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沈颖的想法宫稚并不能感知，她是被脑海里震动的跑马的汉子吵得酒都醒了。
  宫稚按住隐隐发痛的头：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好事啊！宿主！黑化值降了！】
  那关我什么事宫稚仰头倒在床上，痛苦的□□，降了我又死不了。
  系统有些委屈：【宿主不是说黑化值有变化就放跑马的汉子吗？】
  它身为一个高等位面的系统，还找了很久，才在资料库里搜索到这首歌呢。
  宫稚捂住脑袋：行了行了，是我的错，下次黑化值上升你再叫我。
  【好吧。】系统委委屈屈的回答。
  宫稚闭上了眼睛，只是在临睡前，她突然升起一个念头。这次黑化值降得很快，是为了什么呢？是女主发生了什么好事？又或者，她突然觉得生命充满了阳光，于是一下子积极健康向上了？
  宫稚不禁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发笑，她闭上眼睛，在酒精的作用下重新陷入了睡眠。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宫稚就开始忙碌起来了。
  在意识到自己不能完全依赖父兄后，宫稚一边兼顾学业，一边也往公司跑，插手公司事务。
  好几次她还替代了张山的职责，直接开车接送沈颖。这让沈颖怪不好意思的，怎么说，宫稚也是她的老板么。
  没事，只要你努力赚钱就行。宫稚回答，她抱着自己的保温杯喝了一口。
  沈颖听到她的喃喃自语：最近睡得有点晚，得把枸杞菊花换成黄芪水了，运动也要跟上
  有点可爱。
  沈颖抿着嘴，控制着自己上翘的唇，低着头在平板上写写画画。宫稚确定好自己的养生计划，这才转头去看沈颖：对了，你那个闺蜜
  【黑化值】
  宫稚一惊，她有些惊恐的看向沈颖，这么激动的吗？光是听到闺蜜两个字就开始上升。她最近可是好不容易才让黑化值降低到85的呢。
  想到这里，宫稚都忍不住想要抱紧自己，心疼啊。
  【黑化值85】
  宫稚松了口气，还好没有降低，只是情绪起了波动。
  不是闺蜜，只是室友。沈颖淡定的开口纠正。
  在黑化值的威胁下，宫稚只能点点头：嗯，你的室友。
  她怎么了？
  沈颖的目光在宫稚身上转了一圈，对方刚才松了一大口气的模样被她尽收眼底，沈颖有些奇怪。但沈颖没有开口，她只是默默的记下宫稚的表现，或许有一天她能探究到宫稚的秘密。
  宫稚：她联系你了吗？
  沈颖沉吟片刻，尽管她觉得宫稚不再是上一世那个被人一挑拨就会被当枪使的傻姑娘，但为了以防万一，沈颖还是提醒了一句：那个人，你要离她远一点。
  陈晨最近还真是联系了宫稚，也不知道是因为宫翌的关系，还是她觉得自己比较好哄骗。
  宫稚也有自己的想法，这个人当初害得女主在公司里名声尽毁，只能辞去工作，彻底当一个金丝雀，再也没有积累自身的资本，成为她此后一系列人生悲惨遭遇的那个最重要的推手。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宫稚都会好好的对付这个闺蜜。
  嗯，好。宫稚开口说。
  沈颖察觉到宫稚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话，她心中升起了一点不能把握的惶恐。面前的这个人想要做什么？是与上一世那样，和那些人同流合污，还是有什么更大的阴谋，想要让自己跳进去？
  【黑~化~值~~】
  宫稚沉默，脑海里响起的黑化值充满了电子音的颤动。她看着面无表情的沈颖，对方的目光黑沉，盯着宫稚，一点也看不出内心惊涛骇浪的模样。
  但是黑化值的警报已经响起来。
  宫稚顾不得其他，她一把按住了沈颖的手，真诚的看向沈颖：怎么了？她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她最近总是骚扰我。
  见沈颖不说话，宫稚拿出了毕生的演技，只求女主不黑化。不是说她善良又圣母吗？她也可以勾起女主的怜惜！
  宫稚垂着眼眸，露出一点不安：姐姐，我这么说你的室友，你会不会不高兴。可是我是心疼姐姐，她绕过你对我这么殷勤我觉得她不是什么好人。
  这又娇又软的一句姐姐说出口，沈颖一愣，瞬间绷紧了下颚。
  明明明明挺矫揉造作的，但落在沈颖的耳中，就似乎有人在她耳边轻轻吹气，又像一个小猫，伸出爪子，在她的心里挠了一下。
