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总，我丈人出了车祸，在第三人民医院抢救。”
  叶洪刚觉得嘴巴很重：
  “我们已经交了10万元手术费，医院还要让我们交30万。我们没钱，想问你借一下，不知你。”
  王华伟爽快地说：
  “叶老师，没问题，我马上打给你。”
  叶洪刚惊喜不已：
  “王总，谢谢你！这钱，我们一定尽快还你。”
  王华伟说：
  “你把银行卡号发给我，我这就给你打，救命要紧！”
  挂了电话，叶洪刚把银行卡号给徐华林发过去，走到陆芳菲面前说：
  “芳菲，钱借到了。”
  “真的？你问谁借的呀？”
  陆芳菲惊喜地问，脸上泛起亮光。
  “问我一个学生家长借的。”
  陆芳菲破涕为笑：
  “那就快去交钱吧。”
  叶洪刚看着手机说：
  “等他把钱打过来，我去交。”
  很快，银行短信通知来了，30万元钱到账。
  叶洪刚马上去收费处交钱，一会儿把缴费单子拿过来，交给陆芳菲。
  陆芳菲去医生办公室找洪医生，洪医生接过单子说：
  “好，这样，我们就按照最高规格，来安排救治方案。”
  回到病房，丈母娘和娇妻的脸色都好看了很多，也能跟他商量事情了。
  “谁在这里伺候你爸？”
  周美珍问陆芳菲。
  她不舍得放弃菜场上的生意，尽管赚钱少，每天也能挣二三百元钱。
  陆芳菲嘟着嘴说：
  “我要上班的，怎么办呢？”
  当老师拿死工资，借的30万元钱怎么还得起？这个穷家又怎么支撑下去？
  叶洪刚产生了辞职的想法。
  现在只有辞职，先去追查车祸肇事者，再做生意赚钱，才能救家护妻啊。
  再说，这起交通肇事逃逸案非常可疑，应该尽快查个水落石出。
  “我辞职吧。”
  叶洪刚话音虽轻，态度却很坚决。
  “辞职？”
  陆芳菲和周美珍意外地看着他。
  叶洪刚诚恳地说：
  “现在爸爸这样了，光拿死工资怎么行？我要去做生意赚钱。”
  陆芳菲问：
  “你做什么生意啊？”
  叶洪刚心里茫然，嘴上却胸有成竹地说：
  “现在还没有想好，总有办法可想的。”
  “我辞职后，先伺候爸爸，同时去追查肇事者，让他赔钱。”
  “否则，借的钱怎么还？要是医院再让我们交钱，我们拿什么交？”
  周美珍说：
  “交通事故，不是由交警查的吗？”
  叶洪刚说：
  “我怕迟迟查不出来，我们哪里等得了？”
  “另外，我感觉这事有蹊跷。”
  陆芳菲身子一震：
  “有蹊跷？什么蹊跷啊？”
  叶洪刚真想把心头的疑惑说出来：
  爸爸被撞成这样，很可能与你的美貌有关。
  他犹豫了一下，只是说：
  “在查案的同时，我再寻找商机。”
  陆芳菲朝妈妈看，周雪芳说：
  “这是大事，你自己定，我们不发表意见。”
  “要是你没有生意可做，或者做生意亏了本怎么办？”
  陆芳菲担心地说：
  “做生意，都是要有资本的，你哪来的钱啊？”
  叶洪刚说：
  “我自己想办法，经商是有风险的，可现在不冒险不行啊。”
  叶洪刚主意已定，晚上回家写了一份辞职报告。
  第二天上午一到学校，他就走进校长室，把辞职报告交给校长朱时光。
  朱时光一看，吃了一惊，抬头看着他说：
  “叶老师，你要辞职？”
  叶洪刚说：
  “我丈人出了车祸，很可能会变成植物人，我要伺候他。”
  “什么？”
  朱时光更加惊讶：
  “为了伺候丈人，你连工作也不要了，那你靠什么吃啊？”
  “朱校长，不瞒你说，我们家原来就穷，两家人合租一套房。”
  “现在丈夫出了车祸，光拿死工资，这个家没法支撑下去啊。”
  “所以我要下海经商，冒险救家，背水一战。”
  朱时光打量着他，感慨地说：
  “没想到叶老师，还是个好女婿，好丈夫，我很钦佩啊。”
  他马上带叶洪刚去办交接手续。
  领完最后一个月的工资，叶嘉伟打出笑容，与老师们握手告别。
  走出学校大门，叶洪刚感到心里空空的，无所依傍。
  背后是悬崖绝壁，已无退路。
  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紧紧攫住了他的心。
  叶洪刚打的来到丈人的病房。
  丈夫陆少峰依然没有知觉，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
  他的心脏在跳动，身体是热的。
  医生在给他挂盐水，维持他的生命。
  下午，陆芳菲下班后来到病房。
  叶嘉伟对她说：
  “芳菲，我辞职了。妈妈可以去菜市场卖菜，我来伺候爸爸。”
  陆芳菲说：
  “这是你自己要辞的，到时做不成生意，陷入窘境，可不要怪我们哦。”
  “不会怪你们的。”
  叶洪刚说：
  “下海失败，我主动提出离婚，不会连累你的。”
  陆芳菲没有出声。
  她感到，这个窘境也许很快就会到来。
  因为她知道，辞职下海，成功的人不多，大都败得很惨。他们医院里就有几个医生下海失败，流落在外地，连家也不敢回。
  没有特殊关系，没有经商门道，没有经营头脑和资金，凭什么成功？
  叶洪刚是个老实本份的书生，能成功吗？
  她表示高度怀疑，所以非常替他担心。
  叶洪刚看出陆芳菲的心思，心里也对自己说：
  我辞职，不仅是事业上的背水一战，更是婚姻上的背水一战啊！
  第二天早晨，叶洪刚六点半就起床，匆匆洗刷了一下，走到床前，看着还慵懒地蜷在被窝里的陆芳菲，弯下腰温柔地说：
  “芳菲，我去医院，你再睡一会，时间还早。”
  陆芳菲长长的睑毛闪动了一下，伸出双手勾住他脖子说：
  “洪刚，谢谢你。嗯，亲一下。”
  叶洪刚俯下身，在她娇艳的脸蛋亲了一口：
  “宝贝，我先走。”
  叶洪刚出门，乘车急匆匆往医院赶。走进丈人的病房，他就对丈母娘说：
  “妈，你去卖菜吧，这里我来。”
  叶洪刚换下丈母娘，细心伺候起丈人来。
  他尽心尽责地照料着他，等待丈人能恢复知觉，能说话，或者能写字，让他回忆车祸发生时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