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嫡谋 第15节
作者:
北木南乔 更新:2024-01-04 16:53 字数:4150
长戈表情有些复杂,瞧见自家少爷第三次将字条拿出来看,看完又塞回胸口,嘴角微微勾起,也不知道在乐呵什么。
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刚才骂他是狗的姑娘应该就是武侯府的二姑娘了。
这姑娘果然不是寻常人啊!
“少爷,咱们还去赌坊么?” 今日杨钺约了滕安之去看马,听说来了几匹好马。
他胯下的宝马是从小养大的,感情深厚,可是前世在比赛中,它莫名发了狂,将他甩下马背,事后查出是有人在它草料里下了药,这一回,他得做两手准备。
“去啊,为何不去?”他今天出门本就是冲着买马去的,刚才在路上听到有人议论上次的命案,所以一时失神差点撞上武侯府的马车。
他杀人是临时起意,但杀人后有仔细清理现场,加上那个地方偏僻,他又没用任何利器,想来官府要查到他头上很难。
毕竟他和那个人从前没有任何交集,他们的恩怨是上辈子的事情。
等杨钺从赌坊回来,路过霓裳阁时又见到了武侯府的马车,心想:女人真是麻烦,买个布料居然用这么久。
长戈见他突然放慢了速度,又看到了熟悉的马车,笑着说:“少爷,听说最近北方来了一批好皮子,要不咱们去霓裳阁看看,也给老夫人选几张。”
“这种事什么时候轮到本少爷管了?女人家逛的地方,本少爷才不去。”杨钺看着兴趣缺缺的样子。
长戈指着站在柜台前的男人说:“也不是啊,您瞧,也有男人去的。”
这一指不打紧,那人回过头来,竟然是赵殷晟。
长戈头皮发麻,正要改口就见杨钺下马朝霓裳阁走了过去,他忙跟上,心里将自己臭骂一顿,怎么眼睛不睁大点呢?这二位要是打起来,又是一件轰动全城的大事。
“杨……杨钺?”赵殷晟看到杨钺露出笑容,上次的事情过后,他一直在等杨钺来道歉求和,可怎么等也等不到,又拉不下脸去求他,因此两人已经有段时间没见面了。
杨钺没理他,扫了一眼没瞧见邵家那个女人,对迎接过来的小二说:“有好看的皮子吗?我家老太太要的。”
杨家老夫人那可是连陛下都要尊敬的长辈,小二当即谄媚地问:“店里确实来了一批新货,镇国大将军府我们掌柜昨日已经送去几张好的了,可是老夫人不满意?”
杨钺哪里知道这个,但借口已经找了,总得圆回来,“嗯,不太满意,还有更好的吗?可别让本少爷知道你们拿次品糊弄我家老太太。”
“哎哟,我们可不敢,杨小爷千万别误会,送去将军府的那些确实是最上乘的了。”
“那她手里抱着的是什么?”杨钺指着赵殷晟身旁的女子问道。
那女子容貌甚美,小鸟依人般靠在赵殷晟身上,一看就不是良家女子。
长戈和那女子的视线对上,立马转开,心想:少爷这是来验货了?
掌柜赶紧跑出来解释说:“那是适合年轻女子的皮毛,毛色鲜亮些,给老太太的是一张虎皮和一张纯银色的狼皮。”
“你的意思是,我家老太太不适合鲜亮颜色的皮毛?还是你以为我们家就没有年轻姑娘了?”
“不敢不敢,您若喜欢这样的,小店还有一些库存,可以拿出来给您挑一挑。”霓裳阁的掌柜是个四十出头的妇人,常年与达官贵人打交道,看出他来者不善,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
“这些我全要了,她手里那些也要。”杨六郎指着柜台上还没收起来的皮毛说道。
“杨六,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赵殷晟忍不住问他,“我到底如何得罪你了,有话明说,别跟个酸儒似的阴阳怪气!”
“哟,是赵公子啊,不好意思刚瞧见你。”杨钺皮笑肉不笑地问:“这女人是你的?”