  她是在勾引自己？
  沈颖忍不住想，如果是之前的她或许是不明白这种做派的。可是上一世，她看到很多女人在宫翌身边这么做过。
  那时候的她实在想不明白，怎么会有男人听信这样一戳就破的谎言，被几句甜言蜜语就迷得晕头转向。可是眼下换了个位置，沈颖觉得自己也扛不住。
  沈颖抿住唇：不要管她，我知道她不是好人。你也不要靠近她。
  黑化值停止了波动。
  宫稚笑起来，她笑的时候，脸颊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只是需要大笑才能看到。此刻她显然是开心的，嘴角拉大，那两个酒窝就若隐若现的浮现出来。
  沈颖看着宫稚，见她的脚忍不住翘了翘，她的心情也莫名其妙的平缓下来，抿直的嘴角微微的朝上勾出一个细小的弧度来。
  只是陈晨搭上了宫稚，沈颖的目光陡然暗沉下来，她不能让陈晨带坏了这个她好不容易看顺眼的宫稚。
  看来，有些计划得提前了。
  【黑】
  宫稚竖起了耳朵，但是脑海中的电流声滋滋了几声，就没了声气。宫稚忍不住戳了戳在脑海里装死的系统：【怎么回事？系统出错误了？】
  【我们系统是来自高位面的高科技，具有一定的自主性，是不会出错的。】系统义正言辞的回答。
  【呵呵】
  回答它的只有两个字。系统无奈，只好回答：【虽然数值有些波动，但好像无法归类到黑化值里。你们人类的想法真的是千奇百怪，有的想法很类似，却又有细微的差别。】
  宫稚放松的往后一靠，在心里闲闲的回答：【人嘛，怎么能光用数值来区分呢？】
  系统沉默片刻：【宿主，我不明白。】
  宫稚打了个哈欠，她最近已经开始逐渐接管公司了，养生睡眠时间也不得不随之押后，所以她总觉得有些睡眠不足：【等你变成人类了，或许就明白了。】
  【那大概是不会有那么一天的。】系统的回答里充满了惆怅，【宿主怎么打算对付反派呢？】
  【反派？】宫稚笑，【最大的反派不就就是我吗？我当然得让她早早退场。】
  正在上班挤地铁的陈晨打了个喷嚏，背后突然觉得了双倍的寒意。
  她左右看看，没有发现人，最后还是掏出了手机，在沈颖公司匿名论坛下敲下文字：你们知道公司里有人从小就被包养，一直有金主的事吗
  这匿名论坛并不是公司内部论坛，有不少离职或在职的员工在上面，只是因为都匿名，因此聊得一般比较开。进入也需要员工认证，但是毕竟是不是公司内部审核，也不怕被公司知道。
  而陈晨还花了不少时间，才找到一个在朝生工作过的朋友，拿了账号。
  朝生一直以来在员工福利上面都做得还算不错，因此自己有底气，也有管理层偶尔去看看员工吐槽，还能改进一下。比起其他公司的乌烟瘴气，氛围非常的友好了。
  陈晨盯了一会儿论坛，果然看见有人回复。
  她哼笑了一声，在下面写了些似是而非的话，这才切换到vx上。只见她和宫稚的对话框里，只有她的早晚安和一些闲聊，但宫稚一句都没有回。
  陈晨沉着脸，她不喜欢宫稚那种有钱人就可以不搭理人的做派。可是她想起沈颖那样的穷鬼，也可以坐上豪车，也可以结识宫翌那样的人。而她，却还在这里跟一群人挤地铁，凭什么！
  宫翌啊，那可是大集团的继承人，搭上了他，还有什么得不到？
  陈晨咬牙切齿，沈颖不就靠着那楚楚可怜的白莲花样子么？像宫稚这样养在深闺的大小姐知道白莲花其实是朵黑莲花，她还会跟沈颖交朋友吗？
  陈晨慢慢的握紧了手机。
  第21章 21
  沈颖再次去上班的时候，就注意到不少人看向自己时的眼神。
  每当和沈颖的目光对上时，那些人又躲躲闪闪的移开，不敢跟沈颖对视。
  沈颖对这样的眼神其实不太陌生，或者说，是格外熟悉。早在很早以前，她噩梦的开始，就是由这样的眼神启幕的。
  沈颖沉吟着，她从茶水间出来，又转到了另一个人少的角落。
  过了一会儿，几个年轻人说说笑笑的进了茶水间。
  朝生这家公司主打的是科技，或者因为真正的老板宫稚也是年轻人的关系，因此整个公司上下都是年轻人居多，平均年龄不超过30岁。
  茶水间里摆满了咖啡、茶、奶茶等物，光是咖啡，速溶的、手冲、意式，器具就能摆满一个小台子。很多人都喜欢在这里面偷闲。
  现在也不例外。有个男声笑：听说你们市场部里有个金丝雀？
  你从哪里听来的？可不要胡说。立刻有人反驳。
  跟着就是其他声音：别装了，人家证据都摆出来了。看看这豪车，没错吧。
  这车好像有点眼熟。
  不知道了吧，XRM65，世界限量100台，低调奢华。
  这不是吧？此前为沈颖说话的女声迟疑着，她能力很不错的，才刚给公司谈下来一项目。
