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通过答辩以后，”柏熠轻声说，“养只猫吧。”
  “？？？”佟芮缓缓打出几个问号，“养猫？你认真的吗？”
  “因为，你好像很喜欢猫的样子。”
  天天发猫咪的表情包，连走神都想要变成猫。
  “喜欢归喜欢，我没有信心能养好啊。”佟芮皱着眉，“照顾猫咪的工作量很大，而且小猫还需要教，每天都需铲屎。还有还有，平常我们去上班，它一个人呆在家里很无聊。还有啊……”
  佟芮掰着手指，认真数了好几条，挫败地叹了口气。
  “理想终究会败给现实，唉。”
  “不要考虑那么多。”
  “啊？”
  “我负责养，你负责摸。”柏熠说，“我的办公室足够大，可以每天带它过去。”
  “这样的话，你太辛苦了。”佟芮皱着眉，“感觉好像，你明明答辩通过了，我却要惩罚你。”
  柏熠满不在乎地说，“带到公司以后，可以交给韩助理。”
  “好主意！”佟芮高兴到起飞，“我现在就开始联系猫舍！”
  韩胜意：……
  请问，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的死活？
  佟芮兴奋的物色小猫，远程看它们撒娇卖萌，突然想到：柏熠提议养猫，是因为自己喜欢猫。
  那么，猫咪应该算是送给佟芮的礼物。
  通过毕业答辩也算是人生中的大事，自己也应该准备些什么送给柏熠吧？
  送礼物的关键，在于投其所好。
  佟芮跑到老公身边，悄咪咪旁敲侧击，“哎，你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除了冰薄荷。”
  “你。”
  “我？我是东西吗？”佟芮撇撇嘴，嘀嘀咕咕，“总不能把我打个蝴蝶结送给你吧？好俗啊。”
  佟芮吐槽完，竟然看到柏熠眼中露出一丝期待。
  “……你真的想要。”
  “还好。”
  话到已经说到这份上，柏熠没有直接拒绝，看来真的很想。
  佟芮纠结了几秒，摇摇头说，“不行不行，我打的蝴蝶结特别丑，换一个。”
  “哦。”柏熠不想让他为难，乖顺地说，“你送的礼物，我都喜欢。”
  “你别乱说！谁要送你礼物啊？你不要随便期待！”佟芮以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方式，反想锤了自己一番，又红着脸跑远，躲进房间思考应该准备什么礼物。
  想着想着，她竟然迷迷糊糊睡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后半夜，枕边的手机没完没了震个不停。
  佟芮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屏幕上显示一串陌生号码。
  她接起来，听见那边的人，语气格外急躁。
  “请问，你是徐梦妍的家属吗？她坠楼了，请你马上来市中心医院一趟。”
  佟芮睡意朦胧，听到这话立刻清醒，急忙对电话那边的人说，“好，我马上到！”
  佟芮快速穿好衣服，戴上帽子跑出房间时，才觉得哪里不太对。
  “徐梦妍坠楼，为什么给我打电话啊？”佟芮百思不得其解，“家里那么多人，怎么排都不应该轮到我吧？”
  佟芮带着巨大的问号，来到市中心医院的手术室外，看到一个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名字的男人，颓然的蹲在手术室外面。
  “佟芮，你来了。”周玄看见她，立刻站起来，目光十分复杂，“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是梦妍的姐姐。我不知道她家其他人的电话，只能叫你过来。”
  佟芮沉默。
  苍天饶过谁。
  第46章
  “我把她父母的联系方式给你吧。”
  佟芮拿出手机,翻出侯悦的号码。
  周玄却犹犹豫豫，面露难色，迟迟不肯联系。
  “有问题吗？”佟芮微微蹙起眉。
  “没……就是……那个……”周玄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太对劲。
  佟芮感觉这件事情有蹊跷,便暂时放下事不关己的心态,勉为其难向周玄询问事情经过。
  “好端端的，徐梦妍为什么会坠楼？”
  “因为……”周玄依旧吞吞吐吐,仿佛佟芮问了什么难以启齿的问题。
  佟芮立刻做出判断。
  徐梦妍坠楼,多半与周玄脱不了干系。
  “很难回答？”佟芮双手环抱,靠着医院白茫茫的墙壁,充分展示最近几天的练习成果。通过语言和肢体动作，给对方造成压迫感。
  周玄明显心虚，根本不敢对上佟芮的眼睛。
  “好吧，反正我也不想管这个闲事。”佟芮拿捏以退为进的尺度，动了动手指，“我现在就把徐梦妍的父母叫过来。”
  “别！”周玄连忙阻拦她。
