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
作者:别期      更新:2022-10-07 00:39      字数:2001
  回去后,倪薇还挺伤感,她心里藏不住事,什么事都要跟陈澍说一声。
  “所以呢?”
  “所以我是不是还挺不近人情的?”
  如果陈澍敢说是,她一定挂电话。
  这么直接干嘛?
  “倪薇,你不小了,懂得珍惜眼前人吧。”
  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狗血的心灵鸡汤,把倪薇给整不会了。
  “哎呀,知道,我改天去找他,跟他好好道个歉,也算是有始有终。”
  陈澍却说:“添堵就不用了。”
  倪薇心情急转直下,电话没挂,但也不想跟他说话,放在旁边,画自己的漫画。
  对方也默契地没挂。
  少顷,她又忘了正跟陈澍置气。
  “哎,你说如果发展成独立漫画,我应该搞点什么内容呢?”
  搞点什么他不知道,不过,不该搞什么他很清楚。
  “不要搞那些花里胡哨没有剧情的,不要搞高深莫测不说人话的,不要搞酸了酸气故作矫情的。其他你随便选。”
  倪薇气得点触笔都快捏烂,这几条精准踩在她想要的发展道路上。
  “那我搞什么?就整天为鸡毛蒜皮,扯头发打架吗?”
  “可以”
  倪薇气得头顶冒火,“你个....”
  剩下的话她自主消音了,因为陈澍听到后,一定会跟她要钱。
  “小学生就有个小学生的姿态,不要眼高手低...”
  没说完,倪薇挂了。
  “呼-”,世界都清净了。
  -
  社长退社是一件很隆重的事情,唐晓秋私下联系了社员,大家集资搞个欢送会。
  每个人是一百块,可多交,倪薇发了两百。
  欢送会当天下了微雨,纤细透明的雨丝淋在脸上还挺舒服的,倪薇没带伞,用手遮住跑进老饭馆。
  麦麦有事来不了,提前已经跟佘航告过别。
  倪薇跟夏瑶瑶坐在一起,佘航进来的时候,她眼神闪躲,不好意思看他。
  “来,庆祝社长功成身退,回家继承家业。”
  佘航不管什么时候都穿的很骚气,今天是个紫色外套,里面是白短袖,举杯时他眼睛匆匆扫过倪薇,又跟其他人寒暄了。
  似乎还挺惊讶。
  倪薇察觉到那一眼,但碍于面子,低着头没说话。
  佘航对社员挺宽容也挺放松的,又是北京人,社员有事他也挺照顾,所以在社里人缘还不错。
  这晚每个人都喝了酒,或多或少,男生醉了一大半。
  推杯换盏中,倪薇一不小心就被起哄喝多了,但有过吐陈澍那一次,她不太敢继续喝了。
  捂着嘴,摆手到厕所躲一躲。
  刚出门就看到佘航,倪薇站在男厕所门口等他出来,佘航下吓了一跳,捂着心口哎呦两声。
  “你干嘛?这么吓人。”
  倪薇深呼一口气,突然就朝他鞠躬,佘航往后退两步。
  幸好已经膀胱已经干瘪了,不然真顶不住这么一下。
  平时这小姑娘见着他就吵吵巴火的,哪能想到有这么礼貌规矩的一天。
  “干嘛呀?”
  “社长对不起,虽然你整天满嘴跑火车,还整天给我洗脑画饼,为人处世有点圆滑,衣品还堪忧,心胸狭隘,因为芝麻绿豆点的事情就生气....但这次是我任性了,我跟你道歉。”
  听到前半段佘航脸已经黑了,觉得她是故意找不自在,但最后一句力挽狂澜。
  让他莫名有种‘我家难缠女终于长大的感觉。’
  “行了行了,少整这些虚头巴脑的,既然喜欢漫画就好好坚持,因为一点破事就跟我撂脸子,等你以后进入工作岗位,还能给领导脸色看嘛。”
  幸好倪薇有一点好,不来社里也在持续更新科普漫,至少没把内部矛盾闹出门去。
  “社长,你真回去继承家产啊?”
  倪薇深表怀疑。
  不过佘航穿的衣服好多都是牌子,整天打扮的骚了骚气,应该家境不错。
  佘航“嗤”笑了,低头看她红扑扑的小脸,“喝醉了是不是?”
  倪薇抬手捂着脸,有点烫,还意识绝对清醒。
  “放心吧,就是继承家产,也跟你没关系,你以后..”
  他又开始装逼了,然后长篇大论。
  分明就比她大一岁,不知为什么身上总有股不成熟的油腻感。
  “我先回去了,祝您前程似锦,飞黄腾达。”
  反正道过歉了,这事就这么翻篇。
  吃完饭,佘航叫了车,趔趄地一个个把他们塞到车里。
  廖博然打车来接夏瑶瑶,刚好倪薇能蹭车,没想到胡杨坐在副驾驶。
  她收敛起大大咧咧,像小学生似的坐好,跟胡杨打了个招呼。
  车门关闭的那一刻,车里酒味熏脑子。
  倪薇迷迷糊糊的,胡杨突然回头问她:“喝了不少?”
  夏瑶瑶已经在廖博然怀里睡冒泡了,倪薇点点头,勉强保持清醒,不让自己打瞌睡。
  细雨已经停了,玻璃上残留着水滴,倪薇把窗户打开,吹吹酒气。
  出租车只能到门口,倪薇刚下车就被胡杨扶住,她害怕地想要收回手,对方却攥紧了。
  “我扶着吧,别撞到人。”
  他在笑,温温柔柔,却很刺眼。
  倪薇像个打点滴的病人任他扶着,前面廖博然背着夏瑶瑶,气氛还挺奇怪的。
  送到门口,倪薇扶着夏瑶瑶回去,扭头发现胡杨还没走。
  他大概是以为麦麦会出来接吧。
  但麦麦根本没回来,倪薇把夏瑶瑶扶到床上躺下,一股悲伤涌上心头,脱了鞋,把自己闷在被子里。
  这时陈澍忽然给她打电话,她哽噎声音接起来。
  “病了?”
  倪薇吸了吸鼻子,“没有”
  “哭了?”
  原本没有,但听到这句,倪薇忍不住了,眼泪哗哗地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