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呀这鱼死得真惨。上面的抓痕，想必是他的杰作。瑾茗看着它们的死状，下意识吞咽了下口水。
  人鱼误以为她是饿了，大方地拿起一条，撕成鱼条就要往瑾茗的嘴里怼。
  又是鱼？不吃！瑾茗别开头，可这次人鱼没有让她再次蒙混过关，不管瑾茗怎么躲避，转向哪边，他都坚定地拿着鱼肉杵在瑾茗嘴边。
  瑾茗嗅了嗅，皱了皱眉头，她抬头看了看人鱼，想要他移开，但人鱼这次没有听她的。不过他退让了一步，只用指尖拿了一点点，想让瑾茗慢慢接触。
  瑾茗本想硬气地拒绝，可她肚子确实饿了，她做了几次吃与不吃的思想斗争，终于张开嘴巴用牙齿轻轻咬住了一点点吃了进去。
  她嚼了嚼，虽然不是很好吃，但还能吃，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难以入口。
  人鱼见她吃了，眼睛都亮了，急忙又撕了一些给她。
  既然有人投喂，她乐得不动手，等着人鱼喂到她嘴边来。
  说实话，还是热乎乎的东西好吃。瑾茗边吃边想，她好想念小礼做的饭菜，还有大婶的煎饼……
  哪像现在她只能在这吃味道单一的生鱼。
  等肚子里有了饱腹感，瑾茗说什么都不再吃了。
  人鱼腾出手来摸了摸瑾茗的肚子，确认她真的饱了后才开始吃他的那份。
  他自己倒没那么讲究，把鱼塞进嘴里咀嚼了两下就吞咽下去。人鱼的牙齿让他不必像瑾茗那样小心翼翼。
  他察觉身旁有灼灼的视线看着自己，好奇地瞥了一下，发现是瑾茗。
  或许是瑾茗探究的目光让他多少有点害羞，他背过身去，不让瑾茗看他进食。
  也许还出于一种想要瑾茗看到的他都是安静矜贵样子的虚荣感。
  瑾茗偶尔能看到他平时没有露出的尖牙，在咬碎食物的时候甚至她能看到反光时上面闪现的锐利光芒。
  这咬合力，说能直接咬断她的脖子她都信。
  人鱼还想着那颗珍珠。他第一次遇上这个问题，照理说应该得完整吞下去，可既然瑾茗吞不下去，那就只能磨碎了。不知道磨碎了会不会功效变差。
  他得去问问看。
  **
  最近人鱼好像经常早出晚归，而且床上的东西感觉越来越多了。
  瑾茗察觉到了这一点，每天睡觉的地方多了很多颜色艳丽的海底植物，每早睁开眼睛的时候人鱼已经没了踪影。之前人鱼巴不得一天到晚都和她贴在一块，这几日来没有挨着她，她还有些不习惯。
  她已经把他上次带回来的珍珠吃下去了，当然是由他磨碎后她才一点点吃下去的。万幸的是吃了之后没有死掉。
  自那次后，她已经能毫无障碍地与他沟通，也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做——渲宁。
  原来没法沟通的时候，觉得他会是一个沉默寡言的、非必要不开口的高冷鱼。能沟通后，他就经常缠着她，问她是从哪里来的、平日里喜欢做些什么。
  还会说些什么再等两天、结婚之类奇怪的话，她细问什么意思，他就一句话都不肯说了。
  她再次提起要眼泪这件事，也怀疑自己这么直接要会不会让人鱼觉得冒犯。出乎她意料的是，渲宁只贴贴她，跟她说过两天才能给她。
  这东西难道还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两天后是什么大日子不成。她隐隐有不妙的感觉。
  渲宁最近在准备婚房。
  是这样的，他们对仪式感十分的看重，每一条有伴侣的人鱼都需要把自己原先的洞穴给重新布置一遍，还得抓很多的鱼，再把自己里里外外捯饬一遍，把鳞片都刷的闪闪发光才好。
  只不过他的伴侣是人类，对于人类他没什么研究，不知道她喜欢的是什么东西。一般的雌性人鱼会想要亮晶晶的物品，或者珊瑚、特殊样式的贝壳，如果雄性人鱼能收集到越多，雌性人鱼就越越高兴。他旁敲侧击了一番后，发现瑾茗只对他的眼泪感兴趣。
  他有些不好意思。对人鱼说想要他的眼泪，就跟主动向人鱼求欢一样。
  毕竟他们只有在床上受不住的时候才会流眼泪。
  所以那时候瑾茗跟他说想要他的眼泪时，他才那么手足无措。
  他……还没准备好，至少该有的东西得先让他准备妥当。还有关于夫妻的相性问题，他去问过海巫了，只要小心点，人鱼和人类也是可以结合的。
  他越想越紧张，对猎物下手都重了点，看着眼前被他开膛破肚的鱼，他稍稍收回一点理智。
  她应该是有一点喜欢他的吧。不然不会多次明确地提醒他。
  他完全没有怀疑过瑾茗或许不知道人鱼的眼泪意味着什么。
  所以当瑾茗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渲宁压在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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