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么？”
  新一任命运女神，问出了注孤生前任永远不会问出的问题。
  莎莉此时的模样比任何时候都要惊艳，同时也让唐奇忍不住陷入回忆。
  唐奇笑着与莎莉对视，点点头表示非常好看。
  没有多余的称赞，因为并不需要。
  唐奇心底的想法同样没有隐瞒遮掩，莎莉不需要感知便可以知晓。
  包括之前那“吃软饭”的怪异念头，让莎莉笑得更开心。
  虽然分别许久的两人都很渴望拥有私密相处时间，但现在祂们还有一些未完成的工作需要做。
  “祂很让人憎恶，但也有些可怜。”
  莎莉的目光，重新凝聚那挂满命运女士头颅的废墟。
  就算被挂满了整座山峰，祂也仍旧在呢喃着。
  “祂以为的‘命运主宰’确实存在着，只要祂踏入神殿，就能加冕为命运主宰。”
  “但并不是祂想象中的那样，无垠神秘中的众生与众神，所有生命、死物也造物，所有的规则，都将由祂来进行控制，那是不可能。”
  “所有的命运，早已注定好了。”
  “从最初的时候开始，就已经设定完成，不可更改，”
  “祂想要统治权，想要肆无忌惮，就算成为了命运主宰，也只会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被命运所厌弃，被反噬，被彻底的抹去。”
  “扬升为命运主宰之后，必须永远待在那唯一伟物【命运神殿】中无法离开，等同于成为神殿的一部分。”
  “那将会无比强大，就算是那些【至高神灵】，若是闯入神殿，也会被主宰所击败。”
  “但是，那将没有任何乐趣可言，对于我来说更是痛苦的折磨。”
  “我没有选择成为主宰，我接过了冠冕，但我自愿从主宰位格跌落，换取脱离神殿的权限。”
  “所以，再过一些时间，我履行完契约，并完成伟物给予的任务之后，我又会变得弱小很多，我仍旧需要你的保护。”
  最后一句说出时，莎莉对着唐奇眨了眨眼，顺手还牵起唐奇的一条触手，很好奇的把玩了一会儿。
  此刻的莎莉，才是真正的莎莉。
  唐奇没有在她身上感受到任何“枷锁”，她自由，且非常快乐。
  这种快乐，同样感染了唐奇。
  比伪命运主宰那呢喃带来的感染强烈太多，也有效太多。
  唐奇露出更灿烂笑容，所有触手蠕动着闪耀起来，梦幻眼眸眨啊眨。
  下一刻干脆重新化为“人类形态”，与莎莉牵着手，站在山巅。
  两人似乎都没有感觉，唐奇身后的梦幻国度，那黛博拉镇上空，数十亿早已苏醒的起源星人类，也都是满脸笑容的看着他们。
  虽然无法说话，但不妨碍起源星人们在梦幻泡泡内跑动，互相碰撞，笨拙的交流着。
  其实还有更多更多的“灯泡”，在战场之外。
  命运主宰大事件已经结束，战争停歇。
  有能力观测起源星的可不仅仅只是万灵们，许多高等级文明种族同样可以。
  祂们都很默契的选择看着，没有进行干预。
  不过很快，打扰的声音响起：
  “你们这两个家伙，差不多了吧，是不是应该把我们放下来了。”
  “还有，虽然我失去了权柄，但我也收到了启示，我们都很倒霉要给那个婊子擦屁股。”
  “早点开始吧，伟大的魔女殿下想念家乡了。”
  会在这时候开口的，战场内大概只有一位。
  厄运魔女殿下！
  这位拥有惊人魅惑气息的强大神灵，此刻处境是仍旧被捆缚着，被悬吊着，而且因为最先嘲讽命运女士，祂被捆绑的姿势显得格外羞耻，也格外的诱惑。
  其他幸运少女、无名之雾等命运神灵也都被悬吊着，只是姿势稍好些。
  虽然命运婊已经陨落，但失去权柄的祂们，无力挣脱束缚。
  唐奇和莎莉看去时，除了厄运魔女外，其余神灵都没有露出急切之色。
  祂们和那数十亿不自觉的梦幻灯泡一样，都在笑着。
  那位沾染了图姆习惯的“永远解不开线团先生”，将捆缚自己的黑线当成秋千，晃荡起来的同时不忘喊道：
  “呦吼吼……我们的确都收到了启示，不过不用太着急，我们还有一点时间，那可怜的‘梦魇’还能坚持住。”
  “轰隆隆”
  因为祂的提示，唐奇和莎莉同时看向战场高处。
  那里，虚幻的界限被打破。
  一尊神性实体，一尊主宰正在显现出来。
  祂的神躯是有着无穷触手的巨型肉块，祂无比庞大，祂扭曲邪恶，传播噩梦，祂是堕落版本的唐奇。
  梦魇主宰！
  此刻，祂正在哀嚎。
  之前的战争，唐奇和莎莉联手对抗命运婊的厮杀，都未曾波及祂。
