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寒川对她缓缓颔首，沈意晚见状唇角立刻挑起，向剩下的两人公布她刚才猜到的答案——
  “江慕白被人监控了，这个人告诉他该吃什么该做什么，而且这个人是一个m国人，根据吃的东西判断，这个人有可能就是尹楠，也就是说……”
  “尹楠圈养江慕白，还把他杀了喂狗。”江清榆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把这句话说出来的，他虽与江慕白没什么交情，虽然他说了无数次他不在乎江家除了姐姐外的所有人……
  但是！
  江慕白终究是慕白重，他的恋人江岛终究是他江清榆的妹妹！他的妹夫被人残忍杀害，用最极端的方式羞辱也罢了，居然还被圈养，像猪一样失去尊严的活着！
  程寒川沉下眸，看报告的眼神骤冷，猜到归猜到，在听到沈意晚和江清榆说的话后，他心境难免还是有波动。
  沈意晚深吸一口气：“我觉得按照江慕白的性格，他就算是自杀，也不愿意受这种屈辱，所以，他绝对是有事没有完成，或是有致命的把柄在尹楠手里，才会被迫变成这样，但尹楠还是觉得不解气，还是杀了江慕白。”
  “我们现在能确定的是，尹楠杀的人是慕白重，以及阴沉是被江修所杀。”江清榆立刻补充背景消息，“所以我们也可以做出猜测，江慕白的把柄是有关慕白重。”
  沈意晚颔首：“不仅如此，我认为，这件事还会跟顾彻有关系，尹楠最后应该是把慕白重的秘密隐藏了下来，甚至还帮江慕白完成了心愿，而这个心愿跟顾彻有关，所以他才会把视频发给顾彻，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尹楠一个平平无奇的人，为什么会有顾彻的帐号。”
  “和我想的差不多。”江清榆严肃颔首。
  “找顾彻吧。”沈意晚将资料合上，心情有些沉重，“我暂时没心情吃饭，你们先吃，我出去走走。”
  沈意晚一个人离开船舱，走到甲板上吹海风。
  船并没有锁在码头，而是随波逐流，在y区的捕鱼区瞎逛，江清榆说这里的野钓三文鱼特别好吃，所以选在这里看看能不能凭着运气用捕鱼器捕到鱼。
  但，此刻的沈意晚却觉得，再好的三文鱼，恐怕都无法让她有胃口。
  就在此时，手机突然响起——
  “喂？”
  “你是真的不打算找我？”冰神带着埋怨的声音在那侧响起。
  “冰神。”沈意晚听到是他，不知为何心里一酸，大概是因为冰神说什么都算是‘长辈’这一类的吧。
  她把冰曦当成姐妹，并没有当成孩子，所以冰神对于她来说，即便只比自己大不到十岁，却是一个父亲的角色。
  “哟，听这声音是遇到麻烦了？跟老爹说说。”冰神也顺势做好聆听的角色。
  沈意晚简单把事情说了一下。
  冰神听着冷笑：“这个尹楠倒也还是懂规矩。”
  “懂规矩？”沈意晚不明白。
  “他们玩的是m国一个非常流行的角色扮演，一主一仆，主人制定生活轨迹和所有细节，让仆人像机器人一样生活，最终主人帮仆人完成心愿。”
  “啊？”
  “但是这个游戏有个前提。”
  “什么……？”
  “生死协定，仆必须无条件给主人当虐杀对象，而主人在完成虐杀后，也要找个地方祭天，在m国这个并不稀奇。”
  这还不稀奇？
  一个求人杀自己，一个杀了人把自己祭天，这种诡异的东西，居然是一种玩法？居然还有人当真了？沈意晚怀疑他们的脑子真是坏了。
  她扶额：“冰神，你能不能讲点现实的，放到电视里可以播，不会被人举报的那种？”
  “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你现在与其纠结m国人的脑子里是不是装了福尔马林，不如好好去找一找，江慕白到底想留下什么讯息。”
  有道理。
  沈意晚虽觉得冰神说的话很对，但她对那个游戏还是很在意，便又问了句：“您见过玩这个游戏的人吗？”
  “见过，主和仆都见过，都死的都有，都不死的也有，玩出感情的有，一个死了一个留心眼没死的也有，说白了游戏都是助兴的，真正被放大的邪恶，源自于人内心。”
  “那您觉得，尹楠为什么被江修杀害？”
  “大概，江修不喜欢这个游戏吧。”
  和冰神的交谈还是收集到不少资料。
  沈意晚将这些用手机打字打下来后传给程寒川，她甚至都不敢给别人，特别是江清榆和乔依依，她怕江清榆看过之后告诉乔依依，然后吓到那个瑟瑟发抖的小可怜。
  程寒川很快回来消息：“m国是一个器官交易合法化的国家，发生什么事都很正常。”
  “你想的真开。”
  “不是每个国家的人，都像我们一样想要过好小日子，他们更渴望追求生命的特殊意义。”
  “死了的人，生命还有特殊意义吗？”沈意晚反问。
  “只要他们认为自己死得其所，他们就死得其所。”
  “就算全世界都不认同？”
  “他们眼里没有世界。”
  沈意晚看着叹了口气。
  是啊。
  他们不需要世界认同，甚至没有把其他人放在眼里，无视了法律、道德、伦理，只为了玩一个游戏，说这样的人疯狂她都嫌脏了疯狂这个词。
  海风吹在身上。
  沈意晚犹豫了片刻，还是给白梦和陆遥发了消息。
  麻烦他们继续调查江慕白。
  她觉得。
  现在的答案不在尹楠和江修身上，而在江慕白身上。
  破解江慕白给的谜题，就可以得到答案。
  如果错了……大不了在m国多待几天。
  “小晚。”
  正当沈意晚出神，乔依依的声音在甲板回荡。
  沈意晚侧身，朝向不远处的她，乔依依跑到她身边，将一杯牛奶递给她：“我看你没什么胃口吃东西，就喝点奶吧，至少要提提体力。”
  “谢谢。”沈意晚接过喝了一口。
  “你别把所有压力都放自己身上了，从大学开始认识你到现在，我都非常佩服你，觉得你执行能力很高，我到现在都不后悔跟着你，但是……我真的很心疼你。”
  “我知道，我不会累着自己，就当是来度假的。”沈意晚摸了摸她的头。
  乔依依苦笑：“你们都在保护我，可我是比较笨，但不是傻子呀，有多困难多危险我是知道的……”
  他们让她每天打打游戏就好，可她真的好想分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