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依依真没说话，刚开始药浴确实让人难以忍受，但是只要熬过去了，通体舒畅，比做了spa还棒，她都想问问柳涵，这是什么药方，以后可以拿到美容店去卖，一定可以吸引很多人。
  珠珠吞吞口水：“云姑娘，你当真没觉得哪点不妥？”
  “不就是药浴吗？倒是还受得住。”云依依听她这话就明白了，敢情是以为她不知道这是药浴。
  珠珠倏地张大嘴，又很快捂住：“云姑娘是如何得知的？”
  柳涵吩咐让她不要告诉云依依，只是注意点就行。
  “这个么？红儿刚刚告诉我的。”
  雾气翻腾，珠珠有些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觉得这声音懒懒的，像是马上要睡着一般。
  珠珠眨眨眼，还没想明白，忽地看到她的身影往下沉，连忙上前拉住她云依依。
  “云姑娘，这澡不能泡久了，身子会软。”
  云依依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多谢你了。”
  大概是泡得太舒服了，她都想睡着了。
  珠珠腼腆一笑，拿了干帕子递给她。
  “我在外面等云姑娘。”好似知道她不喜欢有人在身边候着，确保她不会再倒下去，珠珠才走了出去。
  云依依颔首：“去吧。”
  待人走了出去，云依依这才起身，淅淅沥沥的水花从她身上调皮落下，溅起一个个轻微的水珠。
  云依依用帕子先将头发卷了起来，随后再用干帕子擦干水，很快，她便整理好一起，走出大殿。
  珠珠看到她这造型，略微愣了下，连忙上前替她绞头发：“云姑娘，方才管家过来说让我们半个时辰后去湖心亭用膳。”
  云依依惊讶抬眸，用膳她能理解，在皇宫她只是吃了中午那顿，一直挨到晚上去烧了静妃寝宫，到现在，她还真有些饿了。
  但是她与柳涵一直都是各吃各的，怎么突然过来说要一起用膳？
  这样想着，待头发干得差不多了，时辰也快到了。
  珠珠带着云依依去了湖心亭后，退至一旁等候。
  云依依到了以后，才发现柳涵的身边只有红儿，刘管家和巩右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云依依敛住心神，朝柳涵行礼，却被他虚虚扶住。
  “不必多礼，今日没有王爷，也没有幕僚。”
  云依依沉默不语。
  “云姑娘，今日这顿饭，是殿下专程为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而设，还请不要拘谨。”似乎看出云依依的疑惑，红儿含笑解释。
  云依依挑挑眉，坐在柳涵的对面：“王爷若是真的感谢我，不如给我易容丹解药送我回大周？”
  听了这话，柳涵太阳穴突突直跳：“现在为时尚早，到了合适的时候自然会放你离开。”
  云依依耸耸肩，不置可否。
  大楚的夜晚不像白日，倒是凉快许多，斜斜垂下的纱帘轻微摇曳，倒是多了些别致的情调。
  云依依提起筷子，惊讶地发现这些菜都是自己喜欢吃的，她不由抬头看向柳涵：“王爷有心了。”
  柳涵抿抿唇：“这些都是红儿准备的，想来应该合你胃口。”
  云依依朝红儿略一颔首，想起先前的药浴，眼珠转了转：“方才我沐浴后，只觉五体通泰，王爷可否告知是何方子？”
  听到这话，柳涵瞥了眼红儿，见她低头，心知她是把这药浴的存在告诉了云依依。
  “此乃我母族秘方，可强身健体，我幼时先天羸弱，母后便用这方子给我泡澡，久而久之，身子骨便强壮许多，而后我让太医加以改善，便成了现在的模样，此方，更适合用来修复身体暗伤。”
  云依依没想到这药方还有这来历，愣了愣：“是我逾越了。”
  “无妨，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方子，明日我便让太医将药方写一份给你。”柳涵拿起红儿刚倒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红儿睁大眼睛，这哪里不重要了……她每次受伤的时候都没有这待遇好不好？
  况且这药方里的一些药材极其难凑，若不是柳涵吩咐，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云依依这么好命可以随意泡药浴的好吧。
  云依依视线落在红儿身上，见她一脸不敢置信，就知这药方并非是像柳涵所说这般不重要。
  想起在皇宫的时候，柳涵对自己的照顾，云依依略微皱了皱眉，她并不想欠柳涵人情，这种东西，以后是要还的，倒不如用银子来买。
  “多谢王爷好意了，但我并非是想让王爷免费给我，而是我想买下这方子。”云依依目光定定看着柳涵。
