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明军营中便开始埋锅造饭。
  炊烟袅袅，伴随着米粥煮熟的香气让人食欲大振。
  明军以最快的速度吃完了早饭，随后便开始准备攻城。
  王六虎、陈铁锤、王二狗等人跃跃欲试。
  这是他们投奔明军之后的第一战，自然要好好发挥。
  孤零零的一座土县城在明军浩大的阵仗面前显得有些微小。
  所有人都在等待，等着那一声军鼓响起。
  “隆隆隆！”
  万众期待中，战鼓声终于响起。
  在李来亨的命令下，明军推来的野战炮对准了城头猛轰。
  这还是十三家第一次在实战中使用这种新式火炮。
  要说皇帝陛下真是心胸宽广，对他们极为信任，竟然将最好用的火炮拨给了他们几十门。
  这小炮虽然威力不如红夷大炮，可十分便于运输，有利于大规模行军时携带。
  综合而言野战炮的实用价值明显高出一截。
  伴随着一声声炮鸣，炮弹四面八方的朝城墙砸去。
  霎时间夯土城墙被砸出了数个大坑。
  不少城头的清兵被直接掀飞，直接炸死的数量也很多。
  “继续轰射，不要停！”
  李来亨冷冷的命令道。
  不把城墙炸出一个口子他是不会下令总攻的。
  这是对将士们性命的负责。
  城头的清军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吓得一个个匍匐在地连头也不敢抬。
  炮火连天，城楼也被砸了个稀巴烂。
  光是这阵势就把清军吓尿了。
  “妈呀，明贼也太勇猛了吧。怪不得湖广和江西都守不住，连南京都丢了。”
  “谁说不是呢，要不咱们投降吧。继续扛下去说不准咱们都得被炸成肉泥。”
  “唉可是我听说明贼很是凶残，凡是破城后清兵一个不留悉数砍了。脑袋挂在城门楼上，多的都挂不下了！”
  “嘶，真的假的。要是这样，那还投降个屁啊！直接跟明贼干到底。即便我们得死，也得拉上两个垫背的。这样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对，跟明贼干到底！杀一个赚一个！杀两个赚一双！”
  短暂的交谈后，两名清军将领便达成了一致。
  虽然知道自己肯定撑不了太久，但就这样乖乖缴械引颈就戮，他们还真是不怎么甘心。
  只是当炮火稍弱一些他们猫着腰探着身子朝外张望后，立刻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妈呀，明军密密麻麻的，一片接着一片。
  看这阵仗至少得有个五六万人吧？
  这么多人，便是一人吐上一口吐沫，也得把人淹死了吧？
  但是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现在自然没了反悔的机会。
  更可怕的是他们竟然发现城墙被轰出了几个大洞，每个大洞都能容纳一个成人穿过！
  紧接着明军发起了冲锋，虽然只是步兵，但那声响直是要把大地震碎一样！
  清兵们直是被吓尿了，过了良久才反应过来。
  “快，快把这些大洞堵上！”
  清兵们七手八脚的搬起石块去堵住洞口，虽然勉强能够堵上，但肯定跟原本全然一体的城墙没法比的。
  但现在也只能将就着用了。
  “射箭，射死这帮明贼！”
  清军将领歇斯底里的怒吼道。
  “杀光明贼，不然他们就会进城杀光我们！”
  无需过多的动员，最基本的生死面前每一名清兵都使出了吃奶的劲。
  弯弓搭箭攒射一气呵成。
  虽然明军的防御很到位，但仍然会被一些流矢射中。
  一些士兵惨叫着倒了下去。
  以王六虎为首的山贼受到伤亡最多。
  毕竟他们几乎没有甲胄保护，纯靠血肉之躯去抗漫天箭雨如何扛得住！
  王六虎虽然很无奈，但也得咬牙坚持到底。
  只有这样李来亨将军才能看出他们的诚意。
  自古以来非嫡系军队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要想取得信任，就一定得有所付出。
  “冲啊弟兄们。咱们忍鞑子很久了！这次跟他们新仇旧恨一起算！”
  不少落草的山贼和清军都有着仇怨，此刻自然十分卖力。
  虽然不时有人被射中倒地，但没有人有一声抱怨。
  渐渐的，明军已经冲到了城下。
  他们将抬起准备好的排梯架在了夯土城墙上。
  相较于府城、省城等包砖大城，县城的城墙实在是太低了。
  虽然被火炮砸出的大洞已经被堵上，但明军依然可以通过排梯快速的爬到城头对清军构成威胁。
  清军人手短缺的问题在这一刻充分暴露了出来，他们防得住一处，挡不住很多波同时上啊。
  “快，快把明贼赶下去！”
  见这么快就有明军士兵登上城头，清将忍不住了。
  虽然他们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但事到临头还是要挣扎一下的。
  他们抄起横刀就拼命朝冒头的明军士兵砍去，一时间压住了不少明军的势头。
  毕竟他们占据了地形的优势，放手一搏下还是能够对明军造成威胁的。
  但是明军是波波流，一波不行再接一波。
  渐渐的清军的体力出现了问题。
  在这种高强度的对抗下他们的体力消耗实在是太快了！
  一开始是几十个明军士兵登上了城头，随后变成了几百个，上千个...
  明军很快就在城头稳住了阵脚，没过多久城头的明军数量便超过了清军。
  白刃肉搏刀刀见血。
  不时有士兵倒下，当然倒下的清兵数量更多一些。
  局面很快就失控，残留的清军无奈之下只能放弃争夺城头的控制权，从马道落荒而逃。
  虽然知道肯定出不了城，但能活一刻是一刻。
  李来亨面上露出一抹微笑。
  这一仗比李来亨想象中还要简单。
  他还没发力，清军就倒下了。
  接下来的事情根本不需要操心，李来亨只要等着进城就好。
  作为他们进军凤阳后的第一战，此战可谓是开了个好头。
  李来亨十分清楚拿下凤阳的政治意义远高于经济利益。
  只要拿下凤阳，大明三都中的两都就都攥在了手中，对天下抗清人士士气的提振是大有裨益的。
  而李来亨也会因为这一战成为和李定国、郑成功齐名的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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