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一路高升 第47节
作者:屋里的星星      更新:2022-09-18 00:29      字数:4052
  玖思一头两个大,她哪里知道?
  她只能如实说:“今日夫人进宫探望主子,可在途中和老夫人相遇后,身上的香囊上就多了红花的味道,以防万一,主子立刻就派奴婢请了太医过来。”
  说罢,玖思看向内殿,又想起中秋那日的事端,不由得撇了撇嘴:
  “可哪知有些人不识好人心!”
  夏巧闻言,就羞恼地瞪向她,玖思可不怵她,翻了个白眼,用一种能让所有人听见的小声道:
  “我家主子要想害她,当初中秋宴上,就不会救她了。”
  老夫人这么大的岁数,都被她说得有些臊得慌,先不说今日的事,就是之前,她们也的确欠长春轩一个人情。
  刘安咂舌,顾嫔受宠,渺美人有孕,他夹在中间格外难办,帮谁都不对,只能当作没听见。
  荣粹殿内兵荒马乱的,玖思还不忘了紧盯芳乐,她和刘安说:
  “刘公公快拿下这个奴才,就是她搞得鬼!”
  被指控的芳乐一脸茫然,她还没来得及喊冤枉,刘安已经让人扣下她了,至于是否冤枉了她?等皇上来了再说吧。
  荣粹殿闹得动静不小,后宫中人得了消息,很快朝荣粹殿赶来。
  长春轩离得远,等顾晗和皇上到的时候,恰好遇到了赶来的容宝林,容宝林一惊,忙俯身行礼,但二人都没心思理会她。
  容宝林眼睫不着痕迹地轻颤了下,无声地起身跟上。
  顾晗刚一踏进荣粹殿,就听见了内殿的痛吟声,顾晗脸色顿变,她特意先派人请了太医来,还是晚了吗?
  陆煜也沉了脸色。
  顾晗不知他对渺美人都多少怜惜,但可以肯定的是,对于皇嗣,皇上必然是重视的。
  进殿后,顾晗先看向玖思,细眉紧拢:
  “怎么回事?”
  玖思一脸委屈:“奴婢听主子的吩咐,一刻都不敢耽误地带着太医到荣粹殿,可渺美人根本不听奴婢的,甚至怀疑奴婢别有用心,都身子不适了,还不肯用奴婢带来的太医。”
  她一片好心不受待见,哪里能不委屈?
  顾晗听罢,只能哑声,她能理解渺美人的谨慎,但也不耽误她觉得渺美人怀孕怀傻了,她就算要害她,怎么可能摆在明面上?
  她似下意识地看向皇上,遂顿,她轻垂了垂眼睑,扯唇轻声道:
  “渺美人谨慎些是应该的,嫔妾考虑不周,险些弄巧成拙了。”
  陆煜打断她的话:“怪不得你,你能第一时间让人请太医过来,就很是不错了。”
  搁旁人身上,哪怕知晓荣粹殿会发生什么,怕也只会冷眼旁观着,哪像她,还会不讨好地给荣粹殿请太医。
  倒是渺美人,刚进宫时,陆煜也觉得她是个得体的,可自有孕后,做出的几件事,都让陆煜觉得颇为无语,该谨慎时,她不知谨慎,不该谨慎时,她反倒比谁都谨慎。
  皇后姗姗来迟,她拢着披风,扫了一圈殿内,走近皇上:
  “这是怎么了?”
  陆煜冷着脸,皇后一顿,自然而然地将视线落在顾晗身上,顾晗只摇了摇头,但让皇后觉得意外的是,这顾嫔眼尾稍红,似是刚哭过一场。
  皇后掩下眸中一闪而过的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陈妃和淑妃一同进来,陆煜抬头,视线直直看向陈妃,陈妃刚进来,就看向内殿的方向,倒是淑妃向来只在意皇上,不关注其余人,所以,她立即察觉到这一点,不动声色地远离了陈妃。
  等陈妃回过神,冷不丁地撞上皇上视线,她吓得一跳,好久不见皇上,可这时,她却生不出欣喜,她扯着唇角道:
  “皇上怎么这样看着臣妾?”
