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作者:吻别      更新:2022-05-07 01:18      字数:2661
  梁奚在家里左等右等,那辆牧马人终于出现在自己视线内了。
  让她感到一头雾水的是,池立森进门后没和她说一句话,提着一袋子东西往厨房去,还把门给关上了。
  又间歇性犯病了?
  梁奚眼巴巴的在厨房外边,趴在那想通过磨砂材质的门往里看,看不清,悄悄把门拉开了。
  池立森听到动静立马回头,斜额,“听话。”
  “哦。”
  门又慢慢关上了。
  还真是有哪里不一样了。
  究竟是哪儿呢?聪明敏感如梁奚也说不出来了。
  她在沙发上摆弄手机,摆了半小时后池立森出来了,手上端一碗面,热气腾腾的。
  他竟复刻了梁奚第一回做给他的那碗面,溏心蛋也是刚好两个。
  “什么情况?”
  他笑了声,手握成拳抵唇边重咳几下。
  “长寿面啊。”
  声带笑意,特温柔。
  “啊,我的吗?”
  梁奚下午收到家里长辈发的红包,已经很开心了,现下池立森的举动让她心情更加好。
  “谁生日就是谁的。”
  “谢谢你啊,池立森。”
  她提筷前还对着他笑,池立森差点儿没忍住上手抱她,顺带说句没关系。
  他这辈子第一次下厨献给梁奚了。
  眼见着她要往嘴里送入第一口面,池立森紧张起来了,会不会很难吃?会不会咸了或者淡了?
  他又在心里脑补出不下一百种“会不会”的可能。
  “如何?”
  听似平静的音调实际上还有点抖,慌的。
  “好吃。”
  梁奚唇角翘起,面还没完全吞下便夸他。
  池立森不清楚她是在捧场还是如何,狐疑看她一眼。
  “是真的。”
  她又重复一遍好吃。
  她才没骗他,也没哄他,这碗面做的有模有样的,色香味俱全,确实好吃。
  池立森瞄一眼天色,再假意看一眼手机。
  “我出去拿东西,你先吃。”
  梁奚应一声,在他出门后拿出手机对着那碗面拍了张照片,眉眼弯弯。
  池立森刚关上门,立即左拐,到别墅侧面墙壁的电闸箱这,拉了整栋房子的闸。
  屋内的梁奚吃得好好儿的,周围突然全黑了,吓一跳。
  外边天也是黑的,她只好拿出手机给池立森打了个电话。
  响了快五分钟他才接,听起来那声音还不太稳。
  “池立森,你要回来了吗?”
  “嗯,快了,怎么?”
  其实就在门外,他正单手扶着蛋糕底座,耳边夹着手机,剩下的那只手伸到兜里掏打火机,说话自然不平稳。
  “停电了,你能快点儿回来吗?”
  她一个人坐在楼下还怪害怕的。
  电话那端没第一时间回应,而后是火机打火声,‘咔嚓’。
  “池立森?”
  梁奚又唤一声,以为他在抽烟。
  紧接着,有人在用钥匙开门,锁芯转动声在空旷又漆黑的楼里响起。
  梁奚不自觉站起,后背绷紧。
  池立森点完蜡烛便没手开门了,便把打火机往边上草坪随手一抛,手机再从耳边拿下,一并握着钥匙和手机,开门。
  以脚抵开门,整个人站门边,“15”字样的烛火照亮他的整张脸。
  裤兜里的钥匙随着他用脚开门的动作,从里滑出掉落,他不理,只两手端着蛋糕,同时看向不远处餐桌前站着的人。
  “生日快乐,梁奚。”
  六个字,他说得缓慢又坚定,饱含温柔,极尽缠绵。
  快快长大吧,我的女孩。
  ……
  梁奚已经呆愣住了,好一会儿都没出声,人也没挪动位置。
  池立森无奈,笑了笑:“是看我胳膊不够酸吗?”
