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肉不是很难得吗，为什么这里还有卖肉的。”云依依问。
  燕清河道：“总有法子弄到的。”
  云依依若有所思，总觉得她在这山村里面，好像禁锢了她的思想，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他们这张桌子也有人过来拼桌。
  是个大汉，一人要了一碗肉汤和大饼，稀里哗啦就喝了一大半汤，然后开始啃大饼。
  看上去吃得很香。
  燕清河道：“走吧，我们去下一家。”
  云依依点了点头。
  这里的人的确很多，比县城里面还要热闹。
  “其实人也不多，就是那些固定的人，他们每日都来这里吃饭，自然就形成了习惯。”燕清河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便解释道。
  云依依这便明白了，这就是固定顾客啊，他们每日都会来这里吃饭，反正就是把这儿当成了食堂一般，所以这些东西就算是难吃，也没有关系，反正总会有人来买的。
  云依依还在读书那会儿，食堂里面的饭菜就特别难吃，白菜还放得枯黄了，但是一到下课了，大部分人还是冲到食堂里面去。
  其一是因为习惯了食堂，其二是因为食堂便宜。
  外面也有更好的食物卖，价格要高点，味道也好，但是却只有很少一部分去买，这便是极好的需求量了。
  这些人自然也是如此。
  若不是燕清河亲自带她来这儿，她估计第一日便会带新奇的煎饼果子来，但现在她却不这么想了。
  百姓们对味道的要求，其实并没有排在第一名，再说她也不是厨师，也没有能力做出让所有人都满足的美味食物来，就算做出一些新奇的玩意儿，他们尝尝鲜味也就罢了。
  就像学校里面的学生一样，偶尔在外面买点新鲜的食物来吃，但是大部分时间还是在食堂里面。
  第二家是面店，里面的人依旧爆满，云依依还等了一会儿，等有人走了之后，才坐在了一个位置上，然后把两个崽崽抱了过来。
  她点了一碗阳春面。
  清汤寡水的面，老板下面的速度很快，三两下就把面条从锅里面捞了起来，上面洒了几颗葱花，还有泡菜。
  这样一碗面条只有两文钱。
  现在蔬菜和肉类都很难见到，这种阳春面似乎才正常。
  云依依吃了几口，便觉得不好吃，而且这样的面条还越泡越大，两只崽崽最近挑食了很多，也不喜欢吃。
  于是最后剩了一大碗的面，全部推给了燕清河。
  燕清河：“……。”
  他倒也不挑食，便拿起了筷子挑了一些面条慢慢吃。
  周围的人吃面都非常迅速，几口就把面条吸进了肚子里，燕清河的反而显得斯文过分。
  吃了几口之后，周边的人便慢慢散了，不过也有人有进来了。云依依猜想这些人肯定是故意晚一点来，错过吃饭的最高峰的。
  燕清河道：“做生意并没有那么简单，上一家店的老板能够在这个时候还能买到足量的肉，便说明他有渠道弄到肉。”
  云依依心中一跳，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某些潜规则。
  “要想开店，肯定便需要知道从哪里去拿货，京城里面就有专门的商队，很多商人会从他们手中去拿货物。另外，时下的猪肉虽然难买，但对于一些人并不难，上家店的猪肉从来都没有断过。”燕清河道。
  能够把生意做得不错的，不止靠着自己，背后或多或少，还有一些推动的渠道。
  在普通百姓面前，肉很难买，在一些贵人面前，却吃到想吐。
  大周国的确是这样一个地方，穷得人饿死，富的人却又有花不完的钱。
  他和云依依说这些，其实也有让她放弃的意思。
  平心而讲，他并不愿意让云依依出来卖吃食，那样太辛苦了，所以他委婉地绕了一个圈子。
  不过听到云依依耳朵里面便是另外一个意思了，她买不到猪肉，但是她可以自己给自己供货，她能在短短时间，养出一堆成鸡，就能再养一堆猪仔出来。
  她可以自己成为自己的供货商。
  接下来，云依依又进了两家店，一家是包子馒头店，里面配着稀粥，那粥自然也稀得很，一家则是供应茶水的，口渴了，便可以进去叫碗茶水，一文钱可以不断续杯。
  最后燕清河吃了不少东西，两个崽崽被养得挑嘴了，都是尝了一口，便不愿意碰了。
  云依依本来打算最近就试试的，但因为这次实地考察，她暂时搁置了自己的计划。
  燕清河看得满意，以为云依依放弃了，结果她只花了半天时间，便解决了这些事情，她又做出了新的方案，并且跑到燕清河面前说：“我这次打算做自主餐。”
  百姓们不都是在意能不能吃饱吗？那她就做自主餐，让他们自己打菜，吃多少打多少，再熬一大锅粥，也让他们自己盛。
