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很难将就的。
  从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何云被老头宠得太过，很是习以为常。
  若是没有人对她这样好过，便也算了。可老头曾经对她那么好，如今这样挑她的毛病，她就是气不过！
  她更加清楚地意识到，他不是老头。
  他是何君酒，但他不是她喜欢的那个人。
  替身不如正主，她觉得下面塞着的钢笔都是一种讽刺。
  他凭什么！
  不就是和老头长一张脸吗！
  他要不是老头的年轻版，她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他根本就比不上老头！
  何云气得发抖，这回是真的委屈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何君酒没想到她戏还挺真的，看着她哭，他又有点无措——他还没有学会怎么哄人——去拉了她的手，没组织好语言，服软这种事，他还挺不习惯的。
  脑子里乱乱的就捡起一句来：她怎么哭了——
  何云狠狠甩开了他的手，一字一顿地说：“钢笔会还给你的！”
  “········”
  他也不是真的要钢笔——
  何君酒脑袋都大了，他没谈过恋爱，还不知道女人发脾气就是要被哄，甩手走就是要被挽留。
  何云摔门而去，何君酒没来追她，甚至没有叫住她。
  行吧。
  何云笑了笑，捂着脸哭了起来。
  他不是老头。
  老头死了。
  她再也找不到他了。
  她不怪何君酒，她只是太想老头了。
  她恨何君酒，不是老头。
  她蹲在他办公室门口哭，抱紧了自己。
  午休的时间，走廊没什么人，她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哭得心灰意冷。
  体内的钢笔好像成了个笑话。
  她到底在做什么。
  她沉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手上的手环。
  只要按下按钮，她就会立刻回到七十年后。
  她玩够了。
  她没有找到老头。
  她不想再受这个委屈了。
  她站起身，好像被人抽走了灵魂，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她去洗手间洗了手，把钢笔取了出来。
  上面沾满了她可笑的淫水。
  她这千里送逼给人白嫖的行为，还不如婊子呢。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哭肿了，衣服上还有茶水印渍，鼻尖通红，十分狼狈。
  抬手狠狠地甩了自己一个耳光。
  这个贱，她真是犯够了。
  她很快收拾好了情绪。
  她决定离开这个世界。
  三天前她想留在这里，是因为她误以为何君酒爱她。
  如今才知道不爱。
  她咬着牙想，也不是才知道。
  一直都知道。
  是她一厢情愿，她倒贴倒追，她死不要脸。
  她自己说的，她只想被操，不要别的。
  可如今她贪心了，她要别的。
  她被老头宠了十三年，凭什么回来受这鸟气。
  她回工位简单收拾了东西，总裁办的那几个人见她回来，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lisa阿姨看见她脸上的巴掌印，有些紧张地拉着她问怎么回事。
  她淡淡地笑了。
  lisa有些惊讶于她的变化——她往往都是朝气蓬勃的，像邻家女孩一样，阳光热情。
  这样冷淡漠然的，才是真正的她啊。
  老头死了，她的心也死了。哪有什么阳光，她的人生永远都是黑夜，再也亮不起来了。
  何云没说什么，挤出了一丝笑容。
  她打算走了，走之前，她要去给lisa阿姨买条爱马仕丝巾。
  还要赔何君酒一支钢笔。
  希望他以后，别把她送的钢笔，塞到别的女人下体。
  最好直接扔了。
  她走得挺干脆的，lisa有些愣怔，总觉得傅如雪刚才的样子有些不详。
  像是要和她告别一样。
  作者有话说：
  这样看女鹅性格还是很偏激的。
  不偏激也做不出违规穿越这种事。
  替鹅子说两句，他不知道女鹅是穿越来找他的，他不喜欢被利用也很正常。
  接下来就看鹅子怎么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