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5章 舍与得
作者:罗樵森      更新:2021-10-15 04:57      字数:2147
  “见!”我干净利落地应了一个字。
  冯保马上就要带路,我抬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沉声道:“不要人跟着我。”
  语罢,我朝着后院的方向走去。
  “十六……你……”何采儿开口,不过她还没说完,就被刘文三制止,刘文三皱眉道:“有什么事情也不要在这会儿耽误十六,他要做正事。”
  我现在也顾不得考虑多想其它的事情,自然也就没有理会何采儿。
  从廊道进了后院,一眼我就看见,我的房门虚掩了一条缝隙。
  “戚小姐?”走到门口,我轻轻敲了一下门,虽然是我的房间,但是我并没有直接进去。
  片刻后,房门被打开,四目相对,戚兰心满脸惊喜:“罗先生,您总算回来了。”
  “进屋说。”我回头看了一眼,确保后面没跟着人,迈步进屋之后,我回手关上了房门。
  戚兰心明显也很小心谨慎,她从贴身的衣服里取出来了一柄钥匙,将其递给了我。
  “这件事您说得太重要,我放心不了别人。”戚兰心小心翼翼地说道。
  我发现,钥匙背面卷了一张极小的纸,取下来之后我将其打开,上面写着一个地址。
  “您放心,这件事儿只有我一个人知道,那里是一个旧仓库,我怕被家族人知晓,将那尸体从棺材里抬出来了,自己把他背上车,送了过去。”戚兰心轻声解释。
  “多谢戚小姐,这件事情你就忘了吧,挖过这具尸体的人,也莫要让他们在这段时间内回内阳。”我再一次叮嘱。
  戚兰心郑重地点点头。
  我不得心生佩服,她的确是个聪明的女人,能掌控一整个戚家绝不是偶然,多余一句好奇的话,她都没问。
  “在冯家已经耽误很久,该和冯家主配合的,戚家不会说不字,罗先生您还要忙,我就先离开了,有什么事情,冯家主会找我的。”戚兰心微微躬身。
  我点头之后,她才从房间离开。
  我走到了书桌旁边,再次打开那张纸条,其上的地址已经记牢,我点了火,将其在香炉之中烧毁,又取了三根香,对着书桌一角,我妈的遗照灵位行礼作揖。
  “妈,我晓得你最近这段时间肯定很难受,我也晓得,你肯定在这里,没有去别的地方,你切记不要离开,这件事情你插手不了,十六会将奶奶和诗诗接回来,我也会想办法见到你。”
  “我保证!”话语至最后,我语气也笃定更多。
  香支幽幽燃烧,白色的轻烟,在我妈的照片上环绕着,久久没有散去。
  我闭了闭眼,彻底将心神定下来之后,才转身离开房间,回到了前院之中。
  这时候,所有无关的闲杂人等都已经离开了。
  院内只剩下冯志荣,冯保,冯军,陈瞎子,刘文三,以及何采儿六人。
  我来到了那沙盘之前,手中持着杨公盘,目光落在沙盘中的老街之上。
  这沙盘做得很是精细专业,从沙盘上便能看出老街的风水局。
  只是这一眼,我就想到了一个可能,不由得心头一震,喉结都滚动了一下。
  其实我之前改老街风水,最主要修改的,是那些住户各家的风水,因为他们莫不是门对门的门冲煞,就是门前栽树,或者是本身宅元是凶宅。
  这些是老街的本质之一,另一处老街的风水,也就是针对于老宅的,贯穿整条老街的那条穿心煞!
  房多路窄煞成枪,枪长煞强破人房!
  那一处风水我是没改的,只是用屏风和麒麟将其镇压阻挡在老宅之外,分散了煞气。
  老宅的地理位置就是在那街道的最终,我没办法太过改宅院门向,因为怎么改都改不掉,除非将整条街道给抹掉,可我当时也不可能直接把老街弄没了。
  现在我还回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就是我前几天进老街的时候,那屏风不但裂了,就连麒麟也都裂了……
  它们不会是因为老街的风水而裂开,房多路窄煞成枪,枪长煞强破人房的穿心煞固然凶,铜麒麟更是祥瑞的吉兽,一条街的穿心煞还破不掉。
  铜麒麟裂的原因,是老宅进了徐白皮……
  它本是镇宅之物,宅中却进了大凶之物,并且它也镇之不住,无法化煞,只能被反噬碎裂。
  其实这样一来,老街里头的那些宅子虽然没事儿,但老宅已然又进了穿心煞。那老宅的风水已然和之前相差无几,唯一的区别就是煞气弱了。
  因为以前的穿心煞,还有各家各户的怨气死气,现在就只是一条虚弱的穿心煞而已,它和老街的其余房子各不相干……
  以前它伤不到徐白皮,现在更伤不到……可这却给了我一个可能。
  若是这条穿心煞足够长,我将其加持到超过袁化邵对付小柳村的那种程度,那徐白皮必死无疑!
  并且这不用镇住整条老街,不用伤到老街其余的住户……
  越想,我心跳越快,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杨公盘。
  忽而我的心头一窒,握着杨公盘的手也是猛地一抖,立刻将自己的这个想法否定了。
  我甚至忘记了呼吸,眼中一阵热辣的灼痛。
  “十六,你气息如此紊乱,有什么问题?!”陈瞎子沉声问道。
  刘文三也是疑惑无比地看着我。
  我闭上眼,沉默良久,才沙哑地说道:“有一个办法,能够避过老街那些住户的命,只对付老宅里的人,我效仿袁化邵就可以做到。将那老宅当成小柳村即可。”
  “可老宅内还有我奶奶,还有诗诗,这办法不行。”
  其实我说头半句的时候,冯志荣脸上还有喜色,当我全部说完之后,他面色也是一变。
  刘文三点了根烟,他眉心郁结成了川字,何采儿则是立即开口道:“诗雨不能出事,刘阴婆也肯定不能。”
  “我晓得……”我声音干哑,目光全部在沙盘老街之上,接着又朝着内阳市别处看去。
  以死气灌整个老街区域不行,再灌穿心煞也不行,这就是一个死结。
  我茫然无比,难道做事,就必须要有舍有得?可这要让我怎么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