  祂虽然许久前被唐奇抢光了除“本源梦魇”外的所有权柄，但至少仍旧是一位主宰级万灵。
  祂的状态本该是不错的，甚至有机会悄悄逃离。
  但这一刻发生的景象，证明并不是这样。
  唐奇看着那堕落版本的自己，听着祂发出的凄惨哀嚎。
  祂完全蜷缩起来，所有触手都在抽搐，那一颗颗“梦魇之眼”纷纷爆裂，可以吞噬噩梦，有着无尽利齿的嘴裂开到极限，不断喷吐出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的鲜血。
  随着祂的哀嚎，战场开始不断萎缩，与之对应的是梦魇的神躯，也在一点一点被压缩。
  祂的处境，似乎比上次唐奇强行将祂拖拽进入熔炉宇宙更加凄惨。
  “祂正在被活生生的碾死。”
  只是一眼，唐奇感知到了梦魇主宰的处境。
  “没有了命运河潮的压制，起源星的力量开始回归。”
  “如果梦魇只是部分肢体或是投影入侵，亦或是仍然与起源星众生噩梦相连接，那么祂不会有这样的遭遇。”
  “祂现在失去任何凭依，本体陷入起源星，加上祂无比虚弱的躯体，祂很难完全对抗起源星的‘斥力’不受伤害。”
  “如果无法及时脱离，祂很可能完全陨落。”
  “嗯，以被起源星碾死的方式。”
  不止是唐奇，莎莉也看出了梦魇主宰的处境。
  其他邪神恶灵和混乱主宰们的尸骸之所以没有被排斥，原因也很简单，祂们都已经成为一种特殊的命运造物，是命运河潮中污浊的部分。
  至于同样以本体降临的唐奇为何没有被碾死？
  原因更简单，唐奇是庇护者。
  祂此刻仍在庇护那数十亿起源星人类，庇护起源星所有生命，与他们连接在一起。
  这种方式，可以暂时豁免起源压制。
  不过，也无法一直持续下去。
  起源星的特殊，无垠神秘之上所有万灵都知晓。
  “祂还不能陨落，至少不能以这样的方式陨落，那太浪费了，祂可以起到一些作用，避免你被污染。”
  莎莉突兀开口，并很快有所行动。
  她话里面蕴含着的秘密信息，让唐奇脑海一震，心灵深处也隐隐收到了一众命运神灵所说的“启示”。
  命运战争的确已结束，命运婊彻底失败，没能扬升为主宰。
  但毫无疑问，祂达成了前所未有的成就。
  祂以一己之力，彻底搅乱无垠神秘。
  祂所造成的后果，带来的混乱，比当初的“黑暗纪大灾变”还要惊人。
  那时复杂收拾余波的，是神秘的起源神族。
  而这次，则轮到了整个命运神系。
  “你们要修补无垠神秘，消弭那些混乱与错误，同时净化被污染的命运河潮？”
  “不是那种粗暴的时间回溯，而是一种更合理的复原，让命运长河重新变得纯粹，让命运之线恢复秩序。”
  唐奇心底念头闪烁时，莎莉已经抬手将厄运魔女、幸运少女等神系成员都放了下来。
  同时，她手中出现一份熟悉的契约。
  那由“万物皆可售卖”见证并签署的契约，此刻在莎莉手中粉碎。
  “按照约定，权柄归还。”
  莎莉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是无上神谕。
  最终落下时，真正的“命运神系”出现。
  所有成员之前赠出的神性权柄，全部回归祂们躯体。
  奇异的是，在唐奇的感知中，将这些权柄送出的莎莉并没有出现任何力量衰弱的迹象。
  此时此刻的她，仍旧强大无比。
  祂的力量之源似乎正是祂头顶的“冠冕”，祂虽然自愿选择跌落主宰位格，但祂与前任命运女神并不一样。
  那位女士可不曾进入神殿，不曾加冕。
  “开始吧，伟大的魔女殿下有些迫不及待了。”
  “虽然不想这么说，但我也有这个想法呢。”
  “我也是，真是一位让人厌恶的女士啊。”
  “那位女士已经陨落，如果按照祂生前的意志，必定不会愿意接下来的事情发生，但命运早已注定，那位女士的意愿似乎不那么重要了。”
  “我想，是时候开始了，这是我们的职责。”
  ……
  一众命运神灵出现在莎莉和唐奇身边，祂们说话时，目光都是盯着对面那座挂满了“命运女士脑子”的废墟。
  唐奇也在这一刻，随着莎莉开口，知道了祂们说的那些话的意思。
  “修补无垠神秘，净化命运长河。”
  “二者都需要‘材料’，而这位曾经无比强大的女士，祂和这些尸骸便是被命运所标记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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