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濑很庆幸柳渊不是发的语音，不然他没戴耳机点开很是尴尬，但柳渊发的文字也很让人脸红。
  什么钥匙什么锁什么添点油。
  他又点开柳渊发的图片和定位，和他一个地方。
  柳渊也看到了楚濑共享的地址，他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
  “你也在浔溪？”
  楚濑第一次穿这种衣服，走路都宛如第一次穿衣服的狗，非常拘谨，岑蔚倒是还好，摄影师在教他怎么玩扇子，他学得还挺快。
  楚濑嗯了一声：“我拍结婚写真。”
  柳渊觉得自己聋了：“这么大的事你不告诉我！让我看看我和你距离多远，你看到半山腰那个庙了吗，我在那，我要看看你拍写真。”
  对方嚷嚷得站在一边的岑蔚都听到了。
  楚濑看了岑蔚一眼，小声对柳渊说：“你不是团建吗？跟我不好吧？”
  柳渊提到这茬就生气，“要不是因为交了钱我才不来呢，你不会是不想让我看见你老公吧。”
  你老公三个字非常响亮，岑蔚转头，眉眼微微上扬 。
  楚濑也没脸红，鼻子还是搓鼻涕搓红的。
  这套衣服披风很厚，一点也不冷，还有点热，他压低了声音：“你别乱说。”
  岑蔚听得出楚濑在和谁打电话，干脆地说：“你朋友在哪，我们可以中午一起吃饭，餐厅都是订好了的。”
  那边的柳渊对岑蔚的声音印象深刻，此刻大声起哄：“谢谢楚濑的老公！”
  楚濑受不了了，火速挂断。
  岑蔚还挺感慨：“你朋友真活泼。”
  楚濑看上去实在太独了，虽然谁都可以有朋友，但岑蔚还是很难想象他是怎么和柳渊这种话多活泼的类型相处的。
  一旦动心，又忍不住想知道关于楚濑从前的更多信息，或许和柳渊一起吃饭还能捡点有效内容。
  楚濑看了他一眼，岑蔚眉眼一扫早晨的紧锁，明摆着心情变好了。
  为什么心情好也很好猜，正好一边的助理正在给宣容青汇报进度，还开着扩音。
  楚濑选择营业，微微抬眼看像眼前人——
  “老公，你好像很高兴？”
  第33章
  柳渊找到楚濑的时候楚濑还没拍完照片，他站在摄影圈外边看。
  浔溪这一片本来就庙宇很多，游客大部分也是为了这个来的。
  只是摄影团队选的庙宇不算有名，即便是周末人也不多，正好方便了拍照片。
  柳渊靠在栏杆，看得津津有味。楚濑在他印象里是个格外清心寡欲的人，可能也就是在游戏上有点胜负欲。
  考试永远过了就可以，不用追求第几名。
  特别是每年的大学体测，楚濑跑步都慢慢吞吞，别人起跑的时候冲得老远，他一个人在最后跑得跟散步一样。
  用同学的话说就是这小子心态有点太好了。
  即便柳渊自认挺了解楚濑的，也没想到他居然会胆子大到和第二次见面的人协议结婚，相比闪婚，现在楚濑拍结婚照也没什么意外了。如果不是了解过岑蔚的情况，柳渊也不会在微信里起哄他干脆真的试试。
  楚濑本来就不说爱自拍的人，这么多年柳渊和楚濑的照片除了毕业照就是一些他偏要强求的自拍背景。
  但这样的人手机相册也有几千张照片，三分之一是看上去没什么差别的狗照。
  柳渊围观的时候边上也有游客模样的男女生在围观——
  “那边是在拍写真？coser？”
  “好般配的一对。”
  “怎么出外景，感觉室内的更好看吧。”
  “转过来了，真的好看，我也想拍了。”
  ……
  柳渊也忍不住拍了一张发到了朋友圈——
  我们濑濑拍结婚照，真是羡煞旁人。
  他的朋友圈本来就校友多，没过多久全是评论。
  几个月前因为朋友忽然闪婚和柳渊加上微信的江理雍看到了这张图，认出了是岑蔚和楚濑，点了个赞。
  再看柳渊微信定位和他团建的地方也很近，江理雍发了个微信给岑蔚——
  「昨天和我聊完还是照样回去睡觉了？」
  「今天还能携手拍结婚照，说开了么。」
  这套图不用做什么动作，只要靠一靠就好了。
  山风冷冷，披风很厚，楚濑很满意，摄影师说：“你们能再靠近一点吗？牵个手也可以……呃好像拍不到。”
  一边的助理又给一对新人调整了造型，发现这两个人只要凹造型都很僵硬，又改了策略：“你们随便逛逛吧，我们看着拍。”
  山头的风实在是刺骨，岑蔚和楚濑是再明显不过的情侣装，进寺庙的游客都要多看他们几眼。
  不过另一边也有约拍的情侣，他们这样也不算特别。