  他们肯定就能接受。
  燕清河皱了一下眉：“什么是自主餐？”
  云依依就给他解释了，处于试营阶段时，她便只做四个菜就行了，如果能行，便继续下去，不行就放弃吧。
  她毕竟还算一个洒脱的人。
  燕清河摇了摇头：“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觉得这个方法挺好的。”云依依道，这可是她研究了各种菜，采取排除法才想出来的点子。
  自主餐的好处在于，人人都可以吃饱，而且顾客总想多吃一点，并且以为占到了便宜，但其实卖家却是永远不亏本的。即便有一两个人饭量非常大，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这种办法挺好的，她也是吸取了小吃街那些人的优点，并且结合了自己的想法。
  “这样肯定会乱，那些人肯定会抢着打饭，到时候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燕清河道。
  这里的人素质并没有想的那么高，当然好人还是占有大不多数的，但要是遇到一两个闹事的，那就不好了，所以一人一餐自主做法并不可取，除非让云依依给他们打饭，若让他们来打饭，指不成会出什么岔子。
  这倒也是，就算在现代，让人自主付钱，也有一些人根本就不付钱，也许就和这在古代是一个道理吧。
  云依依道：“行，我知道了。”
  她知道了什么了？燕清河疑惑地挑眉，难不成真的知道了，所以这就放弃了。
  如此也好。
  “我第一日便给他们打饭吧，明日就让老刘给我做一些碗出来，先做一百个，你觉得够不够？”云依依兴致勃勃道。
  “其实不用急，这事还是要慢慢来。”燕清河道。
  他之所以了解这么多，其实也是以前专门去学习了一些，如果他不念书，可以会去找商队，在这条路上搏一搏。但是……他却不希望云依依去接触这些事，他怕她受委屈。
  不过他显然不知道云依依真正的实力。
  “我一点也不急，这事情我都考虑了很久了，等你和大双，小双一起念书时，我到时候就有更多空闲时间做这个了，也不用担心你们打扰我。不过能不能做还不一定呢，先得看看前期的试营情况，若是卖的出去，那就继续。”
  燕清河表情有些复杂，刚才云依依似乎把自己的心底的真话都说了出来。
  他总觉得她这个决定有些突然，虽然心底很是感激她，但他总觉得她还有其他目的，原来她这般想的。
  燕清河心里涌起来一股古怪的情绪。
  上次，他看到云依依数了将近两百两的银子，在怎么说，也是够用的，等这钱用完之后，他也就考完了。
  燕清河以为云依依是想等他考完试，结果呢，对方根本就没把他计算在里面，她当时说随便他念念，他以为是她善良，用来安慰他的话，没想到这句话却是真的。
  他媳妇儿真在努力搞事业。
  两人相处了这么久，也有些默契了，云依依推了推他，问道：“怎么了？你是不是不高兴。”
  云依依还从未见过他不高兴的样子，他好像永远都是那个样子，温和又克制。
  “没有，”燕清河轻声道，想了想，就把心里面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我觉得太过辛苦了，你若真想开店的话，我和你一起吧。”
  其实燕清河想说，若云依依真想做这事，还是他来，但话到嘴边，就变成了我和你，只要云依依答应了，最后凡是抛头露面的事情都他来好了。
  岂知，云依依一挥手：“不行，你不适合，我到时候推个小推车自己去卖就好，不需要别人帮忙，你也别去，就在家里面休息。”
  燕清河抿了一下唇瓣，大约也知道从一开始里面，云依依就没把他写进她的本子里面，她把自己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你知道在哪能买到肉吗？”燕清河问。
  他其实是有个法子的，当年也无意中也认识了一个商队，他们偶尔会从远方带来一些便宜的腌肉，这是他们去更远的地方收购的，据说有个地方便是专门饲养各种性口为生，所以会大量卖出去，这价格自然便不贵。
  如今那个商队虽然没有途径这里，但他可以想办法问一问。
  云依依却道：“后期再看吧，不急。”
  这句话似乎还是燕清河之前说的。
  的确不急，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她看看能不能自己弄个养猪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