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心动冲动
  你很喜欢和性格幽默的人做朋友，不仅是因为轻松，而是他们不会轻易被冒犯。
  现代人因为各种压力，神经大多敏感。
  你说话不会考虑太多，有几次你发现对方渐渐疏远你，才意识到是不是哪句话说得不对，可你不能倒带去听自己当时说了什么。渐渐地，你对普通朋友不再随意地闲聊，只是当个听众。
  你只是神经大条一点，但虞开阳比你的程度还夸张，你有时候明明在调侃他，这个傻子还以为在夸奖。
  其实难得遇到这样让你放松的异性，下意识地越来越喜欢和他相处。
  今天下班回来后，你正准备做饭，接到虞开阳的电话，就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上，一边从冰箱拿出食材。
  “喂，怎么了？”你猜想他可能有事不来吃饭了。
  “你不用做饭了，到我家吃吧。”
  “啊？你订餐了？”
  “你过来就是了，自己开门，你知道密码的，我挂了啊”
  “……”
  你有些惊讶，但还是把食材放回去后直接去他家了，本来就是抬脚的距离。
  到餐厅的时候，看见他正把汤锅里煲好的玉米排骨汤盛出来，再看一眼桌上的番茄炒蛋，茭白肉丝，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是不是新买了什么炒菜机？或者有个隐藏的机器人？
  这不可能！短短两个月，他从菜都不会洗，变成能做出两菜一汤的人！当年你学做菜都没有这么快！莫名其妙的胜负欲让你不愿相信这些都是出自他手。
  “愣着干嘛，先坐啊，不用这么意外吧，我不是一直都有在厨房给你帮忙吗”
  “可是看和做是两回事，没听过一看就会，一做就错的话吗？”
  “那好像是说做题。”
  “道理都差不多，眼睛和手是分开的。”
  “好了，你先尝尝，我觉得味道还可以。”
  你夹了一筷子番茄炒蛋，他确实是按照你的做法，把番茄炒成酱汁再把之前成形的鸡蛋倒进去翻炒，盐味合适，出锅前放的葱花有种混合后的香气。
  茭白肉丝，应该是肉丝炒得有些久才放得茭白，稍微有点老，但整体确实可以。
  你看了眼非常清澈的排骨汤，问他，“你把油花儿全部撇掉了？”
  “对啊，你不是最近都在减脂吗，玉米排骨汤本来就清淡一点更好喝。”
  他应该练习过不少次，你想到他自己白天在家偷偷琢磨，先从炒鸡蛋开始，第一次油都没热就把鸡蛋倒下去了，炒完虽然没焦，可有股生鸡蛋的腥味。
  第二次用手轻轻放在油的上方，感受到热度，过一会再把鸡蛋倒进去，但忘记关小火了，鸡蛋有点焦黄，一看就炒过了。
  第三次念念有词提醒自己，记得关小火，终于有了比较满意的成果，接下来准备炒番茄……
  好像这个房间的记忆在你脑海中重现，每一幕都在告诉你，他为了这顿饭付出了什么。
  不知道是谁说的，要想征服一个男人需要先搞定他的胃，呵，根本不是性别的问题，而是那种被人重视珍视的感觉。
  做饭不是件简单的事情，甚至对不会烹饪的人来说，异常繁琐。
  从买菜、洗菜，到切菜、炒菜，完了还得收拾锅碗瓢盆，案板刀具，也许花费一两个小时，只是为了做出一道满意的菜。
  吃完饭，你看着他把碗筷放进洗碗机的背影，突然感觉他也可以宜家宜室。
  其实你一直给自己设置一道安全线，不能和他走得太近。
  你总觉得艺术家们大多都醉生梦死，或者说对事物没有敬畏感，好像什么都可以被怀疑、被挑战、被批判，让你觉得没有安全感。
  但是他身上完全没有这种气质。积极向上的仿佛根本不是一个艺术家，颓废的气质在他身上根本找不到踪影。
  你以为他会把消极的情绪在画作中发泄，所以才能把美好的一面留在生活当中。
  可当你看过他的画作之后就不再有这样的想法。你没有问过他为什么会想学艺术，你看得出来，这是他热爱的。
  一个人只要热爱一样事物，无论是兴趣还是工作，都不会失去热忱。如果把兴趣当成工作就不再喜欢了，讨厌的也只是，除了兴趣之外其它的部分。
  他好像一束向日葵，明黄的颜色也照亮了你平静乏味的生活。
  “对了，虞开阳，你的性取向是什么？”
  你盯着他，出了神，等反应过来刚才好像是你的声音，你瞬间想去往火星！
  天呐，怎么就问出来了？这句话跟你是不是gay有区别吗？！太不礼貌了！
  他明明放好了碗，但一直没有转过身来。
  你突然因为他这样的沉默有点难堪，如果刚刚他开个玩笑或者说没听清，你只是会觉得有点尴尬，但他沉默就是在告诉你，他听见了却不太想回答你这个问题。
  你突然有种“既然要死，也要死得其所”的悲壮情绪上头，直接问出了：“你能考虑下当我男朋友吗？”
  他仿佛石化了，比照片还静止。
  “你慢慢考虑，我先回去了。”
  原来表白完跑路真的不是矫情！！
  只有当事人才会感受到，就是空气都凝固了，如果你再不离开，就会窒息。
  你回到家里，脸才后知后觉地红起来，你在心里自嘲，没看出来我的脸还挺争气。
  “女生表白男生没说话结果会怎么样？”
  “女生主动表白男生一般会答应吗？”
  “女生先表白，两人能长久吗？”
  你在各种搜索引擎、社交软件或者讨论组找寻相关话题，看看大家的经历。
  看完感受就是，最差的结果不过他搬走，你们回到互不相识的时候，但你知道他不会做得那么绝，突然就没那么忐忑了。
  这辈子第一次表白，也是第一次真正心动，给了一个你觉得还不错的人，好像也没有那么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