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路人中有不少买了洛嫣儿卖的化妆品，登时看万芳的脸色都变了。
  万芳被周围恨不得吃了她的目光吓得腿软，无力地辩解，“我不认识什么洛嫣儿，我是她妈，她叫洛璃，不叫洛嫣儿。”
  然而洛璃现在可是网上的“红人”，她的家世背景在网上早就不是秘密。
  “洛璃和洛嫣儿不就是姐妹，你当我们傻！”
  “他们不是姐妹，洛嫣儿是当年抱错的，洛璃才是我的亲生女儿！”
  万芳害怕起来什么话都往外说，“那个化妆公司也和我没关系，我根本不知道洛嫣儿卖的假货，都是她自作主张做的！”
  谁不知道海城洛家两女，其中一个格外受宠，叫洛嫣儿。
  万芳越描越黑的解释，让路人无形中更生厌恶。
  有阿姨看洛璃还跪着，伸手把她扶起来，注意到她被手臂暴露红痕的甲印，气得瞪了眼万芳。
  “姑娘，这种早就断绝关系的烂人以后躲她远点，冷下脸别管她知道吗？”
  洛璃红着眼眶点点头，看向六神无主的万芳。
  “我知道你想要钱，回头我会给你打到卡上，这是最后一次。”
  万芳张了张嘴，想做做样子拒绝，但又怕洛璃顺势真不给她钱。
  她过惯了好日子，弃奢从简难，洛璃上次给的卡早就花得一分不剩。
  原本她想找洛璃再要钱，但人她见不到，打电话也不接，实在没办法她才来洛氏找那几个董事，让他们给她分红。
  就凭洛柄权和洛嫣儿给洛氏造成的影响，几个董事哪里会给她好脸色，把人扔出来都是看在过往交情，不想把事情闹太大。
  而万芳默认的举动，让路人厌恶更深。
  “这种人，怪不得会养出洛嫣儿那样的人！”
  “你也有脸要钱？”
  趁着万芳被路人指责得抬不起头，洛璃悄无声息地离开。
  就算有人看见，也只会以为她太难过。
  洛璃坐上出租车，抬手蹭掉眼角的泪，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
  她的心是肉做的，多少还是被万芳的所作所为寒了心。
  少年时，她羡慕万芳夫妻对洛嫣儿的疼爱，学着洛嫣儿讨他们欢心，不光连个眼神都没换来，还被嘲笑不论不类。
  那时她以为是她不够好，所以拼了命地学习，试图让自己变得优秀，结果他们却想把她卖给一个纨绔子弟。
  一次次的寒心让洛璃早就不期待他们的关注了，万芳却偏偏这时候缠上来。
  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可笑！
  洛璃摸着手臂被掐出的甲印，苦涩地扯了下嘴角。
  ……
  几天没回别墅，院子的蔷薇开了一大片，一簇簇地挂在墙上。
  王妈和园艺师傅交流着养花心得，听见脚步声看过来，面露惊喜，“夫人回来了！”
  她走过来，态度亲热，“瘦了，这些天在医院吃得不好吧？午饭我炖只鸡，您多吃点。”
  听着熟悉的唠叨声，洛璃一时间思绪万千。
  哪怕和她只相处几个月的王妈都看出她瘦了，万芳却连没发现。
  洛璃垂下眼眸，“您看着做，我有点累了，先上楼了。”
  “诶，午饭好了我叫您。”
  回到卧室，她快速冲了个澡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却没有一丝困意。
  空下来后，脑子里就容易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翻过身，拿起手机鬼使神差地点开墨靳北的聊天框。
  他的头像和他本人很不符，是一只兔子。
  洛璃正想点开头像图片放大，页面忽然弹出视频通话。
  她本来想放大图片的手指，正好碰到了接听键。
  冷硬的下颌突然出现在屏幕，紧接着镜头移动，露出墨靳北的整张脸。
  他似乎刚洗完头，额前垂下来的碎发还挂着水珠。
  洛璃眼睛从他微湿的头发上挪开。
  “在睡觉？”
  她的手挡倒了听筒，里面传来的声音染着嘶哑。
  “嗯。”洛璃坐起来，靠着床头，“是有什么事吗？”
  墨靳北擦着头发的手微微一顿，唇紧抿，“白天的事还顺利？”
  看样子，昨晚她和陈婉的对话被他听见了。
  “谈好了，我正想和你谈这件事。”
  和陈婉面对面谈判的时候，洛璃没有一点紧张感，可面对墨靳北，她莫名有些迟疑。
  毕竟，墨靳北也是受害者。
  “我……”
  “你答应陈婉放过霍凌青。”
  她飞快地眨了下眼，语气有些虚，“你猜到了。”
  “谈得什么条件？”他问得像是别人的事一般自然。
  洛璃咬咬牙，“我要拿到洛氏，另外……让她赔了一笔药费和精神损失费。”
  她越说声音越低，“你放心，等我掌控洛氏，会补给你股份。”
  听筒那端的人似乎笑了声。
  等洛璃看过去，屏幕上的人神情清冷疏离，好像刚刚听到的笑声是她的错觉。
  “霍凌青的事我可以答应你，但有个条件。”
  墨靳北意料之外的痛快。
  “什么条件？”洛璃下意识攥紧被子。
  “我稍后和金先生有项目上的合作，他之所以选我，你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所以结婚协议约定的时间要延长。”
  咚！咚！咚！
  心跳频率忽然加快。
  洛璃用力抓着被子，嗓音微哑，“要延长多久？”
  “不确定，短则一年，长则两三年，我尊重你的意见。”
  墨靳北坐在床边，脊背绷直，墨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屏幕上的脸。
  他敏锐地察觉到洛璃的迟疑，握着手机的手微微用力，“可以给你时间考虑。”
  “如果我不答应，是不是霍凌青那件事也没得谈？”
  “……嗯。”墨靳北捻了捻手指，把手机放到床上，“既然都是交易，我也不喜欢吃亏。”
  镜头里，洛璃唇瓣微动，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既然如此，那先续签一年，另外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她顿了下，表情纠结，“之前你母亲来找我，我签了一份离婚协议。”
  墨靳北危险地眯起眼睛，语气极冷，“知道了。”
  话题终止，两人生疏地客气几句便结束视频。
  “墨哥！”陆皓言脑袋从门后探出来，瞥见墨靳北发沉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道，“我的方法不管用？”
  “有用。”
  “那你脸色这么难看？”
  墨靳北横了他一眼，“你来有事？”
  “不是我的事。”陆皓言冲着门外撇撇嘴，“顾若依在外面呢，你去见一面吧，她烦得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