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苏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的不舒服，她拽着李萌萌的手：“你确定？”
  “嗯。”李萌萌点头：“我被送进病房的时候，躺在那，看到了他们，听到他对刘珊说对不起，可是，我从他身边被推过去，他都不知道我就在那……”
  “小小酥，你说多可笑，是不是？”
  “是不是特别的讽刺？”
  “自己的老婆就在身后，他却对前女友说对不起？”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傻x……”
  李萌萌靠在那，自言自语，她心里头怕，怕听到苑卿肯定的答案。
  “所以你就做了缩头乌龟？”阮苏的脸色有些苍白，是因为心疼李萌萌。
  “我还能怎么办呢？去质问他么？还是……眼睁睁的看着他给别的女人熬汤喂饭？”
  “我特别不争气，你知道么？我忍着疼，下了病床去偷偷看了，苑卿给她熬了汤，你知道那个保温壶么？那是苑卿和我结婚的时候，我给他送汤的时候，特意买的。”
  “还挺贵呢……”
  “苑卿从来都没给我熬过汤，我都不知道，他还有这手艺……”
  李萌萌自己嘟囔着，低着头，一滴滴的经营晕染了纯白色被罩。
  她的声音闷闷的，不敢抬头，也不敢去想其他的，只觉得委屈，特别委屈。
  阮苏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那，看着她哭，偶尔递过纸巾：“你这样，我心都碎了。”
  好一会儿，李萌萌才抬起头，也不知道这都过了多久，她咧嘴一笑，比哭还难看。
  眼睛肿成了核桃，红红的，全都是红血丝，鼻尖儿也红，就脸色苍白的骇人。
  “就你这样，半夜出门肯定是要吓死个人。”阮苏说着，拿过一旁购物袋里的一条崭新的毛巾转身去了洗手间，用热水洗着，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眼也红了。
  洗干净了毛巾，趁着热气还在，走了出来，递给李萌萌：“放眼睛上，不然要更肿了，多难看。”
  李萌萌笑了笑，拿过毛巾放在眼睛上，淡淡开口：“我让护工帮我买东西，她买了好多，毛巾都是双份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护工以为我老公也会来照顾我，就买了两条……多讽刺？”
  “就连牙刷也是，两个放在洗手间，你看见了吗？”
  “其实，护工也挺八卦的，她早上还问我，为什么没看见我老公来。”
  忽然，李萌萌拿下毛巾，扯了一个难看到极限的笑容看着阮苏：“她会不会以为我是哪个大佬的小蜜啊，流产了都没人来看，整天被大房压制的那种？”
  “……”阮苏无语了，都什么时候了，李萌萌还有心思跟她开这种玩笑。
  拿过李萌萌的毛巾，又去给她热了热，果然看见那一对情侣牙刷摆在那，轻声一叹。
  李萌萌在房间里安静的坐着，偶尔看看窗外，偶尔看看阮苏。
  “你和傅凉城咋样了？”
  “还那样。”阮苏不想多说自己跟傅凉城的事情，不想让李萌萌不开心。
  李萌萌坐直了身子看着她：“你们是不是特别好，你怕我吃狗粮，不想说？”
  “你老实点儿。”阮苏看她忽然坐直了身子，连忙起身，按着她的肩膀：“好好躺着养身体。”
  “哎，别跟我妈似的，我这会儿难受，都不敢跟我妈说，昨晚我妈还给我发微信，问我什么时候和苑卿回去吃饭呢。”
  “你说我怎么告诉她？”
  李萌萌拿过手机，把昨天跟她妈妈的聊天记录给阮苏看：“喏，让我这周末必须回家，给我爸过生日，如果不是寒假还好说，可以说苑卿出差了不在家。”
  “可是现在，你让我咋说？”
  阮苏看了一眼手机：“今天才周一，周末再说，还有好几天呢。”
  “没准儿，只是个误会，苑卿还是会找你的。”阮苏安慰着李萌萌。
  “不可能了，他要联系我，早就联系了，其实他现在心里恨极了我，肯定是觉得我刺.激了刘珊，她才会喝了农药自杀，一定觉得我是一个恶毒的女人。”
  “你知道吗，以前，苑卿就总说我是恶毒的女人，其实我只是捍卫我自己的感情和生活，我有什么错，难道非要做成一个圣母婊，他才会觉得我是个好女人？”
  “每次我和他吵架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特别的委屈，想离婚，可是想想，他曾经是我最喜欢的男人，费尽心思嫁了的男人，就有点儿舍不得。”
  “所有人都以为，我过得很好，我老公工作好，性格好，长得好，可是呢？自己的日子，只有自己知道过成了什么样，你看看我，多可笑？”
  李萌萌像是发泄所有的委屈似的，看着阮苏：“你肯定不知道，苑卿他妈妈就特别喜欢刘珊，以为刘珊有钱啊，我们家呢，除了我叔叔算是个当官儿的，还两袖清风以外，都是普通不能再普通工的老百姓了，他妈妈想让他少奋斗二十年，可是我不行，我只能拖后腿……”
  “我刚结婚的时候，不喜欢工作，就整天花钱，花光了我们俩的积蓄，苑卿就各种出去给小孩子补课来贴补家用，我却那么不懂事，他一定是从那时候就不喜欢我了……”
  看着李萌萌自己说了这么多，自艾自怜的样子，阮苏实在是不忍心听下去，她打断了李萌萌问着：“萌萌，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苑卿变了，不是以前的他了？”
  李萌萌点头：“嗯，变了，变得总是指责我，埋怨我，即便是我赚了钱，他也不会开心。”
  “我懂了。”阮苏点头，男人一旦变了，比女人还要狠心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垃圾堆里找老公了？”李萌萌笑着问：“我有时候会有这种感觉。”
  “刘珊什么时候回国的？”阮苏忽然问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如果是苑卿的，那他们应该在一起很久了吧？你为什么现在才发现？”
  李萌萌拿出手机，打开相册：“只是苑卿和刘珊的聊条记录，我那晚趁他睡着拿指纹解锁拍的，最早的一条是四个月前，她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