潦草地记录了雀辰提前送来的蛋糕。
  叶雾初切了四分之一，塞了一半给李纵，他说吃不太下，被抹了一脸奶油。
  黑色的瞳孔，写满了幽怨。
  鼻子和脸颊都被她抹了两把，稍作调整，是猫咪胡子的造型。
  她举着手机拍了好几张。
  安慰道，“帅的。”
  “当然帅。”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算了，跟你计较太多没用。”
  “反正，从小到大都这样。”
  叶雾初凑了过去，“我又不是一直欺负你。”
  李纵的鼻子碰了碰她的鼻子，叁分之一的奶油蹭了上去，“现在一样了。”
  模特有严苛的身材管理要求，他囫囵吞了那口蛋糕。
  拿了她常用的健身包，装好换的衣服和水壶，背影潇洒，“去健身房。”
  “多久？”
  “不知道。”李纵挥了挥手，“把摄入的热量消耗完就回来。”
  叶雾初挥了挥手，“等你。”
  这会的对话像老夫老妻，疏解了一丝，他压抑着的不爽。
  李纵眉毛轻扬，“放心，你生日当天，肯定会回来。”
  他做竹马很称职。
  叶家回不去之后，每年生日，李纵都是凌晨卡点，第一个给叶雾初发“生日快乐”的人。
  另一个人的动静逐渐平息。
  室内彻底安静。
  让人窒息的孤独感，比洪水更汹涌。
  房子很大，空落落的。
  叶雾初闭上眼睛。
  手机振动，雀辰给她发了一个问号。
  【ywc：？】
  【雀雀：你跟李纵在一起？】
  【ywc：现在没有】
  【雀雀：我就说！】
  【雀雀：靠！帮我打他！】
  【雀雀：那贱人！司扬说祁新霁追到我家附近了！我现在连夜搭高铁去N市！妹的！家都没能进！】
  叶雾初暗暗嗑到，给她发了一个小红包。
  【ywc：一路顺风】
  【雀雀：领了，当你请我喝奶茶】
  【ywc：他们当地有家奶茶店挺火的】
  她分享了一个地址。
  【ywc：李纵说的】
  【雀雀：［击毙.gif］】
  【雀雀：亲爱的叶女士，你好！你的朋友雀辰正处于讨厌男人状态，请减少cue到男人的次数，谢谢合作！】
  ×
  和雀辰聊天的空隙，叶雾初翻了一部电影来看。
  没记住电影的内容，只记得看到一半就睡着了。
  似乎李纵在B市，她会睡得更安稳一些。也不会做梦。
  很神奇，睁开眼睛，李纵敷着面膜，在给她盖上薄毯。
  身上散发着熟悉的玫瑰味，混杂着椰子油的味道——男模精致到头发丝。
  看到她醒，李纵拉了拉毯子，盖住叶雾初的锁骨，“醒了？”
  “嗯……”她拉下毯子，“几点了？”
  “十一点半，你要不要洗个澡？”
  人刚睡醒，脑袋不怎么清明。
  叶雾初垂着脑袋，摊开手，问他要——
  “礼物。”
  “有的。”
  李纵往她手心拍了拍，“过了零点拿给你。”
  “是什么？”
  “待会就知道了，不在乎多等这半个小时。”
  客厅里多出的一个袋子，存在感很强。红色是包装袋的底色，喜气洋洋的。
  叶雾初“哦”一声，起身，踩着拖鞋去找睡衣，“我去洗澡。”
  李纵的生日礼物早已准备，嫌麻烦找了李遂，被亲哥四舍五入，多搭了几万块“跑腿费”。
  李遂人不厚道，赚起差价不手软，末了不忘说他，“土，什么年代，还给人送金条的？”
  以至于李纵收到亲哥快送之后，翻了个大白眼，被打。
  李遂还挺给面子，没打脸。
  趁着人在洗澡。
  李纵难得紧张。
  ……高考、面试模特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过。
  手轻轻地颤抖，握住她喝过的玻璃杯，里面装着的液体，不规则地晃。
  做了叁个深呼吸，都难以平复。
  “操。”
  人不在，他再次烦躁。
  纯情得不像自己，送个礼物而已。怎么还担心她不要？
  不要又怎么样，大不了趁她睡着，塞她床底。
  ……反正，玩得够花，她总会比他早睡：D
  叶雾初的澡洗得很快。
  离零点还有几分钟，她披着一根毛巾，垫着湿润的头发。
  还没张嘴叫他，看到竹马掐着人中，不知道在做什么法。
  他看上去快断气，白眼要翻不翻的。
  叶雾初：“……”
  算了，头发可以自己吹。
  她放弃叫他吹头的偷懒计划，自己拿了吹筒，坐在他身边。
  “先别吹。”
  李纵一手按住她按动吹筒开关的手，另一只手按亮了手机屏幕。
  二十叁点五十八分。
  叶雾初：？
  “过了零点再吹。”
  “……好。”
  她把吹筒放在茶几上，又看他搬来红色的大袋子。
  看着有点重量，袋子里装的东西碰碰撞撞，发出响声。
  叶雾初心脏狂跳，无端想起他爱乱给她打钱的坏毛病——
  “李、李纵？”
  “再等一下！”
  他扫了一眼时间。
  五十九分。
  被他还算正式的语气唬住。
  叶雾初屏气，紧张地盯着时间。
  李纵开了抢购东西时才会打开的悬浮时钟——软件精确到秒，快速跳动着。
  五十九、零零！
  他卡着点，“叶初初，生日快乐。”
  与前几年隔着手机卡点准时到来的生日祝福不同，本人就在她面前。
  不知道从哪找了一副平光镜戴，框架眼镜为人增添了几分李纵并没有的书卷气。
  紧张、认真。
  “嗯……嗯。”
  不好的预感暴涨。
  礼物被他摆在她的脚边，红色的袋子里，装着红色的盒子，丝绒质地，印着“华国黄金”四个标准大字。
  叶雾初快速地眨着眼睛，“你——”
  “我说过啊。”他笑了起来，伸手揉乱了她湿润的长发，“本命年，送你一箱金条。”
  “不是很贵重，100g，我买了24根。”
  叶雾初：“……”
  她对金价没有概念，“你直白地告诉我多少钱？”
  “这玩意儿限购，我让李遂买的，他收了我一百个。”
  “……一百个什么？”
  “达不溜。”
  叶雾初：“……”
  难怪他，要掐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