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届被选中去水月洞天的，是哪七个人？”
  赵昊十分好奇，按照历史规律，那七个人里面，可能会诞生两三个至尊。
  “七个名额由水月真人负责挑选，外人不得而知。”苍无恨答道。
  “也不尽然，其中个别人选还是可以推测出来的。”古泉真人说道：“水月真人新收一名关门弟子，此人必将进入水月洞天。另外，昆仑那位炼器奇才裴烈，是接班紫阳真人的不二人选，他获得一个名额谁也不会意外。至于另外五个名额，实在难以猜度。”
  说来也怪，自从遇到这两位老人，赵昊那种眼皮乱跳的不安之感消失了。
  “难道那种感觉，是一种预兆，提醒我来这山脚下偶遇这两个老头子？”
  赵昊心念急转，自从他晋升上位境界，多了一些自己都不太理解的隐藏能力。
  既然那种不安之感消失，小赵也不急了，接下来缠着两位老者提出了几百个问题。
  对方也很配合，有问必答。
  不知不觉间，三人竟然聊了一整天。
  次日下午，赵昊把该打听的消息全部打听到了，对三阶进化世界的认知可谓深入了一层。
  之所以抓紧时间提问，是因为他看得出来，古泉真人和苍无恨命不久矣。
  晋升上位境界之后，赵昊的天王眼增添了一些新功能，现如今他不仅能看到对手的能量波动和元珠数量，甚至可以看清目标体内的生命力波动。
  而生命力，就代表着一个生物的寿命长短。
  拿赵昊自己举例，他体内生命力充沛，简直源源不绝，至少可以再活几百年。而古泉和苍无恨就不一样了，两人体内的生命力十分稀薄，到了若有若无的程度，随时都有可能断气。
  赵昊不确定这两位老人具体能活几天，但他可以断定，这俩人加起来也活不过一年！
  正因为如此，小赵一开始就表明了身份，没有玩虚的。除了对自己的战斗力有信心之外，赵昊还相信，这两个离死不远的老头子，应该不至于临死之前搞出什么幺蛾子。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古泉和苍无恨解答了小赵许多疑问，并且提出了一些良心建议。
  赵昊能够真实地感受到，这两位老人对他最大的企图，充其量也就是让他把遗体带回华夏安葬。
  “赵真人，这块令牌乃老朽信物，今后你持此物前往灵泉谷，谷内弟子必定尽全力协助于你。”古泉真人知道自己说不出让赵昊感兴趣的话题，开始拿出实在的利益。
  赵昊接过令牌，仿佛拿着一个烫手山芋。
  一旦古泉真人死去，灵泉谷群龙无首，还不知乱成什么样子。
  到时候是赵昊找灵泉谷帮忙，还是灵泉谷反过来求助于赵昊，是个未知之数。
  他更希望古泉真人来点更实在的，比如几百颗上品灵玉啥的。不过他也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大，大多数将死的老人，都会将遗产留给后人，而不是临死前还把全部财产带在身上。
  小赵估摸着，眼前的古泉真人，可能和他一样身无分文。
  这一次，小赵猜错了。
  古泉人老成精，似乎看出了小赵有点不爽，突然取出一个储物袋递了过来。
  递过去储物袋的过程中，他已经解开了禁制。
  赵昊拿起那乌漆嘛黑的储物袋一看，竟得差点咬到了舌头。
  那储物袋内有乾坤，里面摆放着密密麻麻的各种灵玉，简直可以用堆积如山来形容！
  土豪，绝对的土豪！
  饶是赵日天见惯了大场面，此刻也情不自禁手抖了一下。
  “袋子中共有一千万下品灵玉，十万中品灵玉，一千上品灵玉，以及一盒地灵晶……这是老朽经营多年累积的财产，还请赵真人笑纳。”古泉真人这是豁出去了，直接砸出了全部家当。
  财帛当前，赵昊保持了警惕：“前辈何故赠我如此大礼？”
  “大礼么？哈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如今这些灵玉对我而言，与路边石头并无差别。”古泉真人仰天大笑，那笑声格外悲怆。他曾经得到了普通人梦寐以求的财富，而在死亡面前，所有的东西都是浮云。
  赵昊说了句心里话：“前辈为何不将这些灵玉留给你的传人？”
  古泉真人苦笑道：“我不想那两个不成器的徒弟死得太早。”
  赵昊讶然：“此话怎讲？”
  “老朽多年积攒的财富，寻常人不知情，各族至尊却未必不知。单说这一千上品灵玉，就足以令人起歹念。”古泉真人叹息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若我那两个徒弟继承了这笔财富，他们必死无疑。反之，各大至尊的走狗在灵泉谷找不出这笔灵玉，我那两个徒儿反而有希望活命。”
  赵昊不由得肃然起敬，做出了一个承诺：“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晚辈后定将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衬灵泉谷之人。”
  他突然变得这么耿直，也不全是因为拿了一笔巨款。
  别忘了，他的祖宗赵龙枪，还在灵泉谷。
  “有赵真人这句承诺，老朽死而无憾。我祖籍西川，故居怕是早已不在了，待我死后，赵真人将我尸骸带回去，安葬在峨眉山中即可。”古泉真人显得如释重负，好像抛开了一切烦恼。
  “好。”赵昊说着，提出了一个尴尬的问题：“不知两位前辈何时羽化，晚辈该去何处找寻遗体？”
  “哈哈，这就不劳赵真人费心了。无恨兄，你说呢？”古泉真人突然笑得很诡异。
  苍无恨流露出一种洒脱至极的笑意：“不错，早走一步晚走一步并无差别。难道有缘遇到赵真人，你我心愿已了，又何必给年轻人添麻烦。古泉兄，就此别过！”
  说罢，两个老人莫名其妙地相视大笑起来。
  赵昊从未听过如此震撼灵魂的笑声，他用天王眼看得真切，古泉和苍无恨的生命力正在急速流失。
  毫无疑问，这两位老者要在他面前笑着死去。
  小赵突然想起了儿时看过的一部武侠剧《神雕侠侣》，剧中的洪七公与欧阳锋，在华山大雪中激战七天七夜，各自破解对方的精妙招式，给了旁观的杨过一次绝佳的观摩机会。最后，洪七公与欧阳锋这对中原五绝中的宿敌，筋疲力尽地抱在一起，大笑而死。
  “且慢！”
  赵昊大喝一声，附带着强烈的真元波动，阻止了两位老人自杀。
  古泉和苍无恨止住笑声，疑惑地望着小赵。
  赵昊燃起来了，一横心道：“左右是个死，两位前辈，可愿随我搏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