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皇上想要怎么提？”谷大用再次问了一句。
  说实话，他心里没底了。
  这到底是好是坏？
  因为这事儿从没听过啊！
  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真的是为了那些逆贼有可能联络反王？
  朱寿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说道：“所以我准备裁撤中都留守司，建立中宫皇卫司！”
  不行！
  如果胡瓒在这里，绝对要举双手反对。
  毕竟这边已经有个南直隶，凤阳属于南直隶管辖，你弄个中宫皇卫司，以后谁管谁？
  家里出现两个王，这是要把房子给掀翻啊！
  而且中皇卫司是干啥的？
  只要跟皇沾边的，肯定不是好东西！
  但这是对于官吏来说。
  对于太监来说又不一样！
  他们可喜欢带皇的东西，这就是权力，有权利就有银子，有银子就能满足！
  一听是没听过的什么司，赵宣老神在在了。
  安慰自己：
  老子就一个八品官，你成立个皇宫都跟老子没关系...
  “中宫皇卫司参照锦衣卫东西厂，有驻兵屯守中都之责，负有护卫中宫之命！不仅要负责中宫内犯人的管束，还要负责一切事关谋逆之举！内可监控南直隶百官，外可剿匪拿盗诛杀叛逆！”
  赵宣瞪眼。
  原来是东西厂的翻版！
  大明皇室喜欢搞这些不是学的，而是基因遗传啊！
  你弄出个锦衣卫就算了，东西厂也理解，甚至内行厂也正常，毕竟这都是在历史中实际记载的。
  但这个皇卫司就不一样了。
  这是在赵宣眼皮子底下，因为发生了这一件事，从历史的犄角旮旯中生生的挤出来的！
  这算不算改变历史？
  有点慌啊...
  赵宣迷茫了。
  他从穿越到现在，好像这是第一次触及改变历史的事情。
  “谷伴伴在京都提督东厂，那这皇卫司便暂时由谷伴伴兼任，一应手下可新招，亦可从锦衣卫抽调，务必将谋逆给我一举平掉！”
  谷大用瞪眼了...
  秦元亮也瞪眼了...
  他们应该也是没想到朱寿这突如其来的一招。
  “那留守司...”
  朱寿满脸不高兴：“不是说了么？留守司裁撤！秦元亮便领了中宫防卫和情报，彭高义便领了练兵剿匪与人员调配！就酱...”
  说完之后朱寿便背着手走了。
  留下目瞪口呆的所有人。
  这就完了？
  这么草率的么？
  倒是谷大用和秦元亮，脸上带着激动，带着仿徨。
  简直是有喜有忧。
  谷大用喜的是，自己权利又大了一些。
  但按照小皇帝的意思，是让他总督皇卫司，以后京都东辑事厂的工作怎么办？
  一旦离开了京都权利中心，他一个太监，还能干嘛？
  说白了，太监离开了皇上，就像离开了宿主的寄生虫...
  看看彭高义和秦元亮这两人就知道，
  别看在留守司在凤阳呼风唤雨，甚至和当地官吏打的热火朝天，但是到了京都，依照他们现在的背景，如果没有大太监罩着，估计能被文臣武将的给欺负死！
  还有秦元亮。
  绝对是欢喜比悲伤多，因为彭高义下来了啊，跟他平级了啊！
  等于他升了，彭高义从总管太监降到和他一个级别，而且手中的实权没了！
  不过唯一令秦元亮有些感到惊慌的是，谷大用要提督皇卫司？
  那他以后还是在谷大用手下干活...
  但他内行厂的身份很敏感啊！
  秦元亮陷入了纠结。
  “谷爷？谷爷？这眼看着天儿也不早了，您看是不是咱出去吃个饭？”秦元亮首先顶不住，气氛太压抑了。
  谷大用连看都不看他：“外面的饭还有宫里的好吃？皇上受惊，杂家要陪着皇上，你啊，还是自己吃去吧！”
  秦元亮弄了个难堪。
  彭高义看着谷大用离开，也赶紧跟了上去，他现在是夹着尾巴的阶段，以后的帐慢慢算。
  这下子秦元亮更慌了。
  未来的上司和同僚都不待见，这以后怎么开展工作？
  没来由的，秦元亮看向了赵宣：“小宣子，陪我出去走走...”
  赵宣暗叹一口气，只能赔着笑跟在了秦元亮的后面。
  说是出来走走，其实还是来吃饭，而且就是他们两人，就在南城这边最好的酒楼，专门要了个包间。
  门口锦衣卫守门，令过往的来客自动避开这间房子，甚至上菜的伙计都是打着摆子来的。
  “中白啊，吃！年轻人多吃点长身体！”
  秦元亮这看儿子的目光令赵宣实在是适应不了，随便扒拉了两口说道：
  “大人，您有什么话尽管说，不要这样，我难受...”
  “叫哥！”
  “哥...”
  秦元亮宠溺的看了眼赵宣，筷子夹了口咸菜，慢慢咀嚼。
  “中白啊，这凤阳是个好地方，我当初来的时候吧...”
  得，
  这死太监又拿腔拿调了。
  赵宣实在不想面对他了，还不如回去独守空闺...
  “哥，您千万别这样了，有事儿您直说，只要我能够做到的，保准齐活！”
  秦元亮微微摇头：
  “中白啊，其实我以前也有个弟弟，只是在我进宫那会儿，拿了我去势得来的银钱走了，再也没见过，我走到今天不容易...”
  “最近事情太多，说实话，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
  这是秦元亮的真心话。
  不说之前和苟硕的事情，就是后来恶了彭高义，再接着就是皇上到来，接着丢了，这一连串的事情简直比他前面半辈子经历的都多！
  但偏偏，每一件事情他都在旋涡的中心，但偏偏都全身而退！
  但太刺激了啊！
  刺激的他都有些想要放弃了。
  但身在牢笼，不是你想打开笼门飞走就行的，要主人让你走才行。
  “皇上张张嘴建立了皇卫司，看似我得了便宜，但风险太大，别人我没办法说，但你这个兄弟，最得我心！”
  秦元亮一口喝掉杯中酒。
  “哥哥这次是真没办法了，你给哥哥想个招，杂家怎么才能走下去？”
  赵宣一直在听着秦元亮说。
  实际上，秦元亮担心的事情也是他担心的事情。
  因为他的身上已经打上了秦元亮的标签，撕都撕不掉！
  现在风险都是隐藏着，看不出什么。
  当有一日事情明朗了，双方的牌出尽了，没了皇上在这里镇场子，就是两边真刀真枪干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