  她猛然回神,快步上前接,仰头看他。
  “你……是不是?”
  “嗯?”
  他弯腰捡起地上那根钥匙,重新揣兜里。
  梁奚吞回原本要问出的话,接了另一句。
  “你还挺浪漫的。”
  “就这句?没了?”
  “……”
  池立森满脸“就这点评价”的表情,觑着她。
  梁奚在他的灼灼目光下深吸一口气,“很好很棒我很喜欢你很厉害谢谢哥哥!”
  够吹嘘他了吧。
  可她确实好喜欢,就差没扑到他身上抱着他说,蛋糕和他,她都很喜欢。
  他又哼笑一声,“许愿吧。”
  梁奚把蛋糕放桌上,双手交握,闭眼。
  用十五秒的时间许了个愿望。
  睁眼时,在池立森略带探究的目光下摇摇头,不会告诉他的。
  有关他的愿望要怎么说。
  十五岁很奇妙,十五岁喜欢上的人也很奇妙。
  少年心性在这个年龄阶段是最不稳定的时候,说风便是雨,但她就是觉得,自己会喜欢池立森很久很久。
  这生日到最后,以梁奚吐槽池立森浮夸风格结束。
  因为他一车的礼物实在太夸张。
  “池立森,我现在还不是背爱马仕的年纪……”
  她瞥着那奢侈品盒子,瞥一眼又收回,实在没眼看。
  “这不是人家一口一个女……孩子喜欢?包治百病?”
  差点顺口说出“女朋友”叁个字了。
  “嗯,我喜欢的。”
  喜欢你。
  “那收着,你觉着什么年纪该背这玩意你就背,你的礼物,随你。”
  两人站在车尾,对着一后备箱的礼物,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着这个包应该怎么处理,那几条项链、手链,又是什么时候戴。
  到最后讨论完了,静下来了。
  池立森想着是该说点儿什么了。
  “梁奚。”
  “嗯?”
  夜风徐徐吹到车库前,吹起她颊边的发,池立森伸手撩到耳后,压一压。
  “你今天下午,说我不好,我承认。”
  “我那是随口一说的。”
  “你先听我说完。”
  她不吭声了。
  “我确实混,但我这人认死理,我要是认定一件事或者一个人,我不改。”
  “我没谈过恋爱,但被女孩儿追过,只是我不搭理。我喜欢一个人我会对她绝对忠诚,我会把我所有的,仅有的,都给她。”
  “说句搞笑的,有些人这年纪已经开荤了,我没有,我得留给我未来老婆的,这行为不丢人。”
  “我可能坏就坏在,爱玩儿,嘴巴也蹦不出好话,不过,我要声明,我的好话也都是留给我老婆的。”
  池立森这几句话完全没逻辑,属于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可这几句话全是肺腑之言,不存在深思熟虑过,那不是他的风格,随心来,心里想的就是他要说的。
  不指望她能听明白或是能理解,他该说的都摆台面上说了。
  “我不善良,也不是谁都值得我这样,你明白吗?”
  吹过的风忽而就变强劲了,叫嚣着刮过二人的脸颊。
  吹乱的不止梁奚的发,还有她那颗自认为够冷静的心。
  池立森是在对她表白吧?是吗?
  安静好一会儿,她倏而伸出手,捏住池立森塞了一下午的纸团,再拉过他一只手,往上边放。
  这行为挺呆,也挺不解风情的,但池立森就觉得她有话要说了。
  “要说明不明白,其实我只能算一知半解。”
  “我等你,等你来告诉我那‘半解’的地方。”
  给今晚的对话画上句号,也给他们的关系留了“余地”。
  池立森笑起来,收紧手掌,应了句好。
  池立森在将近十八岁的时候喜欢上一个女孩儿。
  说不清楚是怎样的女孩子,她还小,她还在成长,性格还未定性,但他就是喜欢了。
  情窦初开的感情就像那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引出一场冲破他心防的滔滔洪水。
  心防坍塌了,爱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