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窗外，跟他们差不多同龄的女孩子时不时走过，害羞地想看不敢看，有两个甚至来回三趟了。
  乔可伸手挡住可能入镜的脸，盯着圆桌对面安静写题的陆祈元，压着火气问：“你就非得在这儿写吗？”
  “有问题吗？”陆祈元抬头望着她，眼里的疑惑不解特别真实。
  “……”
  乔可踢开椅子，拿起书包往店外走，丢下一句：“要么跟我走，要么自己待在这儿。”
  陆祈元收拾东西，追着乔可坐上公交车，才试探着问道：“我们这是去哪里？”
  乔可偏头对上陆祈元的眼睛，在奶茶店那点不耐烦突然就微不足道了。她起了些逗弄的心思，对他笑了一下。
  “会把好学生带坏的地方。”
  陆祈元听了乔可的话后，就像是屁股底下有根针似的，磨磨蹭蹭，看着窗外的街景很是不安。
  乔可心下暗觉好笑，乖学霸真不经逗。
  公交车慢慢悠悠向前，经过酒吧一条街时，窗外每晃过一家店，陆祈元都会松一口气，还好不是这站下车。
  车子右拐，陆祈元身体歪了歪，听到报站声，他倏然坐直了。
  这是……
  他睁大了眼睛，颇觉诧异。
  看到乔可下车，他赶忙追了下去。陆祈元追上她，指着不远处紧闭的铁门问道：“来学校干嘛？还放暑假呢。”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再装小心我揍你。”乔可看他像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非要问个清楚的样子，当下脸色冷了下来。
  对待犯人一样命令陆祈元，“还不快点开门。”
  陆祈元也不恼，甚至心情还很好。他跑到乔可前面，跟保安打过招呼带着她走向自家别墅区，进门后示意乔可随便坐。
  乔可把书包放下，看着陆祈元忙前忙后不由奇怪，陆祈元家里这么大还不够他学习？跑去什么图书馆，一副赖上她的模样，抽得哪门子疯。
  陆祈元不喜欢在家，乔可倒是很享受。她悠闲得参观着别墅内的布置，再接过陆祈元递过来的冰沙，喝了一口，打心眼里觉得这里比图书馆可好太多了。
  “陆祈元？”
  书房里，陆祈元摊开一本书，视线却一直跟着乔可打转，听到乔可询问立马回应：“怎么了？”
  乔可环视一周，越看越奇怪：“你没有喜欢的东西吗？”说完觉得问法不对，补充了一句：“我是说兴趣爱好什么的。”
  她总感觉这个房间的主人无情无欲。
  因为整个书房，竟然没有能显示个人爱好的东西。无论是男生喜欢的手办、模型、鞋子，还是女生喜欢的CP抱枕、插画、娃娃，一件也没有。
  书房内颜色异常和谐，和谐到不正常。
  陆祈元眸内的光彩瞬间消散，片刻后，垂下的眼帘复又抬起来，语气轻松：“我没有爱好，我喜欢的，都会被我爸妈禁止。”
  乔可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忽然无所适从，想了半天词才嗫嚅出声：“那……你游戏打得挺好的呀。”
  陆祈元笑了出来：“再紧密的墙壁也会有缝隙，游戏是我没刻意去练，想起来就玩几把，没想到玩得还行。”
  擦……这就是学霸的世界吗？
  心里冒出来的那点心疼又缩回去，乔可耸耸肩，掏出手机坐到沙发上玩起来。陆祈元看了她一会儿，转过转椅换了本书。
  天色渐晚，屋内的光线暗下来，感光灯一亮，乔可看了眼时间。
  六点半了。
  她站起来，陆祈元跟着她往外走。
  “我送你吧。”
  “不用。”乔可想也不想地拒绝，陆祈元还是跟在她身后出了门。
  乔可在马路边站了好久，身后的人依旧没有回去的意思，她往前走，陆祈元也走；她停，陆祈元也停。
  乔可嘶了一声，回头喊道：“说了不用，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陆祈元怔愣了一秒后，冲她抬了抬下巴，“你的手机，还有电吗？”
  “……”
  出租车后座上，乔可把车窗开到最大，迎着晚风搓了搓脸，试图把脸上的余热搓掉。
  怎么就……傻逼了？
  回想起刚刚，她示威一样把手机伸到陆祈元眼前，那破手机像是应和陆祈元，不带一点犹豫地关机……
  乔可死命往窗外偏头，真是没脸见人了。
  另一边，乔可的小动作，陆祈元用余光一览无余。他不自觉地弯起嘴角，心情说不上来的好。
  跟陆祈元告别后，乔可回到家按下指纹开门，屋内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搞什么？
  她打开灯，映入眼帘的是烂醉的乔逸勇。
  沙发上，乔逸勇歪七扭八躺在那里，嘴里响着呼噜，脚边滚着五六只酒瓶，沙发、地毯均带着不知名水渍。
  乔可呼吸都觉困难，听到厨房咕嘟咕嘟的声音，心感不妙。
  她过去时，灶台正热着剩饭，虽然品相不错，但因熬煮太久，汤已经干了，菜都糊作一团。
  乔可迅速关火，把锅端到洗碗池，当她看到堆积得满满当当的碗，险些两眼一黑。
  这是中午的碗也没刷吗？
  乔可深深吐了口气，撸起袖子把厨房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但锅底粘的黑焦的食物，诚心跟她作对一样，她刷了三遍都刷不掉，一气之下连锅带把扔进了垃圾桶。
  乔可关门的声音不轻，在只有两人的平层发出剧烈声响，乔逸勇被惊醒。
  头顶灯光强烈，他捂着眼骂了一声“真他妈刺眼”，几秒后又打着呼噜睡着了。
  乔可把手机充上电，迫不及待地想给乔媛发消息，打了一大堆字却迟迟按不下发送键，转念一想算了。
  她妈那么忙，还要让她操心家里的事吗？
  乔可正要退出微信，联系人那里突然多了个红点。她点进去，验证消息：我是陆祈元。
  顺手通过，乔可发了个红包，备注：饭＋车。
  她洗完澡出来，正好听到微信消息提示音，打开手机一看，憋了满腔的火突然有了去处。
  -陆祈元：只收现金。
  -陆祈元：明天来了再给吧。
  在这个手机支付横行的时代，你跟我说只收现金？
  乔可按住语音，把手机凑到嘴边：“我有说过明天要去？爱他妈收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