城中忽然冒起了冲天的火光。
  唐哲换了一身衣服，乘着夜色进入了这座城池。
  城名固云，横纵十条长街，方方正正的城池，其中着火的，正是西北方向。他站在黑暗中，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迈步跑了出去。
  “那九个家伙动手还是很快的，恩，就是火放的太远了，自己还要跑过去。”
  唐哲慌慌张张的跟着那些土著跑着，手中甚至还拿着一个桶，里面的水在奔跑中荡出来，洒在了衣衫上。
  “这是怎么了？”
  唐哲喘着粗气问了一句，旁边的一个牛头人土著摆摆手：“哎，听说那个雅典娜要打过来了，说什么讨伐不臣，他们不是一伙的么？我看没一个好东西，打架就打架，在城里放什么火？”
  “啊？”
  唐哲故作惊讶：“要打仗了？那这些魔兵能打过他们么？”
  “在这里磨蹭什么？”
  一个魔兵过来踢了两人一人一脚：“还不赶紧去救火！”
  那牛头人抱起一个他身体两倍大的桶，迈着飞快的步伐离开了，连一句反驳都没有，唐哲愕然。
  “你，敢称呼我们为魔兵，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那个脑袋上长着一只角的家伙恶狠狠的走上来，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唐哲，狭长的眼仁泛着冰冷的光芒。
  “跟我走，明天打起来，第一个让你守城！”
  说罢狠狠地拽了一下唐哲的衣服，唐哲纹丝不动，脸上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
  “你笑什...”
  噗嗤。
  轩辕剑透体而过，独角魔兵话还没说完，就已经断了气，四周的几个土著看得呆在原地。
  唐哲拍了拍衣角，飘飘然离开了凶杀现场，没入黑暗中，消失不见。
  夜半，聂小倩归来。
  “城中间，城主府已经陷落，现在是这些恶魔的本营，很多已经化成人形的恶魔匆匆往来，显然是在议事。”
  聂小倩整了整衣衫，禀报着。
  “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人？或者他们有没有提到什么特殊的名字？”
  “名字的话，似乎有个叫苏尔肯的大人物被反复提及，不过他似乎不在城中。”
  “那便好。”
  唐哲站在一处阁楼上，望着远处奔走救火的魔兵，面无表情。
  “我们为什么非要通知他们呢？直接打不好么？”
  聂小倩顿了一顿，问出心中的疑问。
  “魔兵的战斗力很强，五倍于敌方能攻城，他们打天兵虽然不至于一打三，一打二总是有的，我若不是经历了一次散功，侥幸活命修为大有提升，说不定杀他们都要费些功夫。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去议事的头领们实力更强吧？”
  “是。”聂小倩点点头：“他们甚至和我们的实力相差不多，四五个人合起来，抵住哪吒的攻击也不是不可能。”
  “那个叫苏尔肯的，实力恐怕会更强，我们不清楚情况，当然不能强攻，今天要不是这一把大火和他们的混乱，你根本无法收集到这些消息，谁在平时吃饭时聊这些事呢？”
  “可是，”聂小倩觉得是这个道理，却总觉得有些遗憾：“只为了收集消息，我们就放弃了夜袭的机会么？为什么不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呢？”
  唐哲笑了笑：“这些魔兵日日守城，直接打过来其实没多大效果，军队开过来就会被发现。不过现在不同了，一把火虽然没能烧掉城池，但是我们要的是骚乱，目的已经达到了，情报里说这座城中还有土著，现在恐怕这些人也要蠢蠢欲动了。”
  “可是，可是他们也不会和我们合作吧？”
  “那没关系。”唐哲摆摆手：“探路的斥候七人一组，回去禀报的有四个，剩下的三个一个守在裂谷，另一个在寒潭，最后一个就在这固云城中，他会在适当的时侯制造更大的混乱的，包括挑拨土著和魔兵的战斗，不信你听。”
  聂小倩愣了一愣，侧耳听去，城西北已经打了起来，兵器叮当声与嘶吼声不绝于耳。
  “可北门外那些火把，还有你说明天攻城，那今天晚上我们的斥候和这些土著.....”
  “刚才说明天攻城，只不过是打个幌子而已。这样，我们的火把原地没动，他们就会觉得这些大火是城中土著放的，于是才会更加分心去对付他们。”
  唐哲笑了笑，解释道：“而且，谁说我不打算夜袭的？算算时辰，杨戬应该快要到了吧？”
  话音未落，只听得城东边传来喊杀声，一时间，“夜袭，夜袭，”的喊声不绝于耳，大批大批魔兵迁调到东门，刀剑声厮杀声也隐隐作响。
  唐哲负手而立，笑道：
  “你看，这不就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