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五感(2)
作者:半枣      更新:2023-11-08 15:47      字数:2526
  地上散落的彩带缠住徐品羽的脚踝,她往前踉跄了几步。
  砰的一声响,踩爆了一个气球。
  吓得旁边正在打气的人松开手,红色气球嗖的在教室里转了个圈。
  下午两点,迎新祭开始了。
  徐品羽搬着一箱矿泉水走上楼梯。
  拐角扶手处,突然静静的探出一颗脑袋,乌发垂脸,盯着她看。
  她退下一阶台阶,愣了三秒,“敢问是哪路好汉?”
  陈子萱穿着白裙,抬起两只胳膊缓缓飘出来,“小女子姓贞名子,今日就是要你的命!”
  徐品羽配合的尖叫,“再死之前,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说来听听。”
  “帮忙把水搬上去吧,我手要断了。”
  贞子一撩头发,“好吧。”
  徐品羽笑嘻嘻的用膝盖顶了下箱子,递给她。
  贞子似乎很轻松的抱着一箱水,边说,“等会儿来f班玩啊。”
  她之所以打扮成这样,是因为魏奕旬的班,也就是f班。他们今年在搞鬼屋活动,陈子萱凑热闹去扮鬼吓人。
  鬼屋这个创意,好像每年都有班级折腾,一点也不新鲜。
  至少,徐品羽体会不到其中乐趣。
  她夜盲。
  在黑漆漆的环境里,眼睛睁着,还是闭上,没区别。
  但徐品羽还是答应了她,“好呀。不过我要先去小礼堂瞧瞧。”
  教室里乐队在彩排,架子鼓敲得震耳欲聋。
  陈子萱放下水,喊着,“啊?你说什么!”
  德治有两个礼堂。大的是新生入学、毕业典礼举行的地方。小的也不小,观众席有两层楼,像百老汇的歌剧院。
  礼堂的使用权要向学院申请,先前k班那群异想天开的小混蛋们,提议要申请礼堂办演唱会。
  徐品羽当即泼了一盆冷水,“洗洗睡吧。”
  第一,提交申请也不会通过,因为他们是k班。
  第二,没有第二,都不会通过了,哪来的第二。
  当她知道a班轻轻松松,就借走了小礼堂时。
  徐品羽再一次感受到,来自阶级差异的打击。
  a班这次迎新祭要演话剧。海报早早的就贴起来了。
  讲述关于欧洲的近现代史。
  徐品羽推开虚掩着的门,还未正式开演,礼堂里坐了不少的人。舞台被沉重红布遮挡着。
  她摸着墙走下台阶,找到偏角落的空位坐下。
  这场话剧主演中没有沉佑白,配角也不是。
  他好像就负责指挥现场,一共上场三次,除了递东西,连句台词都没有。
  话剧编排的挺好,用幽默的情节,演绎原本沉闷的内容。
  以上的评价,都是徐品羽瞎编的。
  因为从沉佑白出现,到他离开,再到话剧结束。
  徐品羽脑袋里就只有他的衬衫,领带,马甲,皮鞋。
  千万别递给他一顶绅士的帽子,不然她真的会当场尖叫出来。
  谢幕时舞台也没有沉佑白。
  四周的掌声让徐品羽记起,还要去f班的鬼屋看看。
  将要走出礼堂,她再次回头,确定仍旧是没见到他,才轻轻带上了门。
  徐品羽今天才发现,f班除了魏奕旬,还有个她认识的人。
  应该说,印象深刻。
  现在从他们班级走出来的,正是那个——
  向沉佑白告白不成就用吸烟威胁交往竟然还参加学生会面试,的女生。
  等徐品羽内心这一串不带标点符号的叙述完,她已经走远了。
  魏奕旬说,那是他们班新转来同学,叫蔡瑶。
  她问,“好吃吗?”
  “是姓蔡的蔡,不是菜肴。”
  另一边。
  周崎山总是在乐此不疲的研究,如何变着花样让沉佑白不爽。
  近期找到的道具,就是百折不挠的蔡瑶。
  于是,他们打赌,周崎山来创造机会,蔡瑶负责拿下沉佑白。
  期限是一个月。
  赌注是,初夜。
  蔡瑶站在厕所里,一边打电话,一边整理头发。
  “只要把沉佑白带到我们班里就可以了。”
  顿了顿,她又对手机说,“不是,你一定要让他走进去!”
  挂了电话,蔡瑶拿出唇膏,却听见门外哐当一声。
  徐品羽在厕所外慌张的转身时,不小心踢到了灭火器。
  疼得她蹦了两下,又急忙扶起灭火器,跑向f班。
  途中又被k班的人拉住,“班长班长来high啊!”
  徐品羽甩开他的手,“自己high!”
  旁边又来一个,“班长不在high不起来啊!”
  握麦的主唱,干脆通过音响说着,“班长来一个!”
  结果就都跟着起哄,“来一个!来一个!来一个!”
  来你们大妹夫啊!
  徐品羽好不容易摆脱了那群混蛋们赶来。
  在走廊这头,她远远地就看见,沉佑白连衣服都没换,还是那套充满禁欲气息的服装。
  他在周崎山的推搡下,掀开挂布走进f班的鬼屋了。
  虽然她不知道蔡瑶的计划是什么,但行动比脑子快一步。
  徐品羽回神,自己已经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鬼屋里了。
  完了,她夜盲。
  静谧。
  黑暗。
  徐品羽想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却感觉到有人靠近。
  她伸手,触碰到了一个人。
  然后,抵着那人,手肘慢慢弯曲,直到手背贴到了她自己的肩。
  距离近到,听见了他呼吸的声音。
  当视觉失去作用,其他的感官会非常灵敏。
  比如嗅觉。她闻到烟味。
  这是一个抽烟的人。
  徐品羽在得出结论的瞬间,踮脚搂住他的脖子。
  他明显僵了一下,无法做出反应时,徐品羽已经吻在他的唇上。
  舌尖轻轻描绘着他的唇形。
  生涩,细腻,柔软。
  他醒了。
  一只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
  徐品羽惊慌,但是挣脱不得了,只能更深的与口中带着掠夺性的舌头交缠。
  有烟味。还有薄荷。
  徐品羽奋力地推开了他。
  惯性往后退了两步,看不见任何东西。就像一片空白的脑袋。
  她喘息很快,在他耳朵成了催生情欲。
  他抓住她手腕,用力收了过来。
  徐品羽的惊呼只发出了吸气声,就被堵住了。
  不属于她的舌头在口腔里搅动,要卷走她所有的氧气。
  腰被一只手臂禁锢,哪也去不了,只能紧贴他的身体。
  感觉到有液体,湿湿的从嘴角流下。
  有人进来了,伴随着话语声。
  徐品羽挣扎,终于脱离了他。
  来不及思考她就顺着声音跑去,无可避免的撞到了人。
  撩开布帘光亮袭来,让她抬手挡在眼前。
  陈子萱回头见到她,愣了愣,“咦,刚才还找你来着,你什么时候进去的?”
  徐品羽迅速捂住嘴巴,“我随便逛逛。”
  “我们都还没进去准备呢,什么都没有你逛的是空气啊。”
  她边说着,徐品羽边跑走,“诶,你又去哪儿!”
  徐品羽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陈子萱满头问号的转身,就看到从f班出来的沉佑白,被蔡瑶拦在班门口的一幕。
  陈子萱的第一个想法是,这些人是有多迫不及待,扮鬼的还没进去,他们倒是出来了。
  徐品羽一口气跑上天台,直接坐在了地上。
  心快跳出胸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