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对我的诚意还有疑惑？”s见她不说话，追问了一句，他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面前所有的早餐，比盛知夏的胃口还要好。
  随后，s的目光却落在盛知夏的早餐上：“你吃得完吗？吃不完给我。”
  盛知夏：“！”
  什么情况？
  她才在心里翻江倒海了一阵，盯着这张跟陆慕辰一模一样的脸，她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答应说“我们合作”？
  说到底，陆慕辰的次人格，也是陆慕辰啊，对着这张脸，她没有办法谈什么信任。
  连主人格都成了渣滓，次人格能好到哪儿去？
  但是，谁能想到，她用来对付陆慕辰的法子、觊觎陆慕辰的早餐，现在s居然也对她来这一套！
  真的是人格分裂啊陆慕辰。
  神经病啊！
  然而，盛知夏还是把早餐推到了s面前：“给你吧。”
  她的身体还不太舒服，今天早上的胃口尤其差，差到吐了，面对阿姨做的这么多好吃的，眼看是要浪费。
  既然s要吃，就给他吧。
  “嗯，那我就不客气了。”s笑了一下，就着她的盘子又开始吃了。
  盛知夏不自觉盯着s的脸，她承认比起陆慕辰的彻骨冷漠，s的脸要好看得多，今天的s心情似乎不错，全程都带着笑，也难怪阿姨刚才看过来的眼神带着困惑。
  “很喜欢这张脸啊？一直盯着我看。”s猝不及防地抬起头，那双眼睛玩味地扫向盛知夏。
  盛知夏却没有慌乱，她坦然地对上s的注视，笑了一声：“是错乱，你的脸我已经看腻了。”
  s眉头微挑，点了点头，居然不否认也不生气：“他长得确实挺容易让人看腻，你不能只看外在，要看看内在美，比如，内在的我。”
  盛知夏接不下去话了，精分的两个人格，完全不同的应对方式，她怕自己下次在面对陆慕辰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变得随意，惹了金主不高兴。
  “他让你担惊受怕，吓得小脸惨白，似乎还瘦了一点，还考虑呆在他身边？”s忽然收了笑，认真地问道。
  这个“他”，当然是指陆慕辰。
  对于s这种时时刻刻记挂着要干掉主人格的次人格，盛知夏对s的言辞已经渐渐习惯了，s的终极目的，就是干掉陆慕辰的主人格，这个目标，s从一开始就没对她隐瞒过。
  至于s关心她是否担惊受怕，还是因为陆慕辰消瘦了不少，在盛知夏看来，都不过是一种寒暄的手段，她还没有傻到对一句两句客套的问候心存感激。
  “我没有选择，他掌控着我的命运。”盛知夏苦笑了一声。
  是的，s是知道她的处境的，她被楚一关带去会所，被带去陆慕辰的私人别墅审问……
  等等，审问？
  上一次和s分别，是在陆慕辰的私人别墅的浴室里，洗了个澡出来，s就变成了陆慕辰，差点没要了她的命。
  盛知夏忽然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不会跟你合作。”
  “为什么？”s的眼睛一眯。
  “因为你的出现太不稳定，我不想和一个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人格谈合作。陆慕辰没有办法对付你，是因为你藏在他的身体里，而他有的是办法对付我。你我的这种合作关系，并不对等，对我来说，风险太大。”盛知夏缓缓地说着，她此刻说的，都是真心话，倒是没刻意隐瞒s什么。
  s忽然弯起唇，声音也冷了下来：“看来，我不对你用点儿强迫的手段，你是不肯合作了？”
  s的态度一变，盛知夏也没多大反应，陆慕辰是神经病，她已经见识过了，她并不介意s也是个神经病。都住在陆慕辰的身体里，一个两个神经病都差不多，什么样儿的奇葩她都能接受。
  “随便你。”盛知夏无所谓地笑了，“反正你也不是没有强迫过，从头到尾，掌握主动权的都是你们，不是你，就是他，我个人无权做主。”
  “呵，破罐子破摔好没意思。”s往餐椅上一靠，显然对盛知夏的态度很失望。
  但他却不像陆慕辰，一路冷到底，此刻，他又是换了个脸色，仍旧带着笑意，朝餐桌那边凑过去，道：“不如……”
  “汪汪汪！”
  忽然一声狗叫打断了他的话，s瞬间不是很耐烦地朝宠物房的方向看去，对五色的叫声很是不满。
  “乖啊，马上给你洗个澡。”阿姨的声音从宠物房出来，异常温柔地跟五色说话。
  “真是只蠢狗。”s轻蔑地呵了一声，冲盛知夏招了招手，声音不高不低：“走，我们换个地方说话，有人在，又有狗在，不方便。”
  说着，s已经站起身。
  二话不说，上去拽了盛知夏的胳膊就往陆慕辰的主卧带。
  盛知夏不得不跟上去。
  加菲猫喜欢跟着人走，似乎是想上来跟主人撒娇，绕着s的腿，s极其厌恶地跳开，只差没拿脚去踹了，不满更甚：“你说养猫养狗的人脑子是不是有坑？尤其是养猫，这只该死的蠢猫不知道离人远一点吗？”
