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烟花下的吻被看见了。
  是陆城，手里端着的红酒杯倏然掉到了地上，碎成一片，声音惊动了陆寻和陆沉月。
  陆沉月身子一颤，像是被玻璃打碎的声音吓到，“爸……？”
  “你们……在干什么？……刚才，在干什么？”
  陆城瞪大眼睛，呼吸是不自觉地急促。
  “我们没干什么，舅舅。”陆寻也是心中一跳，但他冷静的快，刚才只是亲吻了沉月的额头，没什么的。
  他在放开陆沉月前紧紧握了握她的手，给予她力量。
  然而两人的唇都因为刚才那难舍难分的长时间亲吻而分外湿红肿胀，谁都能看出那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额头吻。
  陆城一瞬间感到头晕眼花，他大喘着气，嗡嗡作响的脑子感到荒诞，声音大得近乎狂怒的雷霆。
  “你们刚刚在做什么？！”
  咆哮的声响引来了在包间的亲人，陆寻的父母，以及余慧玲，都茫然不解地看着陆城涨红的脸颊和怒火。
  “这是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
  陆沉月想过她和陆寻的不伦会有一天被发现，她甚至期待过这一天，可不是现在，窗外烟花盛大，所有人都洋溢着欢喜迎接新的一年，陆家却被投入炸弹，炸都每一个人都是惊怒恐慌。
  余慧玲此刻比陆城更疯狂，她尖叫着嘶吼，一巴掌扇了过去。
  “陆沉月你是不是疯了？！你怎么敢和陆寻搞在一起！那是你表哥！表哥！你们有血缘关系的！你们这是乱伦！”
  陆沉月来不及躲，脸颊火辣辣的，她被扇得偏过了头，散着的头发半遮住了她的脸。
  陆寻心里一窒，上前想要护住她，“和沉月没关系，是我！是我引诱她的！”
  陆寻也被打了，被他爸妈又是扇又是拳打脚踢，他妈哭得眼睛都肿了。
  “陆寻那是你妹妹！你怎么能那样做！”
  陆寻心痛惶然，又害怕伤到沉月，他跪在了地上，脊背弯曲，“是我，是我，你们别打沉月……”
  余慧玲一把推开他，手指揪住陆沉月的手臂，指甲几乎要陷进去。
  “陆沉月你怎么能这么贱！是不是因为我不让你和那个女生在一起你就故意报复我？！”
  “你是不是变态！当了同性恋又要和你表哥乱伦！我怎么生了个像你这样不要脸的女儿！”
  她的话让陆寻有半分钟的茫然，不明白沉月怎么就变成同性恋了，他也无法追问，只能竭尽全力护住陆沉月。
  陆沉月从始至终都没说话，除了一开始被发现感到了那一瞬恐惧，而后就没什么感觉了。
  她曾经想过余慧玲发现奸情的歇斯底里，可能会有报复的快感，但陆寻抱着她不让她被打到，那痛苦心疼的眼神，令她心里微微一动。
  余慧玲的疯狂反倒令其他人冷静下来了，陆城还上前去抱住妻子不然她冲动。
  这么大的动静外面的人早就清楚了吧。
  “什么时候？你们什么时候……一起的？”陆城问陆寻。
  陆寻的样子也很狼狈，嘴角是被陆城一拳打出的淤青，暗幽的头发凌乱，衣服全是灰色脚印，白皙的脸颊印上了重重的巴掌印，脖子上全是指甲刮过的痕迹。
  他沉默半晌，回：“没多久。”
  他不能说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
  陆沉月听着陆寻把所有的过错揽到了自己身上，说他因为觉得妹妹漂亮，强迫她和自己做，沉月不是心甘情愿的。
  陆沉月不觉他们会相信，但是好像谁都信了他的说辞，余慧玲开始对着陆寻发疯，说他不要脸，说他强奸犯，说他该死。
  她说自己的女儿明明喜欢的是女生，怎么可能会乱伦。
  比起乱伦，喜欢同性这件事好像变得能令余慧玲更容易接受了。
  每当陆沉月想要开口说话时都被陆寻打断，他义无反顾站在她面前，替她承受一切责骂。
  ……可是是她先勾引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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