这名女子是赵殷晟的新宠,之前他迷恋絮儿姑娘,可惜她被人买走了,正巧又遇到了才情样貌皆出色的玲珑,卖身葬父,他一时心软就将人买下来了。
赵殷晟脸色铁青,更多的是疑惑,他到现在也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杨钺,怎么突然就对他冷眉冷眼了?
第38章 晦气
“是又如何?难道你又要跟我抢?” 赵殷晟姣好的脸庞怒气横生,以他的身份,还从没人敢这么欺辱他。
这个“又”字成功点燃了杨钺的怒火,他暗道:果然,赵殷晟果然觉得是自己抢了他看中的人,呵,真是可笑至极。
“我竟不知,你赵殷晟爱美成痴,亏得我以前将你当兄弟。”
赵殷晟缓了缓情绪,放低身段说:“六郎,有话好好说,我又何尝不当拿你当好兄弟?就是我家里的几位兄长关系也没有我们亲密。”
杨钺脸色突变,咬牙切齿地说:“兄弟?以后都不可能是了!”
二楼包厢里,邵芸琅三姐妹凝神听着楼下的争吵,脸色都有些难看。
“没想到又碰上这个煞神了,真晦气!”邵宛妍小声抱怨道。
邵宛茹也不想跟杨钺碰面,“等他们离开后我们再下去,可惜时候不早了,雅集看来是去不了了。”
邵芸琅推开一点窗户,从缝隙里观察楼下的动静,心里疑惑不解,这二人这时候就已经闹掰了?难道赵殷晟后来和柔佳郡主好上是为了报复杨钺?
“这二人以前好的同穿一条裤子,怎么现在形同陌路了?”邵宛茹小声问道。
“他们这样的狐朋狗友,闹掰必然是为了争美人呗,没听见刚才赵殷晟的话吗?真是不知羞耻。”
邵芸琅疑惑,真是这样吗?杨钺会为了一个女人和多年好友闹掰?总感觉不像他的风格,不过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出别的。
“杨钺,你果真要与我过不去?听说这次马球赛本该有我,是你在皇上面前将我替换了的,你可真是好样的!”
“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是别去赛场丢人现眼了。”杨钺神色倨傲,成功激怒了赵殷晟。
赵殷晟握紧拳头朝他脸上砸过来,所有人都以为杨钺会还手,可他竟然站着没动,脸上挨了一拳,嘴角还破了一层油皮。
“嘶……”不少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谁都知道,杨小爷最看重自己那张脸,别说被人打脸,就是一滴水溅上去也会大动干戈。
长戈已经傻了,他以为少爷会接住那一拳头,赵小公子明明打不过他的呀。
完了完了,这回去怎么跟老夫人交代啊?
杨钺傻吗?他当然不傻,不挨下这一拳,他又有什么理由光明正大打回去呢?
他舔了一下嘴角,眼神冰凉,一脚踹向赵殷晟的肚子,然后是雨点般的拳头落下,短短几息功夫,他已经将赵殷晟揍的吐血。
霓裳阁的掌柜吓的直抖擞,赵家仆从也纷纷扑上来护着自家公子,长戈意思性地扯住杨钺,劝道:“少爷,不能再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这句话管用,杨钺现在还不想要他死,抬起踩在他胸口的脚,挑眉说道:“以后见到本少爷躲远点!”
否则他怕自己忍不住提早弄死他!
“杨小爷,您太过分了,我家公子又没得罪您,您怎么能下如此狠手?”赵殷晟的小厮气鼓鼓地问道。
杨钺指着自己的脸说:“他先动的手,就是去了衙门也是本少爷占理。”
邵芸琅关上窗户,看到两个妹妹都一脸惊恐,显然被刚才杨钺打人的气势吓到了。
那可是真下死手的打啊,邵芸琅差点以为他要打杀了赵殷晟。
“他们之间有仇吗?”邵芸琅问道,她以为是自己记性出了差错。
可邵宛茹和邵宛妍同时摇头:“没有吧,以前不是一直好好的?”
“不过听说上回庆功宴后,杨钺在咱们家门口也差点打了赵殷晟,难道那时候他们就已经生隙了?”
“有可能,不是说两人为了争夺一个花魁反目成仇么?”