  盛知夏现在对猫已经没前世那样恐惧了，反而越看日暮越觉得可爱，她反问了一句：“你怕猫啊？”
  “我怕个毛？猫毛会过敏的，这个小畜生。”s理所当然地说，丝毫没觉得不对劲，说话时，已经把主卧的门打开了，将盛知夏推了进去。
  “……”盛知夏却被s的话惊到了，“你……猫毛过敏？”
  她跟陆慕辰在一起那么多年，倒是从来没听说过陆慕辰的体质会对猫毛过敏，他也就对芒果有过敏反应罢了，怎么现在一听s说起这么不对劲呢？
  “嗯，一靠近就痒，看到猫，我就觉得浑身都痒。”s把主卧的门关上，将猫啊狗的彻底挡在了外面。
  “……”盛知夏听了，真想把日暮抱过来，让它在s身上打几个滚，以此来测试他是不是猫毛过敏。
  陆慕辰那货在家里可是经常抱着日暮逗来逗去的，尼玛次人格还能情感上单方面让身体过敏？
  她不是很理解人格分裂的症状，要是能分裂成这样，也太……
  “随便坐，这里的一切你都可以碰。”s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没让她继续深思，而是随口招呼了一声，俨然一副自己是这里的男主人的样子。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盛知夏被推进来，其实身体是紧绷的状态，毕竟陆慕辰的这间主卧留给她的记忆并不特别美好，她唯一进来的那一次，陆慕辰没放过她，就在里面那张大床上，他……
  此刻，跟陆慕辰的身体站在一起，哪怕已经换了个人格，盛知夏却不得不防备。
  “他挺懂得享受啊，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最好的，酒柜里有不少好酒。这瓶红酒也是不错，要不要来一点？”
  s却拿了红酒杯出来，询问着盛知夏的意思，他似乎不太着急直入正题。
  为何不着急？
  因为s在进房门之前，扫了一眼监控摄像头的方向，不知道是因为主人的疏忽，还是主人已经彻底崩溃，监控摄像头根本就没有工作，整个家里都没有。
  他此刻带人进主卧，完全没有顾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担心给任何人带来麻烦。
  “我不喝酒，谢谢。”盛知夏拒绝了，进房间？喝酒？s想干嘛？
  她不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更不是没有跟陆慕辰亲密过，她可不相信s有多正人君子——虽然迄今为止，s并没有碰过她分毫，最亲密的举动不外乎今天的那个安慰的拥抱。
  “哦，那真可惜，我只能自己喝了。”s笑着，他一直在笑，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品了几口，叹息道：“唉，真想一直这样下去啊。”
  他的感叹带着无限的惆怅，连盛知夏都听出来了，她站在离s不远不近的地方，却远没有s的感慨。
  她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等机会，彻底摆脱陆慕辰的胁迫。她从来追求的都是人格上的平等，不做任何人的附庸，更不屑做任何人的情人，终有一天，她必须手刃仇人，然后站在最耀眼的那个位置，陆慕辰又如何？
  不过是她的一块绊脚石。
  “所以，为了我能一直这样下去，不如你提条件，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尽力满足你，只要你……跟我合作。”s终于不再拐弯抹角，而是看向盛知夏，认真地说道。
  “这好像不是你第一次这样说了。”盛知夏却无动于衷。
  “但这次比上次更有诚意，我已经打算做出任何妥协，只要你能帮我弄死他。”s笑着说，他的眼神坚定，充满着期待，似乎真的比上一次更诚恳。
  盛知夏的心底不是没有想法，面对陆慕辰的提议，她还是闪过了一些念头，她现在处于陆慕辰的胁迫之下，很多事情见不得光，也就做不成事。
  但是假如真像s所说，他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那么利用陆慕辰的背景，不仅对s本身有利，甚至对她也是十分有利的。
  只是，盛知夏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对s的信任，她不相信陆慕辰，可是不代表她就相信s。
  关于信任的问题，一直都存在。
  “不信我是吧？你现在就可以提要求，等我办成了，你再考虑跟我合作。我给你时间考虑。”s笑，他察觉了她的不信任，且直接给了解决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