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人先生耸耸肩，“有点吧，文森特是那种公事私事分得很开的人。你当初接这部电影的时候，我看他就不是很乐意。再加上你们俩的关系，想要撇开所有感情公事公办本身就不太可能吧，文森特很努力地去改变去适应，但是我觉得你辜负了那段时间他的努力。”
  瞄到老板不太妙的表情，舒尔特连忙补充道，“呃我是说，可能是你瓶颈期的那段时间没有注意到？”
  莱昂纳多接着沉默，舒尔特急急忙忙地组织语言：“其实吧，你没有必要这么草木皆兵。你有工作，他也有工作。更何况，你们的交友圈重叠的部分本来就不多。里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透过你那些前女友的教训，我觉得你应该知道，男人到底讨厌什么样的情人……”
  那一头，文森特在纽约碰到了希斯-莱杰，的确是“恰巧”碰到。将近两年的时间没有这么近距离地再次接触，两个人都有些恍惚。
  两个人一起沉默，短暂的沉默之后一起开口，随后又同时退让“你先说！”
  “我最近都待在纽约，”男人抿了抿唇，不同于镜头里那个能够轻松回应话题侃侃而谈的形象，他一道文森特的面前就避免不了卡壳，“呃，拍摄托德-海恩斯导演执导的电影。”
  文森特点点头，“嗯，我知道，克里斯蒂安和凯特杀青之后，也去海恩斯那边赶拍摄进度了。”
  这部电影应该算是好莱坞音乐传记片的第三年作品，从《灵魂歌王》到《一往无前》，《我不在那儿》直接用更加大胆创新的方法，将鲍勃-迪伦不同时期的生活故事和音乐经历演绎出来。
  这个话题结束之后，又是短暂的沉默，文森特已经将面前的这杯冰咖啡喝完，殷勤的服务员送上续杯，又含羞带怯地添上了甜点的份额。
  希斯一口一口地喝着自己杯子里东西，迟疑了一会儿，开口道：“其实，还有两个很不错的剧本，我的直觉告诉我不能错过它，但是……”
  文森特放下杯子，挑眉：“怎么？”
  “但是，我现在真的很累……”希斯-莱杰紧紧皱着眉头，他用力闭上眼睛又重新睁开，等他做完这个动作，才从心底涌上一股莫名的羞赧，索性对面的人没有发现。“说出这句话之后，我也只感觉稍微轻松了一点点而已……”
  “希斯，你其实可以选择向我倾诉一些。”文森特双眼直视对方，“压力是好莱坞演员每个人都有的，混得越好的压力越大。我去年的下半年原本是没有计划的，但是事实证明，一旦有了好的剧本让我感受到了吸引力，我依然会去尝试。如果真的是好剧本，就不要错过。或者说，你比较期待看到自己错过的角色由别人扮演拿奖？”
  文森特现身说法抓住机会到底有多重要，试图让对面坐着的人能够振作一点。
  希斯-莱杰垂下眼眸，“你不会觉得疲惫和厌倦吗？”
  金发蓝眼的年轻人干脆地笑了两声，“会啊。如果没办法让自己享受的话，那就只能用力抗住那些重量了。但是只要眼前有足够吸引力的东西一直吊着引诱着你去摘下，困难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吓人。希斯，或者你想告诉我直到现在你依旧是出戏困难户？”
  男人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双眼，“抱歉，我承认我依然是。”
  话说开了之后，气氛也就不那么冷淡了，心情渐渐放松下来的男人目光重新亮了起来，等到两人的话题不由自主地往感情方面偏过去的时候，某个人的电话来了。
  文森特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有些迟疑，对面坐着的男人双眸垂下，哪怕是倒着看，他也清晰地看到了那个名字。
  刚才还好好的气氛一下子又重新冷冻到了零点。
  好莱坞日记（163）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第164章 正式上映
  文森特低头看手机的一瞬间，希斯-莱杰的脸色变得古怪又复杂。
  他趁着文森特低头的功夫，将这个很长时间不见的年轻人的眉目看得清晰分明：皱眉、抿唇,迟疑……
  这些动作和神态都代表着同一个讯息：现在文森特并不是很想接电话。
  希斯迟疑了一会儿,挑了挑眉看向桌面上仍然保持震动的手机,问道：“文森特，不接电话吗？”
  年轻人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两秒，然后直接拿起手机走到一边。
  莱昂纳多在打电话之前就早早得想好了说辞,他不能直接去指责文森特为什么和希斯-莱杰见面，也不能上去就问对方这么些天以来为什么变得冷淡。毕竟在此之前,两个人都忙着拍戏的时候,一个月了联系一次都是有过的。
  但是在电话接通的瞬间，莱昂纳多听到电话那头低沉清晰的“hello”,一时间竟然有些开不了口。
  “里奥,你有事吗？”
  这句话彻底掀起了男人的脾气,“我没有事情的时候难道不能够打给你吗？”
  我打个电话问一问男朋友的行程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莱昂纳多显然没有想到，他曾经是何等地厌恶这样的查班行为。
  “你没事的话,我有事。”
  文森特隐隐觉得自己似乎来到了一个不太好的境地，就像他上个次元经历过很多次的那样。他和里奥都不是能够轻易妥协的人,甜蜜的时候腻得没边,一旦两个人都开始进入工作状态，摩擦就会很快出现。
  电话那头的男人深吸一口气，“和希斯-莱杰的事情比我的事情重要吗？”
  话刚说出口，莱昂纳多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叫你不动脑筋嘴比脑子动得快！
  莱昂纳多不由自主地握紧手机等待着对方的回答，哪怕是仅仅几秒钟的沉默也让他忍不住多想。他从来都不知道恋爱除了甜蜜之外，还有这样苦涩的味道。一旦体会过对方无限包容和宠溺的感觉后，哪怕是一丁点的冷落也让自己无所适从。
  自从莱昂纳多拍摄完《血钻》刚好赶上2006年的颁奖季，文森特那段时间除了出席活动，其他的时间两个人基本都是腻在一起，包括开春之后到现在秋天到来的这段时间里，两人又待在同一个剧组里拍摄新片。
  将近大半年的朝夕相处，几乎已经足够养成一套全新的生活习惯了。
  文森特靠在墙边，这个角度刚好能够将咖啡厅内的装潢收入自己的视线内，面对可以将自己的表情映出来的墙面，他甚至有些恍惚。
  “我说过，里奥，你不必这样。”文森特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喘气声，心里说不出是烦躁还是疼惜，他其实很害怕恋人将自己在感情中的地位放得这么低。
  “但是你这些天的表现的确让我感到无比恐慌，文森特，我们之前不是好好的吗？”莱昂纳多让舒尔特去查自己的行程表，杀青之后他想要暂时休息一段时间，之前还觉得休个假是不错的选择，但是现在看来，不管休不休假，他最先做的应该是想办法尽量将自己在《无间行者》的宣传和文森特的排在一起。
  “你不能让我得到了那么多之后，又重新将我手里的这些都拿走……”
  文森特叹气，“里奥，感情只是生活的一部分，你现在应该在工作？舒尔特在你身边吗？”
  男人握着电话瞅了一眼坐在一旁忙成狗的经济人先生，睁着眼睛说瞎话：“他不在，我现在结束了工作，在想你。但是我看到了新闻，文森特，我想我还是有资格从你那里获得一个解释。”
  “吃个饭聊个天。”文森特伸出一只手将垂下来的额发随手拢到脑后，有必要找时间修剪头发了，“你还想要知道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