  “买？”
  柳涵品味着这个字，眼神带了点玩味。
  “你身上有银子吗？”
  “没有。”
  “那你有首饰吗？”
  “没有。”
  柳涵轻嗤：“这药方千金难换，若不是我愿意给，你拿什么买？”
  “云姑娘，你还是收着吧。”红儿赞同地点点头，虽然这话有些不大好听，但事实如此，这方子极其珍贵，并不是有钱就可以买到的。
  “此事不妥。”
  云依依淡淡垂眸。
  “有何不妥？”柳涵皱眉，放下酒杯，不明白她到底在别扭个什么劲。
  云依依喝了一口茶水：“王爷予我恩惠许多，做人不可以贪心，以免让旁人误会，届时就说不清了。”
  “你想跟我划清界限？”柳涵嗤笑，“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并不喜欢有夫之妇。”
  “如此甚好，既然王爷明白我二人的身份，更要避嫌才是。”云依依无视他的嘲讽，表情淡淡。
  柳涵身子微微向后仰，做出一副闲适的架势。
  “行啊，你想用什么来买？”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云依依。
  即使被这么注视着，云依依也没有紧张的情绪，她不急不缓：“不知菜籽油的代理权可否？”
  “云姑娘是指大周新出的菜籽油？”红儿脑袋转了转很快就反应过来。
  “不错，这种菜籽油的好处想必也不用多说，王爷不如考虑一下？”
  柳涵注意到她说的是代理权而非制作方子，顿时掀开眼皮：“难不成你打算回大周后再履行？”
  “倒也不是不行。”
  “菜籽油与我来说，可有可无，并不足为奇。”柳涵瞥了云依依一眼，他们大楚又不是没有油，况且云依依拿的是代理权又非是制作方子，这分量显然不够。
  云依依并没想着一下就能让柳涵同意，她这么说也是想试探下他的底线。
  听到他这么说，云依依并未气馁，脸上挂着和善的笑意：“若我说我能让殿下日进斗金呢？殿下也会觉得可有可无吗？”
  红儿眨巴了眼，连忙追问：“什么东西可以日进斗金？”
  他们靖王府每日开销并不算小，虽然不至于缺银子，但是赚银子，谁不乐意啊？
  云依依笑而不答，只是静静看着柳涵，似乎在等他一个答复。
  见两人呈现僵持之态，红儿唤了一声：“殿下……”
  “说来听听。”柳涵终于开口。
  “开一个足浴店，分为男足和女足，所用的就是这个药方，不过需要稀释几倍，毕竟只是泡脚，浓度太高会让人受不住。”云依依将自己的想法说给柳涵听，“若是可行，再施用按摩之法，客人只会源源不断。”
  毕竟这就跟吃饭一样，每天都要吃饭，若是不舒服了，去足浴店泡个脚放松一下，还可以缓解疲劳。
  “这……云姑娘，没有人会去外面洗脚，有伤风化。”红儿嘴角略微抽搐，那么珍贵的药方，居然是用来泡脚？是不是有些浪费了……
  “正是因为没有，这才方便赚第一桶金。”云依依唇角勾了勾，“况且，又不是露天泡脚，每个人都会有一个房间，保证客人的隐私。”
  “云姑娘有所不知道，这药方有些药材极其难凑，这法子怕是行不通。”红儿犹豫了下，还是解释了一番。
  还不待云依依开口，柳涵突然出声：“也未尝不可。”
  他抿了口酒，嗓音仿佛带了些醉意：“我观云姑娘的意思，泡脚是为了解乏放松，可对？”
  云依依点了点头。
  柳涵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既然如此，那便将药方里一些珍贵的药材用药效相近的药材代替就是，另外再让太医重新改善下配比，降低浓度……”
  他一边说一边敲，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可是殿下，这真的会有人来吗？”红儿蹙着秀眉，不是她想泼冷水，而是事实如此，谁会没事去泡脚，想想就觉得奇怪啊……
  柳涵再次饮了一杯酒：“云姑娘不是说了吗？一人一房，有何不敢的？若是做的好，这可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他现在的确是不缺银子，但以后呢？
  光拿这次水患的事来讲，大楚国库空虚，他要是指望那些大臣，怕是花都得谢了。
  虽然大楚以商为耻，但一发生患难，最需要的就是银子。
  不得不说，云依依提醒了他，他得趁早积累自己的原始资本，为来日做打算。
  “王爷若真的有做生意的打算，不如与我开个店？”云依依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目光炯炯地盯着柳涵。
  柳涵手指顿了顿。
  “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