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厉敬阳看痴了。 这是他第一次完全看清程璐的样子。
  很像，的确很像，任谁看了都不会怀疑她是凌雪的女儿。
  他旁边的徐兰掐他一把，他才回过神来，装出淡定的样子。
  “这个叶子良太过分了，居然选这时候上台说这种话，他不嫌丢脸我还嫌他给我们厉家丢脸呢！这下可好，他都承认了叶萱不是他女儿，我们家也没有和他叶家联姻的必要了。”
  徐兰的声音清晰传入叶萱耳中，叶萱原本惨白的脸更加脸如死灰。
  她走向厉霆琛身边，低声哀求：“霆琛，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你都要和我把婚礼照常进行下去，不然我真的完了。”
  失去叶家千金的名头，她什么都不是。
  明天的新闻一出，她便会沦为众人的笑柄，所有人都看她笑话。她只要保留着厉太太的名头，才不至于让她输得那么难看。
  厉霆琛没有回应她，可也没有拒绝她。
  叶萱盯着他那张俊美的脸庞，等着他给她答案，可他的眼里只有台上的程璐。
  “霆琛，就当我求求你好不好？看在我们认识这么久交情的份上。”叶萱眼睛通红，声音带着哭音。
  厉霆琛转过脸，在她脸上停顿了好几秒。
  “求你。”叶萱声音又软又娇。
  她一直在厉霆琛面前都是表现出大气得体的样子，很少有现在这样的一面。
  厉霆琛抿了抿嘴，依然没出声。
  可叶萱看出他的松动，一把挽着他的手臂：“谢谢你，霆琛。”
  台上的程璐看到两人亲密的模样，酸溜溜的感觉蔓延她的心头。
  闻讯而来的记者冲入会场，对着他们一顿乱拍。赶来的保安维持秩序，却拦不住这么多人。场面一下变得十分混乱。
  这种乱况之下，就算厉霆琛愿意和叶萱把婚礼的流程走完，也很难进行下去。
  好好一场婚礼变成一场闹剧。
  这场婚礼只能到此为止。
  叶家和厉家两家人送走宾客，齐齐坐到了一起。
  “叶子良！好好一场婚礼被你搞成这个样子，你不怕丢脸可不要连累我们厉家！”徐兰向叶子良发难。
  厉敬阳这回站在妻子这一边：“叶兄，这不是你单单个人的私事，你的形象直接会影响到你的企业。”
  也会连累到他们厉威集团跟着股票大跌。
  须知道他们两家公司密切合作的项目非常多，谁出了事，都会影响到对方的公司运作。
  叶子良锐利的目光扫过徐兰：“厉夫人，我想问一声，当初是你从村民手中把我和程璐的女儿抱回来，我请问你一声，你怎么就确定那是我和小璐的女儿呢？”
  因为徐兰是凌雪的闺蜜，他对徐兰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当年他得知凌雪的踪影，徐兰表现得比他还着急，早先他一步赶过去。
  现在想来，太多的蹊跷了。
  为何徐兰一定要抢在他面前见凌雪不可？为什么不让他见凌雪一面，草草让村民对凌雪下葬？
  那时候他太过伤心，也出于对徐兰的信任，从来没有怀疑过她。
  现在仔细一想，实在有太多不对劲的地方。如果不是徐兰那时候的信誓旦旦，他不会就这样认定徐兰抱回来的婴儿就是他和凌雪的女儿无疑。
  “哼，叶子良，你好意思怀疑我？当初凌雪为什么要离开你你心知肚明。至于叶萱是不是你女儿，那是你和程璐之间的问题。是她亲口和我说叶萱是她女儿，让我好好照顾她。我才把婴儿抱回来交给你的。追究起来说谎的是程璐，大概她不想自己的亲生女儿交到你手中吧。”徐兰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李婉递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叶子良被徐兰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一直默不作声的李婉插话道：“现在追究当年的事于事无补，不过……”她目光转向程璐，“光凭一份来历不明的亲子鉴定就能说明一切？子良，你可别忘了，你把小萱交到我手中照顾的时候，我也有帮你们测过亲子鉴定，小萱可也是你亲生女儿呀。”李婉搂着叶萱，一副护着她的样子，十足十贤良母亲的架势。
  而叶萱可怜兮兮看着叶子良，“爸，就算你不认我是你女儿，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爸。”
  叶子良被她们弄得心生愧疚，“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虽然刚才他气上心头，一股脑子将叶萱并不是他亲女儿公布出来。可多年的养育，他对叶萱的疼爱也不是说没有就没有的。
  他一时陷入两难，到底该相信哪一边？
  程璐和凌雪长得那么相像，又有报告证明他们的父子关系。可李婉也说得没错，这样的亲子报告他和叶萱也有，根本不能排除叶萱就不是他女儿。
  难道程璐生的是双胞胎不成？
  不会呀，当年他陪她去医院产检的时候，明明显示她怀里只有一个孩子。
  徐兰笑得幸灾乐祸，“叶总，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拿人问罪。只怕这来路不明的女孩是叶总你不知何处招惹回来的私生女，你怕婉姐姐怪罪你，故意作出这一场戏，反咬我一口吧。”
  叶子良脸上一黑，却依然淡淡道：“厉夫人，是我刚才说话不周到，请你见谅。”
  “既然是你们叶家的家事，我就不多管了，老公，我们走。”她顺道拉一把厉霆琛，厉霆琛却没有走的意思。
  “霆琛，这是人家的家事，你留在这干嘛？你帮忙人家也不会领你的情。”徐兰说话阴阳怪气。
  厉霆琛微微勾了勾唇，“虽然婚礼没正式完成，可我也算是小萱的另一半，作为叶家的女婿，我留在这里听一听岳父的话也是应该的，何况这事关小萱，我当然要管。”言语之间对叶萱很维护。
  叶萱感激望向他。
  在外人看来，两人的感情非常甜蜜。
  程璐的心好像被人狠狠撞击了一下。
  李婉看了看程璐，温婉一笑：“子良，你不放心的话就让你这一位女儿住在我们叶家。我们重新再鉴定一次你们的亲子关系。你看这样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