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也不知道。”宁衡揉了揉耳朵，伸手往后推他, “你快放开我，我们去看电视吧，你们的第一期节目应该还没播完。”
  陶项明搂着他在沙发上坐下，对面的电视机里正播到训练结束后大家一起共进晚餐的部分, 最小的米酒累得直接趴在桌子上，丝毫不顾及形象地把面条往嘴里刨。
  在陶项明不出镜的时候，宁衡就拿着手机看节目话题里的实时微博。陶项明的粉丝已经挺有组织性地带着#陶项明24小时马拉松#的tag在刷热度，早先加入的野生粉丝群里也在刷直播感言, 大家对于偶像的综艺初秀似乎都很满意，尤其是运动中展现出来的身材——宁衡看到好多人都发截图到群里舔舔舔。
  “舔舔舔？大家好像经常发舔舔舔。”宁衡若有所思。他其实一直都不明白`粉丝们常挂在嘴上的舔舔舔是个什么操作，网上有说这是表达非常喜欢的一种方式。可是只能隔着屏幕舔舔，感觉有点可怜。
  宁衡不自觉地目光移到陶项明身上。
  “宁宁，你终于肯看我了啊。”陶项明搂住他，指着电视屏幕道：“你看你看，我第一天训练完也很累的，一回房间就躺床上不想动了。”
  节目组还剪辑了一段嘉宾们回到各自房间的反应，陶项明躺在床上伸展长腿，身上每一寸线条都刚硬得恰到好处。他拿着手机好像是在很高兴地输入什么，抬眼间看到对面还未关掉的摄像头，又爬起来用衣服盖在上面，在一片黑暗中说了句“不好意思啊”。
  宁衡很是心疼，“原来你和我发微信的时候是这么累的状态。”
  陶项明接着高兴地演戏，“对啊对啊。”
  字幕打了一串点点点，画面就跳到了下一个嘉宾的房间。宁衡忽然伸手抓住陶项明的大腿，激得他整个人一哆嗦，“宁宁，你要干啥？”
  宁衡忧心忡忡，“你说得没错，我感觉你的腿部肌肉有点僵硬，一定是运动过量了。”
  陶项明：被你这么抓着我很难不僵硬……硬啊。
  宁衡认真地帮他按摩过一遍，然后催他去洗澡。洗完澡的陶项明火还没消下去，出来后满以为会发生点什么，宁衡却帮他掖上被子，慈爱地道：“睡吧，明天还有训练，要养足精神。”
  陶项明：好像……演翻车了〒▽〒
  后来的几天，宁衡没有再在白天去旁观陶项明的训练，而是抓紧时间攒箱子。“边打游戏边补习”直播间的长期停滞终于让宁老师的粉丝忍无可忍，陶项明的粉丝还能在电视上看到他，宁衡一消失那可就是彻底的消失啊。
  宁衡最近也没上微博，不知道他的私信和评论里全是催直播和补习的。直到“燃烧的吃货之怒”，也就是第一位光顾他直播间的熊猫战士在扣扣上敲他。
  燃烧的吃货之怒：宁老师，我说真的啊！你就一周直播一次都好啊，我们粉丝群里的人都已经互帮互助解决数学题好久了，但还是有一些题怎么都不会，等着你统一讲呢。是你让我们对数学感兴趣的，你要负责= =
  拟态均衡：对不起，吃货，我最近真的有重要的事要做。
  电脑那头的高中生看到“吃货”这个称呼，脸僵了僵，继续敲键盘，试图套出宁衡到底在忙什么。
  燃烧的吃货之怒：宁老师？你最近是不是在玩项大的号啊，我们研究了那个账号的行为和操作手法，感觉活脱脱就是你啊！
  拟态均衡：_(:з)∠)_原来都能看出来啊。
  燃烧的吃货之怒：就是啊，所以你就告诉我你最近在干什么嘛，我保证不告诉别人。你看你捣鼓这么久了，肯定还没办成对吧？告诉我，我给你出出主意，多个人多份力量嘛。
  宁衡一想也对，反正陶项明这么忙，应该不会专门派托儿来套自己的话，再说熊猫小战士也是自己先认识的。于是他就把开出厄运钟摆的计划告诉了小战士，谁知道那边久久没有回复。
  拟态均衡：[疑惑]你去哪儿了？
  燃烧的吃货之怒：[艰难地爬回来]宁老师啊，你居然还想开出厄运钟摆，你究竟知不知道，这是WOW在更新换代了数个版本之后，最难开出的绝品啊！当初还在60年代的时候，这个武器以最高的DPS称霸全服，4.0的速度简直风骚到腿软，后来比它厉害的武器也出了不少，但是拥有这么一把绝品仍然是多少发烧友的梦想，尤其是有情怀的老玩家！