  正因为不愿意通知徐梦妍的父母,偏偏做手术必须有家属在场。周玄走投无路，才选择联系佟芮。
  假如佟芮把徐梦妍的父母叫过来,下一个被送进去抢救的,肯定是周玄。
  “我说，我什么都说！”周玄叹了口气，深深凝望曾经追求过的女生。想破头皮,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为今天这个局面。
  “佟芮,我们坐下慢慢说吧？”周玄企图垂死挣扎。
  佟芮却不为所动，“这位同学,你我之间,应该还没有达到坐下来好好聊天的程度吧？”
  周玄听完,内心涌上浓浓的挫败感。
  他自以为深情，追求佟芮整整两年。结果，只换来一声‘这位同学’。
  回想当初，周玄自以为聪明，想通过移情徐梦妍，来换取佟芮注意，简直大错特错。
  倘若没有招惹徐梦妍，现在也不会沦落到这种悲惨的境地。
  周玄激动地开口，“佟芮，我喜欢你。即使后来我跟徐梦妍交往，我心里也只有你！”
  “同学，渣男发言还是省省吧。”佟芮一脸兴趣缺缺的样子，“我时间有限，麻烦你挑重点说。”
  “好吧。”周玄落寞的低下头，讲述自己一厢情愿的独角戏，“从你大一刚入学开始，我追求你整整两年半，给你唱歌、广播表白、制造浪漫惊喜。可是，无论我做得再多，你始终没有正眼看我。”
  佟芮：……？
  原来你整了这么多花里胡哨的烂活？
  真闲啊。
  “我内心特别特别痛苦，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方式，才能引起你的关注。直到上学期，大家给我提建议，让我玩欲擒故纵的小把戏，假装自己喜欢别的女生。”周玄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无聊。
  怪他当年太年轻，身在尬中不知尬，才做出这么多只能感动自己的蠢事。
  “他们告诉我，你跟徐梦妍是死对头。只要我把目标换成徐梦妍，你肯定会生气。正好这个时候，徐梦妍开始接近我。然后，我就没有把持住……”
  周玄说到这里，急急辩解，“后来我才知道，徐梦妍根本比不上你！假如我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我肯定会拒绝她！”
  “够了。”佟芮越听越觉得烦躁，“你把自己撇的真干净。”
  周玄被她戳穿，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跟徐梦妍之间的矛盾，属于双方私事，不需要你替我们比较。”佟芮懒得听他废话，直接了当审问道，“请你坦白回答，她为什么会坠楼？”
  “因为、因为我要跟她分手？”
  “就这？”佟芮不信。
  据她了解，徐梦妍非常惜命。
  而且她完美继承侯悦的性格，极度利己，绝对不会因为别人而坠楼。
  “我刚刚问过医生，她坠落的楼层较低，底层还有遮阳板挡着，身上没有致命伤。只要手术顺利，很快就能恢复意识。”佟芮恹恹瞪他，“等她清醒之后，说法跟你的说法不一样……你觉得，这意味着什么？”
  周玄猛地打了个哆嗦，大颗大颗冷汗顺着额角划过脸颊。他颤巍巍捂住脸，终于受不了内心煎熬，崩溃地说，“我没有说谎。我要跟她分手，求她放过我，她不答应。”
  “她之前想要得到徐家的所有财产，让我帮忙出谋划策。我、我全部按照她要求做的，结果没想到，她父亲竟然康复了。”周玄抱着自己，越说越害怕，“她父亲不仅康复，还要整顿公司，追究她的责任。徐梦妍害怕，就把所有的过错推到我身上，指认我是主谋。”
  “我只是帮她提供方案而已，所有事情都是徐梦妍做的！”周玄崩溃地喊了声，“那个恶毒的女人，竟然用我签过字的文件威胁我。我想要把文件抢过来，我没想到，没想到她会掉下去！”
  “哦，”佟芮简单概括道，“狗咬狗的故事。”
  “佟芮，佟芮你要帮帮我，我是无辜的！”
  “我帮不了你，”佟芮摊手，用事不关己的语气说，“假设你说的是实话，那么，等到徐梦妍醒来，你们两个就会一起坐上被告席。”
  “为什么会这样……”周玄颓然地跌坐原地。
  “谁是徐梦妍的亲属？”手术室里匆匆忙忙跑出来一个护士，焦躁的询问他俩，“病人失血过多，我们医院同血型的存量不足，需要亲属为她献血。”
  地上的周玄抬起头，看向佟芮。
  “别看我。”佟芮懒懒打了个哈欠，“我跟她没有血缘，献了她也用不了。”
  “什么？！”周玄震惊，“徐梦妍明明说，你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姐姐！”
  “呵。”佟芮冷笑一声，低头瞧瞧手机屏，喃喃道，“真慢。”
  话音刚落，寂静的医院里，响起一声类似指甲划过黑板的尖利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