  这么年轻，刚毕业。背后没人谁敢让她谈？说不定就是上面的人故意漏给她的呢。
  沈颖垂着眼睛，她安静的听着。似乎沈颖所能做到的一切，都是因为背后有人扶持，所以她不需要付出任何努力。
  哪怕是再听一次，沈颖依然会觉得难受。她捏紧了杯子，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并不恨这些人云亦云的人，因为这就是人的本性。换成任何人，他们都会发出各种臆想，去做背后那个黑心人的推手。
  只是，理智的知道，和感性的难受一起交融，让沈颖依然觉得十分难受。
  喂！你们几个，在说什么！又有人踩着高跟鞋走来，沈颖听得明白，这是人事总监的声音。她当初进朝生，宫稚开了口，但是该有的面试她一点没漏，也跟这个总监打过照面。
  沈颖苦笑，看来有了这总监证实，她背后有人的事情怕是要传遍公司了。
  只是不知道那些人知道她的金主是个女人，又会作何想。
  想到这里，沈颖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上一世的那种惶恐和难堪，也没有想要第一时间和她的金主拉开距离。
  是因为自己已经经历过了一次，所以也如同她的金主那样，变得佛系起来？
  想到宫稚因为越来越长的工作时间，而担心自己秃头，念叨着养生的样子。沈颖忍不住笑了笑，心情反而放松下来。
  黄姐！哎呀，我们就是随便说说。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急忙拉过人事总监来，凑到她的身边，你负责的人事，最清楚不过了。那个，市场部那个新人，背后到底是谁啊？
  黄姐看看左右，还未回答，沈颖已经没有了再听下去的欲望。左右也就是那样，趁着这时间，还不如把手里的东西放出去，让陈晨赶紧消失比较好。
  没事别乱嚼舌根。沈颖是我招的，她的资历确实够，读书的时候就跟着导师跑项目了。那个经济学家金雷昌知道吗？就是她的师父，很是看重她。当初还想让她考研后就一路跟着自己的。结果这孩子命苦，家里出了事
  黄姐话音一顿，看着周围的表情，又笑：你们这些家伙，知不知道我们公司捡了这么一个漏，我多高兴。别乱说话了，万一把人给逼走了，十个你们也赔不来。我已经让人去联系那家app删帖子了，这事搞得我们公司名声很不好听，听法务部说要起诉造谣人呢。
  沈颖停下脚步，她听着黄姐的这些话，话里话外都是替她说话。
  沈颖知道黄姐说的都是真话，可是如果说这背后没有人授意，那沈颖是怎么也不信的。
  这是朝生，黄姐背后，只有宫稚。
  沈颖慢慢离开，电话铃起，电话那头的名字她很熟悉，周巧巧。这是她的好友，也是金雷昌的得意门生。她们原本应该是同门，可是因为种种事，她们没有当成同门。
  而前一世，金雷昌对自己失望至极，就连这原本交情很好的学姐也与她疏远，最后不再联系。
  师姐。她接起电话，低低的喊了一声。
  师妹。周巧巧的声音传来，还如同以前那样的温和，没有记忆中的决绝。
  我听说了一点你的事，你们公司的法务也来找了我我给了他们你的成绩和参与的项目。网上的事情我懂的不多，希望这些可以帮到你。
  沈颖的喉头翻动，感激，苦涩，后悔，还有愧疚都一并涌上来。
  学姐，对不起沈颖哽咽着说，她不知道是对现在的学姐说的，还是对着曾经那个对自己十分失望的学姐说。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你的事情周巧巧说到这里也有几分感慨，人的道路有时候是无法选择的。老师是个倔脾气，我会帮你解释，别让他误会了。
  沈颖吸了吸鼻子应了一声。
  周巧巧很快挂了电话。沈颖则蹲下来，抱着膝盖，把自己埋在了膝盖里，她的手捏住手机，捏得发痛又发紧。
  沈颖低头，她打开手机，目光落在和宫稚的聊天记录上。她们两的聊天实在是乏善可陈，好几天也没有一句话，上一句还是宫稚发的：什么时候回来？
  那个时间段正是沈颖为了项目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干了一个通宵，消息都没有回。第二天早上摇摇晃晃的回到家里，正好遇到要出门上学的宫稚。两个人交谈了几句，也就把这件事放下了。
  而现在
  沈颖突然有种想要问清楚的冲动。
  是你吗？沈颖敲下字，她心里头有些莫名的畏惧，生怕对方看了发出什么嘲弄的话来，又一字字的删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