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可裹上外套噔噔噔下楼。
  偶有人进出的女生宿舍楼下，陆祈元伫立良久，结伴而过的高一女生窃窃私语，他眼中只有风风火火跑下来的乔可。
  陆祈元把手里的袋子递出去，目光在她腿心打转：“很疼吗？对不起，我下次……”
  乔可停下脚步，瞪他一眼：“闭嘴！没有下次了！”
  乔可夺过袋子，做贼一样藏进外套里，头也不回地走了。陆祈元站在原地，看到楼道窗户的人影上了一层又一层，估摸着人到宿舍了，他拿出手机仔仔细细，把药膏的用法用量发过去，确认没有遗漏才离开。
  乔可回到宿舍，看到陆祈元发来的详细步骤，想一头撞死，但……不擦药不行。她缩进隐蔽的床铺里，用那羞耻的姿势一遍遍描摹着阴唇。
  涂完后，床单也湿了，她不得不把床单被套换了新的。
  接下来几天，每当陆祈元问起来的时候，乔可都会岔开话题，不谈这个，两人还是“相亲相爱”的小情侣。
  顾萱很困惑，她见过的小情侣多了去了，哪对不是热恋时恨不得把嘴亲烂，她后桌这对奇了怪了。
  两个人上课各干各的事，下课也没见腻在一起，除了两人脖子上时不时多出来的草莓印，真看不出来是刚在一起的情侣。
  她翻了翻手机。
  超话里的八卦因为没有实锤渐渐沉了，手握一手“货源”的顾萱很想在里面喊一句：你们这些愚蠢的人，他们就是在一起了哈哈哈！
  “顾萱，把手机交上来。”
  顾萱：“……”
  “老师，我……”
  “别让我说第二遍。”临近周五放小假，庞柳懒得废话，等顾萱不情不愿地把手机交上来后，宣布了接下来几周学校的安排。
  “本来这周是月考，但是国庆假期快来了，国庆后还要开运动会，一堆事堆到一起，所以月考暂时延期了，这不代表你们可以松懈。”
  庞柳话音落下，原本沸腾的班级安静下来，她扫视全班，着重在后排看似水火不容的男女生身上停留了一瞬。
  “有些人，等月考以后我们再清算。”
  她走后，体育委员想趁着今天放学早，拖一会儿时间选出来参加运动会的人员，“八百米，女生八百米谁来？”
  喊了半天，没一个女生举手，体委叹了口气，打算先搁置。他没指望这一会儿就能把所有的项目确定下来。
  嗡嗡声中有女生轻笑了一声，体委抬头，眼睛一亮。
  “那就定乔可了！”
  乔可下意识抬头回应，“哦，好。”
  陆祈元好心提醒：“你确定要跑八百米吗？”
  未散的灿烂笑意僵在乔可脸上，她一言不发起身走到讲台边，披手去夺体委的本子。
  于是，放学后的五班里，一身腱子肉的男生搂着本子满教室乱窜，后面跟着一个细胳膊细腿的女生，哄笑声中，男生直呼“救命”。
  陆祈元冷不丁笑了一声，乔可嗖地转过头横他一眼：“再笑一下试试！”
  陆祈元撇开脸，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又笑了一声。
  乔可：“……”
  乔媛今天来接乔可放学，如海潮一般的学生冲出来，她努力寻找着乔可的人影。乔可出来时，身边还有一个男生，两人说说笑笑，关系很好的样子。
  乔媛展颜，刚要给他们打招呼，低矮松柏的掩映下，男生抱住了乔可。她再一眨眼，男生身影消失了。
  乔媛一阵错愕。
  乔可系好安全带后，乔媛送过去一杯奶茶，她看着乔可的侧脸，斟酌了一会儿道：“小可，刚才那是你同学吗？”
  乔可吮吸的动作一顿，不动声色：“嗯，同班同学。”
  乔媛：“你跟他关系怎么样啊？”
  乔可扭开脸，看向车窗外拥挤的车子，“不怎么样。”
  “哦，这样啊。”
  但凡乔可多解释一句，乔媛都能觉出不对来。现在乔可的态度爱搭不理，显然是对这个“同学”没多大兴趣，她相信乔可会处理好。
  乔媛微拧的眉心松开，专心开起车来。
  周六，乔媛带着乔可逛了一天，买了大几包的东西，囊括了乔可的吃穿住行。少有的放松时刻，乔媛卸下女强人的包袱，以一个妈妈的姿态，尽情享受和女儿的亲密时光。
  晚上回家，乔媛不舍地说出要再次出差时，乔可也没有多落寞。她知道，这次乔媛待得时间够长了，一定堆积了很多工作，她不想乔媛因为陪她，之后再花费几天几夜不休息去处理被耽误的工作。
  她宁愿乔媛半月回来一次，这样走时就不用着急忙慌地赶飞机。
  乔媛在家时，乔可八点就被喊起来，不是写作业，就是打扫卫生。她一走，乔可睡了个难得的懒觉。
  起床后，乔可翻着未读消息去刷牙，接到了陆祈元的电话。刚接听，对面劈头盖脸就是一句：“想我了吗？”
  乔可：“……没有。”
  对方丝毫不慌，接着道：“没关系，我想你了。”
  “吃早饭了吗？”
  乔可揉了揉饿得发慌的胃：“还没有，你呢？”
  陆祈元：“没吃，想和你一起吃。”
  这天还能聊下去吗？
  乔可面无表情挂到电话，不到叁秒，陆祈元又打过来。乔可接起来就骂：“有屁放，有话憋着。”
  手机里沉默了几秒，陆祈元飘飘忽忽的声音再次响起：“要下来一起吃早饭吗？”
  乔可忽地明白，陆祈元现在就在她小区外面，估计不知道她住哪栋楼，在路边傻傻地等吧。
  乔可火急火燎地换鞋，边打着电话边找外套，声音中透露出少有的急切：“你等着，我马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