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韩茂用鼻子蹭了蹭她的鼻子，语气央求，“求你了，这次我们关灯。”
  何婉茹想推开他，却推不开。
  她知道，不管她答不答应，她的身体已经不是她说了算了。
  只要欧阳韩茂想，就能随时激活她的身上每个细胞。
  就像现在，欧阳韩茂正在亲吻着她的脚，一点一点往上……
  “不是说关灯么？”何婉茹没好气地说道。
  欧阳韩茂听到这话，开心得像个要到糖果的孩子，立刻去把灯关了。
  然后没过一会儿，何婉茹就后悔关灯了。
  这次欧阳韩茂比之前话少了，黑夜中，他们两个人的呼吸声，心跳声，还有他们两个人携手制造出来的此起彼伏的声响，充斥着整个房间。
  何婉茹还是还是尽量克制自己不喊出声音，只是已经多多少少会出现那么几次忍不住了的时候。
  往往那个时候，都是因为欧阳韩茂故意的。
  “你怎么不说话了？”何婉茹突然问道。
  欧阳韩茂沉声说道，“婉茹，关灯之后，你想的是什么？”
  何婉茹在黑夜中白了他一眼，“我能想什么？”
  欧阳韩茂说道，“你有没有在幻想，我是别的男人？”
  何婉茹说道，“没有。”
  欧阳韩茂问道，“真的没有？”
  何婉茹有点生气了，“我在跟你做这种事，为什么要想别人？嗯——”
  她发现自己又情不自禁地发出一个音节，羞得满脸通红，还好现在关灯了，她不用蒙住脸了。
  欧阳韩茂的声音突然变得愉悦，“所以你现在知道你在跟谁做么？”
  何婉茹骂道，“欧阳韩茂！你是不是觉得我白痴？你在问什么白痴问题？”
  欧阳韩茂好像变得特别开心，动作也变得越来越欢快起来，“婉茹，你真好。”
  两个人折腾到天亮，欧阳韩茂总算放过她了，两个人沉沉地睡着了。
  中午的时候，何婉茹睁开眼睛，发现竟然是自己先醒了。
  欧阳韩茂还躺在旁边，正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她尝试起来，却被欧阳韩茂抱得更紧了。
  何婉茹叹了一声，放弃起来，可是她也睡不着了。
  她看了看天花板，又看了看窗外的阳光。
  不管人们经历了什么，是死还是活，太阳总会照常升起，地球永远会转，这个世界不会有任何改变。
  她偏过头来，看着欧阳韩茂睡着的样子，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打量他的五官。
  这个男人身上有与生俱来的痞坏的气质，他不止有这个气质，他也确实很坏。
  他做事似乎只有他想不想，没有他能不能。
  他城府深，心机深，有手段，他还喜欢玩女人。
  女人在他眼里，似乎只是发泄的工具。
  他似乎从来不跟那些女人谈情说爱，如果真的有情有爱，就不会经常换了吧。
  也许他的爱来得快去得也快。
  何婉茹在猜测，欧阳韩茂在她身上投入的时间和精力是不是差不多了。
  也许欧阳韩茂马上就要对她没兴趣了，然后她就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是的，她仍然没有对生活的渴望。
  但是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她给了欧阳韩茂想要的欢愉，算不算做了一件好事？
  她的内心深处曾经恨过这个男人，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恨消失了。
  大概是因为内心一片荒芜，什么都没有了，所以爱和恨都没了吧。
  她看着欧阳韩茂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这精致的五官称得上是一个美男子。
  他的嘴角挂着笑意，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
  希望等她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欧阳韩茂可以一如既往地过着他想要的生活。
  他这么喜欢床上这点事，而且很多女人都想要爬上她的床，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欧阳韩茂说她是他的执念，现在他已经得到她的身体，一遍又一遍疯狂地占有她。
  他的执念应该已经消除了吧？
  她突然想起欧阳韩茂的家世，他们欧阳家有钱有势，他父亲也有很多女人，还有很多孩子。
  欧阳韩茂是正妻所生，可是他有很多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
  何婉茹记得，小时候听到父母闲聊时说过，欧阳家这么多孩子，如果处理不好的话，将来继承财产的时候一定会闹得很厉害。
  别看欧阳韩茂很喜欢床上事，但他其实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
  他有头脑，有胆识，这样的人，放在哪里都不会太差。
  然而他的兄弟姐妹同样各个都不是软柿子。
  他们这些孩子，从小就生活在竞争中。
  在外面要竞争，在家里也要竞争，他们没有放松的时候。
  一旦放松了，意味着他们很可能失去一切。
  所以欧阳韩茂喜欢在床上发泄，大概就是因为在别的事情上压抑太久了吧。
  不过欧阳韩茂将来会怎么样，跟她都没有关系了，她可能看不到。
  她盯着他五官看，这男人睡得很安心，他的睡相像个孩子一样。
  她忍不住轻轻抚摸他的五官。
  其实她以前真的不了解这个男人。
  这么多年来，她把这个男人当朋友，可是一直以来，她似乎也没跟他说过什么心里话，而且经常不理他。
  很多时候，都是欧阳韩茂跟她说很多，她可能只回复几个字。
  主要是她也不知道回复什么，欧阳韩茂跟她讲得最多的就是换女朋友的事情。
  而且她意识迷糊了几年，所以对这个男人更没有一点点关注。
  何婉茹的手抚摸到他的嘴边，欧阳韩茂突然啊呜一口，咬住她的手指。
  何婉茹吓了一跳，恼怒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欧阳韩茂松了口，笑道，“刚醒。你是在勾……引我么？”
  何婉茹瞪了他一眼，“没有。”
  欧阳韩茂笑道，“那你摸我脸干什么？摸得心痒难耐，把我从美梦里拉了出来。”
  何婉茹说道，“没什么，有只蚊子而已。”
  欧阳韩茂知道她是在撒谎，也不拆穿她，笑道，“哦，原来是这样。”
  何婉茹问道，“你做了什么美梦？”
  欧阳韩茂坏笑道，“你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