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常娟被裴家人控制住，大家七手八脚的将裴雅送去了医院。
  只是裴雅脸上的那一道伤口太过触目惊心，连我看了都忍不住一阵心悸。这样大的创面，估计八成要留下伤疤了。
  这伤口要是在身体上那还好说，可偏偏在脸上……
  等于是裴雅毁了容！
  即便她不是裴家的大家闺秀、名媛千金，只是一个寻常的年轻女孩，毁了容这样的打击也是致命的。
  等到裴雅被送去了医院，我们重新坐下来看着被抓住的葛常娟。
  面对裴家人，这一回的葛常娟明显没有刚才的气焰了，她整个人黯淡了下去，头发也打乱了不少，一双眼睛透过乱糟糟的发丝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裴爷爷说：“这个女人是莫总的养母吧，这件事你们预备怎么办？大晚上的闯入我家，还伤了我孙女！这笔账，你们总要好好算一下。”
  刚才裴雅脸上的伤势大家都看在眼底，虽然谁也没开口，但大家彼此心里都有数——裴雅怕是毁了，一张脸都成了这样，以后能不能出门见人还得另说呢。
  这里面最伤心难过的恐怕不是裴爷爷，而是裴父裴母，反倒是裴墨在一旁神色轻松，仿佛卸掉了身上一个重担。
  当着自家人愤慨的面，裴墨也不好当场欢呼，还摆出了一副严肃的神态，只是他的眼神和时不时想要上扬的嘴角暴露了一切。
  面对裴爷爷的质问，莫征轻笑着说：“我们也是被裴夫人叫来的，这里面的事情我想她比我清楚，您应该去问问她。”
  裴母立马跳了起来，抹着眼泪：“我女儿已经被伤成那样，我怎么可能害自己的女儿！”
  我看不下去了，冷冷道：“裴夫人，先别急着喊冤。这人是你带来平城的，也是你第一次送到我们家门口，更是你说你看她们可怜与她们交好，现在人家反过来找你寻仇，难不成你也能一并推在门外，置之不理吗？”
  裴夫人哭的更是上气不接下气：“我当初也是看她们可怜……”
  没等她说完，我就不客气的打断：“裴夫人，这样的话咱们就没必要再说了吧。你当初请她们母女来平城为了什么，今天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你非要我把这层纸戳破干什么？你女儿如今脸上不好看，你也要全家人脸上无光吗？”
  “你！”裴夫人被我气了个仰倒。
  我看着葛常娟，目光瞥了瞥裴爷爷的方向：“这位是裴家的大家长，算起来也是我和莫征的长辈，你有什么话可以跟他说。”
  既然裴爷爷今天能让裴珍来向我致歉，说明他对之前裴雅的行为多少了解，而且还了解的不少。但在他自己心里，肯定是偏向裴雅那边更多一些，不然也不会让裴珍出面，而让裴雅陪着自己去应酬重要客户。
  这一碗水想要端平，当真不容易。
  葛常娟只说了一句话：“我们母女被你们家这对娘儿俩给害惨了，她们让我们接近莫征，结果没成功又利用我女儿，完了还把脏水泼到我们自己身上！”
  裴爷爷没想到这女人张口就来，倒让他接下来的话无从讲起。
  足足愣了一分钟左右，他才缓缓道：“如此说来，是我们裴家对不住你们了。我也不是内外不分不知好歹的人，生意做了这么大，全凭一个诚信。这样好了，你说个数我给你一笔钱，从此你跟我们裴家再无纠葛。”
  这个结果倒让葛常娟没料到，她眼珠子飞快的打了个滚：“你不迁怒莫征了？我可是他的养母，之前也受他照顾，我女儿还在他的公司里上班！”
  我眉间一紧，心里对这个葛常娟更是厌恶。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女人居然还想着攀咬，还想着拿两笔钱才走人。
  不但要裴家的，还要我们的。
  莫征拍拍我的手背，给了我一个安抚的轻笑。
  然后他转脸对葛常娟说：“我知道你想要点钱傍身，从平城离开后，你们母女恐怕只能靠自己生活了，能多捞一点是一点。这样好了，只要裴家出多少我莫征就出多少，两笔钱足够你丰衣足食的过完下辈子了。不过——我有个条件。”
  葛常娟刚才还听得喜笑颜开，冷不丁听说还有条件，一张脸顿时僵住了。
  “条件也很简单，我的这笔钱只能给你和你女儿其中一人。你想一下，如果是给你，那你就拿着我和裴家的两笔钱离开平城，就不要再管你女儿了。如果是给你女儿，那你就分文不得，你可想好了。”
  葛常娟激动起来：“凭什么？我女儿的就是我的。再说了，裴家的钱轮不到你来做主！”
  “莫总说的我也很赞同。”裴爷爷在一旁冷冷道，“你选一个吧。”
  这无疑是艰难的，看得出来葛常娟对齐芳这个女儿还是有关爱疼惜之情，不然她也不会铤而走险找到裴家来。可她的关爱毕竟有限，尤其是当这些诱惑摆在眼前的时候，这点关爱很快就摇摇欲坠了。
  她咬着下唇，久久不发一言，好半晌才说：“我女儿的罪大概要判多少年？”
  莫征说：“泄露商业机密，看造成的后果和损失。如果裴家愿意不多追究的话，也不过三五年的样子吧。”
  葛常娟居然松了口气，她抬眼看着莫征：“那就把钱给我吧！”
  “你确定？”莫征微微眯起眼睛。
  “确定。”葛常娟生怕自己后悔，说的咬牙切齿，“你们现在就把钱打到我的账户里，我立马走的干干净净。至于我女儿，她坐牢了也肯定没办法为难你们。就算等她出来，也是个有污点的人，更加不可能对你们造成威胁。”
  我被葛常娟的自私给惊呆了，张了张嘴，还是没开口。
  侧目看了看莫征，只见他表情奇异，有种缅怀过去的沧桑感。
  过了许久，他才说：“记得我当年第一次到你家里的时候，那会我才几岁。我和弟弟终于有人要了，那种心情到现在都能记得一清二楚。我以为你会是个好母亲好妻子，没想到你为人刻薄小气，心胸狭窄性格自私。”
  葛常娟傻了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