  楚濑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拍照？”
  就算现在他被拉入了岑家的家庭群，刷到的都是红奶奶发的自己靓照，很少有岑蔚的。
  有一次楚濑被接到岑家吃饭，看电视的红奶奶还让宣容青找找有没有岑蔚小时候的照片，打算走流程让楚濑看看。
  妈妈表示相册都被岑蔚偷偷藏起来了，她只有岑蔚的一寸照。
  楚濑没有这方面的兴趣，当时也没想到自己还会和岑蔚拍结婚写真，他想：红奶奶那么爱发小视频，最后不要把我和岑蔚的照片做成ppt发上去，太可怕了。
  岑蔚嗯了一声，又好奇地问：“那你呢？”
  “之前……谈恋爱多少会拍一点吧？”
  楚濑回得很快：“不怎么拍。”
  “顶多是一起吃饭拍的吃的东西，还是大财的照片最多。”
  岑蔚：“我也是。”
  楚濑看了他一眼，“你偷偷拍我的狗？”
  男人笑了：“大财都没拒绝我，怎么叫偷偷？”
  他简直不要太满意在小区遛狗被其他业主喊大财爸爸，这个身份很容易让人膨胀，就像现在两个人宽大的袖摆擦过，彼此的手型隔着不了也能感受到，再多走两步手又情不自禁地伸向楚濑，紧扣，嵌入，像昨晚亲吻的那样。
  楚濑没有挣开，或许有镜头拍摄的原因，或许也有他试图说服自己的原因。
  牵着手的人没说话，岑蔚补了一句：“大财把我当爸爸。”
  楚濑和岑蔚偶尔一起遛狗偶尔一个遛。他不怎么爱聊天，大多都坐在一边看小狗社交，即便是这样也有眼熟大财的业主和他唠两句，比如你家狗狗好像很爱叼你家男朋友裤脚，说岑蔚还差点绊倒过，还好没摔。
  又说感谢你老公分享的小狗雨衣，很实用。
  话语里对岑蔚赞不绝口，如果楚濑没见过当初监控里被大财吓得滚下沙发的男人，可能都要怀疑这个别人口中的「你男朋友」和「你老公」是另一个人了。
  这段时间狗都胖了不少，完全是岑蔚溺爱的结果。
  楚濑：“你顶多算……”
  他顿了顿，“大财的干爹。”
  岑蔚微微蹙眉：“为什么？”
  楚濑微微抬眼，他眼里含着笑意，寡淡的气质都被瞬间的狡黠冲淡，“你说呢？”
  岑蔚，楚濑听到了口哨声，转头就看到了站在上面栏杆前的柳渊。
  他瞬间想到对方的调侃，还有上一秒岑蔚欲盖弥彰的找补。
  岑蔚也看到柳渊了，他问：“你们要聊聊吗？”
  楚濑看了看自己被紧握的手，“我们不是没拍完吗？”
  他没喊那两个字，但抬眼的时候唇齿开合无声，分明是刚才故意让宣容青听到力证感情不错的刻意称呼。
  岑蔚别过脸，咳了一声：“别这样。”
  楚濑晃了晃自己挣不开的手，眼里全是揶揄：“你不是很高兴吗？”
  岑蔚摇头：“我没有。”
  刚才岑蔚就逃避了这个问题，借口是前面要到终点了，但现在他们就站在终点，中午的日光驱散了风中的凉意。
  岑蔚根本避无可避，他无奈地垂眼，看向楚濑，他问：“一定要说清楚吗？”
  明明我说永远，你会拒绝。
  他看得很认真，又凑近了一些，身高体型带来的压迫感本来就很强，这样的凑近仿佛鼻尖都要相贴，惹得上面的柳渊啧了一声，想到楚濑深夜的电话，那样的口气又怎么不是心动，楚濑和岑蔚在一起分明比和沈权章一起更有感觉。
  作为目睹楚濑唯二两段感情的人，就算楚濑都跟沈权章分手了，柳渊还是觉得当年沈权章能跟楚濑好上纯粹是楚濑懒得找人恋爱，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又在追求者里挑了个他觉得性价比高的。
  但这种行为和在菜场买菜没什么区别，楚濑不主动，更喜欢喜欢自己多一点的那种类型。
  不过现在很多恋爱都这样，追着追着就喜欢上了，先确定关系再培养感情。
  只是楚濑本来就是一块石头橡皮，乍看表壳坚硬，稍微搓一搓，都能搓出隐匿的情绪。
  现在光下的对视的两个人看上去无论是身高还是体型都不要太配，就算柳渊不是认识两个人的人，都觉得赏心悦目，更别提站在一边的游客了。
  柳渊直接喊：“亲一个。”
  那边的楚濑猛地抬眼，结果撞上了岑蔚的鼻梁，对方微微后退，迅速揽住了他的腰。
  没有亲一个，但拥抱了。
  楚濑就是这么容易被满足，从坚硬化为柔软靠拥抱就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