  说着,她抬手摸了摸脸颊。
  顾晗在其中,不禁觉得古怪,虽然说她也猜测今日一事是陈妃做的手脚,可皇上这副模样,似乎也是在怀疑陈妃?
  顾晗袖子中的手攥紧了帕子,她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殿门口的小方子,小方子冲她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顾晗轻垂眼睑,她在心中不断念着陈妃这两个字,似含着砭骨的凉意。
  第41章
  寒梅绽放间飘散着清香,才近午时,该是一日中暖阳最好的时候,可荣粹殿中气氛却格外压抑。
  陈妃顶着皇上的视线心生慌乱,但她好歹在宫中待了这么多年,表面上还端得住,狐疑和不解挂在她眉眼,衬得她格外茫然和无辜。
  皇后隐约察觉出端倪,她不着痕迹地扫了眼陈妃,才抬手捏眉,似有些疲倦道:
  “好好的探亲日子,这倒底发生了什么事?”
  话落,只听“啪——”一声。
  众人视线跟着移过去,一个做工精细的香囊被丢下,恰好就丢在了陈妃的脚边,即使那是罪证,但怎么说也是娘亲的随身物,顾晗脸上稍有些古怪,她差些上前一步将香囊捡起。
  在香囊交给皇上前,顾晗就检查过,这香囊上没有什么可以代表娘亲身份的标记,再觑见陈妃惊变的脸色,为了达到目的,顾晗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皇后噤声,她颇有些诧异。
  皇上向来不爱管后宫事宜,但今日皇上明显想要自己插手过问此事,她也乐得清闲。
  陆煜掀起眼皮子,扫了一圈殿内,但凡接触他视线的妃嫔都堪堪低下头,不敢和他对视,陆煜很平静地问了一句:
  “将后宫争斗闹到朝臣女眷中,你们不觉得丢人现眼吗?”
  世人皆知一句家丑不可外扬,哪怕后宫牵扯甚多,但后宫争斗仍可以称为家丑。
  冷冷清清的一句话,没什么情绪,却说得一众妃嫔讪得慌,有心的人已经听出皇上的言外之意,大殿内一刹那间所有人噤若寒蝉。
  顾晗也不例外。
  香囊躺在原地,皇上淡漠得近乎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谋害皇嗣,牵扯两位一品诰命夫人,你们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这话中的罪名顿时砸得人呼吸稍滞,下一刻,众人立刻跪了下来,刘安抹了一把冷汗,偷看了眼皇上如今似乎平静的神情,心中唏嘘。
  其实刘安跟在皇上身边这么久,对皇上也有几分了解。
  但这些了解也不足以让他知晓皇上最在乎的是什么,可皇室颜面和皇嗣这两样,绝对是皇上的底线,而今日做手脚的人,明显两个底线都触犯了。
  那个香囊仍在陈妃脚边,让陈妃控制不住地开始胡思乱想,皇上究竟是无意还是有意的?
  陈妃不敢掉以轻心,她心虚,当即皱眉想要离那个香囊远一些,可不等她有动作,就听见皇上问她:
  “陈妃觉得今日一事会是谁做的?”
  陈妃浑身僵硬,她扯了扯唇角,堪声道:“臣妾不知。”
  其实陆煜这一记问话,将顾晗也搞懵了,她忍不住地抬头去看皇上,如今只凭她一面之词,甚至没有什么指向性的证据,皇上就真的怀疑陈妃了?
  顾晗不由得去想,在长春轩时,她可有攀咬陈妃?
  得出答案,她没有。
  她不可能做这么蠢的事情,在没有证据的时候,肆意攀咬旁人。
  顾晗垂下眼睑,一时不知作何情绪,皇上没有因为大皇子包庇陈妃,她心中是松了口气,但难免的,也有些稍许的微妙。
  她敢肯定,自她寻来皇上后,皇上就一直和她在一起,期间根本没有时间搜集证据,皇上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认为此事是陈妃所为。
  所以,陈妃知晓她在皇上心中的印象吗?
