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小年
作者:
苏行歌 更新:2022-03-11 02:55 字数:2205
说来好笑,不知道赵显垣对她的心思时,赵凰歌即便发现了,也只会觉得兄长这是放心不下自己,可真的知道了赵显垣防备她之后,她才发现,对方竟然处处是破绽。
可笑她之前一叶障目,竟然不见泰山。
赵凰歌心中有些堵,便将这些火气都发泄在了练武上面。
她每次借故甩开那些跟踪自己的暗卫之后,去的都只有一个地点——萧山那儿。
她家师父不愧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豪杰,更无愧于北越第一刀客的名声,那夜醉酒之后跟换了个人似的在她面前撒酒疯,醒来后,倒是将这事儿忘了个干干净净。
别说提起来了,甚至见到她的时候,脸色都没变过。
赵凰歌原本以为他喝多了不记得事情,直到有一次无意中提及起师娘的时候,才听得萧山淡淡的交代:“你师娘不喜欢为师喝酒,记得别提。”
赵凰歌这才知道,原来他记得清楚着呢!
这等脸皮,赵凰歌自愧弗如,且十分敬佩。
不过答应是不可能答应的,师父这辈子除了师娘,就没怕过别的,她若是不借此机会搞点事情,那还对得起自己混世魔王的称号么?
况且——
“师父这话,就是说师娘会来过年么?!”
赵凰歌眼中显而易见的欢喜,却让萧山轻咳了一声,道:“也未必。”
然而赵凰歌再了解他不过,知道这个未必的意思,恐怕就是相当于确定了。
因此赵凰歌再来的时候,除了练武,便又开始操持起了过年要置办的东西。
这是两世以来,她第一次见师娘,无论如何也要预备的丰盛一些,至少不能让师娘觉得自己敷衍她!
赵凰歌兴致勃勃,就连萧山也被她的态度所感染,脸上的笑意都多了起来。
他们师徒不问俗世,倒是开开心心的,然而此时的朔安城,却是与之相反的乱了起来。
萧寒章被抓了。
他被抓这事儿,赵凰歌还是后来知道的。
起初的时候,她的确让人去盯着萧寒章,可后来慕容家的人介入之后,为了防止打草惊蛇,让她的人卷入这是非圈内,赵凰歌便让人撤回来了。
谁知撤回来没多久,萧寒章便出事儿了。据说是慕容家的人将他找到的,不但如此,慕容家的人还找到了何家,让何家人出来指认萧寒章杀人一事。
萧寒章此人,是个真正的草包,他借着家里的招牌,在外一向作恶多端,此番栽了跟头,自己被一吓唬,倒是什么都招认了。不管萧家怎么保他,可打死了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再加上有那何家的人指认,在府衙里一顿哭诉,直将萧寒章骂的狗血淋头,更激起了围观百姓们的怨恨与同情。
民怨沸腾之下,皇帝自然也不能坐视不理,他让人把萧寒章打了板子之后关押,又狠狠地在御书房痛骂了一顿萧洛。
赵凰歌没有看到那情形,但是听说萧洛回去之后就病了。
至于是真病了,还是没脸出门,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萧寒章到底也没有被摘了脑袋,反倒是当时一块动手的那几个小厮却都没命了。
萧家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不过三五日的功夫,便将何家人给收买了,没了他们咬着萧寒章不放,萧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便又转头咬上了慕容家。
萧寒章在刑部大牢里关着,虽然出不去,可也不大受罪,萧洛看过之后便踏实下来,叮嘱自己儿子好生在里面呆着反省,自己则是扭头便让一个心腹在早朝时状告了慕容家的旁支横征暴敛。
北越的税收,除却朝廷之外,也有当地的官员会借着这个由头多收一些,捞油水这事儿,朝廷上下几乎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这个前提却是,无人将这事儿捅出去。
因此萧家这一闹,倒是捅了马蜂窝了。
四大世家这些年结成的关系网跟蜘蛛网似的盘根错节,不知哪一个愣头青撞进来便会灰飞烟灭,偏生他们两家的斗法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倒是不知拉了多少人下水。
然而朝堂上的这些事情,是印象不到小老百姓的。
饶是你们达官贵人在金銮殿上打的头破血流,也不妨碍小老百姓们去计较今日买的年货是否充足。
烟花爆竹的声音从腊八节开始就未曾间断过,爆竹的硝烟与朝堂的乌烟瘴气混合着,便在这样奇异的氛围内,迎来了赵凰歌重生后的第一个小年。
……
按着北越的规矩,小年的时候是国宴。
忙碌了一年,朝臣们自这日开始,便可以有十几日的安生日子,且在这日还可以与皇帝同殿吃饭,君臣表面上其乐融融,更有那些派系分明的联络感情与互相使绊子,可谓是精彩纷呈。
局外人瞧的心累不累不知道,但局内人却是乐在其中的。
赵凰歌前世今生都不大喜欢这个场合,然而她每次都是逃不开的那一个,因此这日一早,赵凰歌就先偷偷地溜出宫去了。
晚上的宴会她是避不开的,可在此之前,她得先出去透透气儿。
谁知赵凰歌才出了宫,便被人给逮了个正着:“公主这是要去哪儿?”
男人的马车停在外面,撩开车帘的手骨节分明,他嘴角噙着一抹笑,然而那眼中却看得见促狭。
赫然是萧景辰。
赵凰歌顿时便有了被抓包的局促:“唔,随便……走走?”
因着今日是小年夜宴,她难得昨天下午去兵马司里点了个卯,谁知回来的路上却遇到了萧景辰。
那会儿她想去师父那里,便借口自己不大舒服,且在萧景辰邀请她今日去东皇宫的时候,就差赌咒发誓说自己要在栖梧宫休养生息了。
哪知道老天无眼,这谎言还不到十二个时辰呢,就先被戳的碎的不能再碎了。
赵凰歌笑的讪讪,在心中骂了自己一句果然不能做亏心事儿,脸上的笑意便也多了几分讨好:“国师怎么在此,你这是要出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