  燃烧的吃货之怒：但！是！它的掉落到现在已经低到，基本上大家都觉得是绝版了，交易所也很久没看到有人卖了，所以我觉得你是开不出来的……
  宁衡看到他这么说，顿时有些生气。他把文件夹里保存的模型包啪的发送过去，同时打字道：“这是我为了研究最高的爆率做出来的模型，按规律两个月之内是一定刷得出来的，只是现在还没成功而已。”
  看着眼前复杂的数字和图形，小战士眼前冒出了佛祖头顶上一轮神圣的光圈，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道：宁老师，你知道吗？有一种东西叫做玄学，虽然可能没什么科学依据，但是常常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宁衡虚心求教：什么意思？
  燃烧的吃货之怒：就比如说开箱子，有很多人都说在直播间里开箱子，开出极品的概率要大得多，不信你去搜搜那些直播开箱子的房间。
  宁衡的记忆瞬间被拉回到他刚认识陶项明的时候，当时他去325宿舍还钱，看见陶项明正在跟观众直播开箱子，原来……他是为了玄学才这么做的啊！
  宁衡直播间重启的那天晚上正好是一个周末，在手机上收到状态提示的粉丝们兴致勃勃地进入，惊讶地发现这回居然不是小熊猫卖萌讲题打怪，而是开箱直播。
  “今天我要开100个箱子。”趁着陶项明去参加教练组织的夜间马拉松寻路培训，宁衡镇定自若地在酒店里操作起来，看见弹幕上的粉丝都催他赶快开箱，他郑重地说了声“好”，然后莫名其妙地又加了一句：“玄学保佑我。”
  “哈哈哈哈学神好萌啊，是说直播间里开箱有玄学加持吗？”
  “怎么不叫项大加持（躺），好久没在直播间看见他，甚是想念。”
  “前面项大加持的泥垢！项大是著名的非酋你当宁老师不知道吗！”
  弹幕还没刷过几秒，忽然有超新星一层一层的在屏幕上炸开，跟烟花似的，连续爆了好多个才消停下来，计数停留在200。超新星是直播间最高的礼物数额，一颗折合人民币1000元，土豪一出手就是20万，就连宁衡都愣住了。
  以前不是没有人给他刷过礼物，但他还是第一次收到超新星。他一没有给这个人补习过，二没有过硬的游戏技术带人家PK下本，就这么收钱感觉很心虚。
  “七剑之首虹猫……你是谁？把账号跟我说，我还给你。”
  观众也被这一手震得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卧槽20万啊，原来这个直播间有土豪！”
  “学神果然耿直2333”
  “呃……这个ID怎么透出一种浓浓的中二感，好像小学生，我觉得学神做得对啊，未成年人在直播间里冲动消费本来就不对。”
  很快，屏幕上又爆开一颗炫目的超新星，礼物后面还附送七剑之首虹猫的一句话：给你加持玄学的，希望你能出很多橙装。
  “人民币加持66666”
  “有这闲钱都能送学神一堆橙装了……”
  宁衡没再浪费时间，而是简单地说了句“我会联系客服退钱的”，然后就开始开箱大业。观众们有的被箱子里开出的东西吸引，有的还在继续讨论刚才的土豪，越到后来，大家越统一了结论，那就是这人可能真是个未成年人，因为这个账号似乎并没有什么大方打赏的记录，冲动消费的可能性比较高。
  渐渐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宁衡开出来的各种物品上：金币、绿装、紫装、药水、草药、皮革、矿石……
  别说橙装了，连个紫装都没有！
  “我觉得吧，非酋这种东西可能真的是会传染的……逮住项大打一顿。”
  “哈哈哈好想采访土豪心情如何，人民币加持好像并没有什么效果啊！”
  “有点奇怪……学神这些箱子是不是打的100级以下的怪？都70多个了，还没个紫装，不科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