“真是不知所谓,这二人都不是好东西!”
“晦气的很,这些皮子我也不要了,以后霓裳阁我也不来了,连那种女人都能得到的东西,我们还挑什么?”邵宛妍丢开已经挑好的布料和皮毛,对伺候的小二说:“都拿走吧,本姑娘都不要了。”
那小二本以为会有一笔大单,没想到会因为这事儿泡汤,多番解释无果后只能抱着东西下楼了。
“以前瞧着杨钺虽然不着调但也赏心悦目,今日见他却觉得格外面目可憎,也不知道柔佳郡主怎么会喜欢他?”邵宛妍撇撇嘴说。
杨钺虽然长的好看,可是好看的男人并不少,她们这个年纪还没开窍,看男人的眼光也不同。
像杨钺这种鲁莽冲动的少年,在她们眼里还没有穷书生有吸引力。
杨钺抬头瞥了一眼刚关上的那扇窗,摸了一下嘴角,心想:那女人看到自己凶狠的一面应该就不敢来招惹自己了吧?
杨钺重生后要说怕谁,也就一个邵芸琅了,而且这种怕来的莫名其妙。
他一个大老爷们会怕一个女人也真是见了鬼了。
杨钺顶着一张破皮的脸走在大街上,他故意走的慢,等身后传来马车声,他又故意走到了马路中间。
“让让……让让……”车夫大声吼道,见前头那人听而不闻,扬起鞭子就抽过去。
破风声从身后传来,杨钺偏头伸手一抓,扯住马鞭用力一拽,将车夫拽下马车。
“你……你走路不长眼吗?”那车夫捂着额头爬起来就要冲上去干架,然后看到那人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他。
气焰顿消,车夫啪嗒一声跪在地上,边磕头边认错:“对……对不住,是小人有眼无珠,不知是杨小爷……”
马车里,柔佳郡主一听“杨小爷”这三个字就来了精神,推开车门用扇子遮面,轻轻瞟了杨钺一眼,然后冲车夫骂道:“你这贱奴,赶个马车都不会,回去就给本郡主滚!”
杨钺一见是她,顿时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暗道一声晦气,跳上马背骑着马儿跑了。
柔佳郡主刚才在路上听说杨钺和赵殷晟打起来了,一路追赶过来,没想到一句话都没说上他就跑了。
真是气人!她迁怒于车夫刚才得罪了杨钺,瞪了他一眼,对身旁的侍女说:“回头砍了他的手,挖了他的眼,让他不长眼!”
第39章 新衣
邵芸琅三姐妹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什么也没买到。
在二门外遇到了刚回来的邵宛卿,一身淡紫色胡服,头发扎起了高马尾,戴着一顶银色的花冠,看起来有种别样的美。
京城双姝,美貌是毋庸置疑的,邵宛卿能得此名号不仅因为她的美貌,还有她的才德,文能吟诗作对,武能骑马射箭。
世人称赞她既有武侯府的豪迈,又有书香门第的婉约,这样的女子自然倍受追捧。
邵宛妍亲热地跑过去,挽着邵宛卿的胳膊笑道:“大姐姐,你今天这身胡服可真好看,我也要做两身。”
邵宛卿最近在忙着练球,姐妹之间来往的少,见到邵芸琅跟两位妹妹一起回来,难掩诧异神色。
“二妹妹今日出门了?”
邵芸琅笑道:“跟着两位妹妹出去逛逛。”
邵宛卿将惊讶收回来,笑着问: “那怎么空着手回来了,还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邵宛妍噼里啪啦将遇到的事情说给她听,气呼呼地说:“哼,那个杨六郎真是无礼,这种公子哥竟然还有人喜欢,真是瞎了眼!”
邵宛卿低声呵斥道:“四妹妹,小心祸从口出。”
这话要是传进柔佳郡主耳朵里,免不了又是一桩是非。
“不理他就是了,你们今天就只去了霓裳阁?”她将目光落在邵芸琅身上,温和地问:“二妹妹有喜欢的东西吗?也是我疏忽了,该给你添置些衣裳首饰才是。”
邵芸琅摇头:“不必,没适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