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菀菀恨得眼睛都红了，死死瞪着东方妩儿。
  东方妩儿却觉得甚为无趣，如果刚刚柳丝丝和龙菀菀的打骂真的是因为眼前这个秦生，那么她之前一直被暗杀的事情吗？那些事情又是谁做的？
  她心中茫然了一下，扭头去瞧凤轻澜。
  凤轻澜负手立在窗边，淡淡的目光扫视过柳丝丝龙菀菀和秦生，然后清越的声音响了起来：“秦公子是吧？你是何时与菀莞郡主相识的？”
  那秦生已经知道凤轻澜就是燕王爷，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如今见他发问，连忙回答道：“回……回王爷话，我……我与菀莞郡主相识，已经有月余了……”
  凤轻澜点点头：“那你与丝丝县主呢？”
  秦生飞快地看了眼柳丝丝，“也……也差不多是那个时间。”
  “所以你几乎是同时与她们二人相识的？那你更喜欢哪一个？”凤轻澜倒也问得直接。
  秦生没想到凤轻澜会这样问，一时慌得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放了，站在那里惶然无措地看了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这才结巴道：“小人……小人只是一介伶人，微末之身，不敢……不敢肖想郡主和县主……”
  凤轻澜低声笑了：“所以这两个女人，你哪一个都不喜欢是不是？”
  秦生的脸色白了一白，嘴唇不停地颤抖起来。其实，他哪一个都喜欢，哪一个都是他的目标。无论是龙菀菀还是柳丝丝，都是身份高贵的人，都比他这种不入流的人要高贵上万倍。所以，无论他搭上哪一个，他的前途都会不可限量。
  所以，那日在龙菀菀的房中，他才会故意与柳丝丝眉来眼去，趁着柳丝丝被凳子绊倒之际，故意去抱了她……
  只是，他有些操之过急了。他的本意是将两个女人都吊着，徐徐图之。可没料到龙菀菀会回来的那么快，恰好看到了他与柳丝丝抱在一起的一幕，所以龙菀菀就大发雷霆了。
  秦生瑟缩地站在那里，哪里还有半点风采？简直就像是一个被吓破了胆的鹌鹑。
  他这副模样成功地惹怒了东方妩儿，东方妩儿是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这倒霉催的家伙，偏偏眉眼间长得有些像凤轻澜，还偏偏是这样一副鹌鹑的姿态，实在是恼人得很。
  东方妩儿不耐烦地皱皱眉，然后对秦生道：“喂，你不许再顶着这张脸了。”
  秦生一愣：“啊？”
  龙菀菀和柳丝丝也都看向东方妩儿，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却听东方妩儿倨傲地道：“秦生，我不许你再顶着这张脸，你的这张低配的脸看起来实在是讨厌得很。你自己想办法吧，不要再让别人看到你这张脸。”
  那秦生听闻此言，一下子就呆住了，半晌才问道：“那……那我要怎么办？”
  东方妩儿嘿嘿一笑，吓唬他道：“这个也好办啊，拿把刀将你的脸划上几道，不就行了吗？”
  她的话成功地唬住了秦生，只见他吓得脸色惨白，忍不住连连向后退去，然后右脚绊到了春凳，“扑通”一声就摔倒了。
  看着这样一个大男人被自己吓得摔在地上的囧样子，东方妩儿开心得大笑起来。
  凤轻澜瞧着这一幕闹剧，知道东方妩儿又在调皮了，不禁摇摇头。龙菀菀和柳丝丝俱都皱眉瞧着秦生，她们两人虽然因为秦生长得像凤轻澜而对他有好感，可她们也都不是蠢人，替身毕竟是替身，不是正主。再加上此刻凤轻澜就在面前，她们也都不能对秦生太过关心，因此也就没人来扶地上的秦生。
  秦生跌坐在地上，吓得都快要哭了。他看到东方妩儿朝他走过来，忍不住便大叫道：“不要，你不要过来……不要划我的脸……”
  他是伶人，靠的就是这张脸吃饭，若是脸毁了，那他以后要怎么办？
  东方妩儿看这人吓得都快要尿裤子了，一脸的惊惶恐惧，嫌恶之心更重了，便冷哼一声道：“胆子这么小，真是不好玩。行啦，我不会划你的脸的，以后你只需戴上面具就可以了。”
  那秦生听了这话，这才镇定了一些，不禁喃喃发问：“真的……真的戴上面具就行了吗？”
  东方妩儿点头：“对，只要不让别人看到你的真实面容，就行了。但你若是不乖乖戴面具，让别人看到了你的脸，那我就……”
  东方妩儿说着，摸了摸腰间的匕首。
  秦生吓得面无人色，连连颤抖道：“我……我一定戴面具，一定戴面具，绝对不会让别人看到我的脸！”
  东方妩儿听到他这样说，这才满意点头。秦生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也顾不得拍掉身上沾染的尘土，只是一味地垂头在那里发呆，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东方妩儿瞧他如此，便问：“喂，我又不划你的脸，你怎么还是这样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
  秦生带着哭腔答道：“我……我在明月轩中，只靠着这张脸谋生……以后若是只能带着面具，怕是没有客人再点我弹琴了，到时候，我不就饿死了……”
  东方妩儿摇头道：“你这个人不仅胆子小，脑子还蠢。你难道不知道‘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吗？有时候遮一半露一半，比全都露出来还要有吸引力呢。我以前就见过一个人戴面具，那面具也不知是什么材质，月色下如冰银一般灼亮，堪堪遮住眉眼，越发衬得一双眸子幽深沉遂，不知道有多好看呢！”
  东方妩儿所说的这个戴面具之人，自然就是消失了很久的大魔头西门不夜了。她虽然对西门不夜很是恐惧，可那人的面具的确是好看，所以此时面对秦生，就情不自禁地说了出来。
  秦生没想到东方妩儿还会与他说这些，一时听得呆住了。
  东方妩儿说完，便不想再看到秦生那张脸了，于是便不耐烦地冲他摆手：“行了，你可以滚了。”
  那秦生忙不迭地点头，也等不及去看龙菀菀和柳丝丝的脸色，忙忙地就跑了出去。
  秦生出去了，东方妩儿便转身，凉凉的目光扫过龙菀菀和柳丝丝，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