  “不知吗?”
  陆煜反问了一句,逼得陈妃额头的冷汗都快出来,如果是别人怀疑她,陈妃还能巧言辩解一番,但怀疑她的是皇上,陈妃一颗心沉到了谷底,慌乱得不行,却不敢和皇上对持。
  陆煜也根本没想过她会如实交代,他抬手,指向被按在地上的芳乐,只简略地说了一个字:
  “查。”
  陈妃低了低头,顾晗却发现,她神情根本不见慌乱。
  顾晗不由得觉得眼前的一幕有些眼熟,就好似,她那日殿内被下药,最终罪名却只被何修仪顶替一般。
  陈妃不慌乱,是因为她有恃无恐,或者说,她早有布局,哪怕事情败露也不可能查到她身上。
  顾晗眼眸中稍冷,事情牵扯到娘亲,她不禁有些厌烦,陈妃的确蠢,但她在宫中根基甚多,想要扳倒她谈何容易?
  可就这么轻飘飘地放过她,任由其余人定罪,顾晗不甘心。
  陆煜似有些不耐,他坐在位置上,手指不紧不慢地敲点在椅柄上,沉闷的声响砸得殿内每一个人心中都沉甸甸的。
  不少人看向顾晗,来时,她们也都得了消息,是长春轩的人先领着太医来了荣粹殿,所以,皇上口中的两位一品诰命夫人,应该就是侯府夫人和太傅府的老夫人了。
  可惜,皇上没有将两位诰命夫人牵扯进来的意思,就连老夫人,也在皇上说话前,就被请到了偏殿,所以,她们到现在还云里雾里地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小方子不知何时跪在殿门口,他对顾晗无声地说了几个字,顾晗盯着他的口型,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刘宝林”。
  顾晗脑海中灵光一闪,忽然想起,当初刘宝林在御花园时推她,背后就有陈妃指使。
  可“无意”冲撞上位,和谋害皇嗣,根本不是一回事,刘宝林怎么敢?
  还是说刘宝林就这么肯定陈妃不会出事?
  顾晗不知,她几不可察地觑了眼刘宝林,果然,在刘安退出去后,刘宝林身子似抖了下,她快速地朝陈妃看了眼。
  顾晗收回视线,她跪在地上,在无人看见的地方,袖子中的手隐晦地动了动,小方子收到暗示,很快悄无声息地离开。
  不着痕迹地做完一切,顾晗终于垂眸,安静地听着殿内动静。
  芳乐行事隐晦,给刘安的调查添加了很多的难度,但只要她有动作,就肯定会有痕迹,荣粹殿的人怕主子出事,皇上会怪罪到她们身上,七嘴八舌地芳乐卖了个彻底:
  “芳乐近身伺候主子,按理说,她不用多劳累,但每日的晚膳,不管怎么样,芳乐都会亲自去传。”
  “当初顾嫔得了恩典一事,夏巧姐姐千叮咛万嘱咐,不得告知主子,可说漏嘴的也是芳乐!”
  这个宫人话落,立刻有人附和:“对对对!当时奴才心中就纳闷,芳乐平日虽然活泼,但能被主子调到身边伺候,也是个知晓分寸的,怎么会明知主子需要养胎,还刺激主子?”
  居心不良这一个罪名已经死死钉在了芳乐身上,芳乐气得头脑发昏,往日中,这些奴才可没少嘴甜地喊她姐姐,就盼着她能在主子面前多美言几句。
  顾晗听了半晌,除了知晓芳乐不是个好东西,愣是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听出来,许是也知晓她们说的都是废话,有个人很快拍了下脑袋:
  “奴婢想起来了!”
  “前日芳乐去传晚膳后,主子想喝银耳粥,夏巧姐姐让奴婢跑一趟,按理说,芳乐该是返程了才对,可奴婢快到御膳房时,却在御膳房外遇见也才到的芳乐,那时她好像在和人说话,奴婢觉得古怪,可芳乐是二品宫女,奴婢不敢多问。”
  先前宫人们说了那么多,芳乐也只是气恼害怕,直到现在,她才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