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安目光微转，随即扬起了嘴角笑，“......好吧，我会努力的。”
  “这不是什麽难事，我会帮你的，”看见她的表情，银森认真的神情有些绷不住了，妥协似的耸耸肩，“好了，去坐着吧，可以吃饭了。”
  被赶出厨房的莉莉安坐在餐桌边，掏出了口袋里那一张小纸条，仔细钻研了起来。所以银森端着盘子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莉莉安拿着笔抵在脸颊上为自己戳出了一个小酒窝，全神贯注在一张小纸条上，不断地写着什麽。
  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随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语气调侃，“洗手吃饭了，作业等会再做。”
  莉莉安听话地端正坐姿，把无关的东西暂时放到一边，却有些无奈地笑了，“这不是作业，我也不是学生。”
  银森坐在对面笑，却带着认真，“考虑得怎麽样了，我的建议？”
  虽然笑着，却很郑重。莉莉安深呼一口气，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我不需要，银森。”
  银森面上虽然没有太多惊讶，却也还是失望的。轻轻地摇了摇头，银森叹了一口气，“这是一个错误的答案，莉莉安。我罗列了很多的事实，也给你看了现在高中的教学课程和教学目标，你知道你是需要的。”
  这是一个完全从她的角度出来、彻底为了她好的建议，莉莉安在心里知道这一点。但是——莉莉安在银森的目光下微微抿唇，“银森，我非常赞同并且支持你去学校担任教师，即使你是去纽约其他区，我也可以照顾好自己。”
  “我总是可以照顾好我自己的，你不需要为我担忧或者操劳我以後的生活，”看出银森那呼之欲出的不赞同，莉莉安及时抬手制止，“我们换个话题吧，不然又要吵起来。”
  也许这种说法冷静到了无情的程度，好像一下子就把两个看起来相依为命的人给分割到了两个不同的世界。莉莉安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冷漠，好像一个捂不热的石头。对银森，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需要的时候就说自己害怕想要依靠，不需要的时候就强调个体的独立性......吃完饭以後，莉莉安对着那张破解不开的小纸条，有些心不在焉。
  电视机随便挑了一个频道就任由它在那里自说自话，灯光明亮地照耀下来，纸条上的每一个字都相当清晰，可是映在莉莉安眼底却是一团乱麻。莉莉安径直起身走向厨房，拿出下午用自己赚到的钱买来的水果，洗了洗切了切，装好盘端到银森房门前，乖乖敲门静静地等。
  那副乖巧又讨好的模样，银森无奈地戴上眼镜，看见她递给自己的纸条，推了推眼镜，“这是......填字游戏？”
  长发落在肩上，家中一身休闲，莉莉安点点头，“最後这个我解不出来，就靠你了。”
  “想斯塔克了？”银森拿起笔就开始解，一边写一边用开玩笑的语气。
  填字游戏——就是当初无聊的时候，或者说斯塔克无聊的时候，见她知识面如此浅薄，所以特意整出来扬言要教会她多方位思考的小游戏。但是对莉莉安来说，这段经历却不怎麽美好。被斯塔克敏锐地发现了她词汇量不足、与现代化无法接轨的现象之後，他就愈发得寸进尺了。现在每天她看到报纸後面那种填字游戏都会本能地忽略过去......谁知道这些日子过去了，某人却再次故技重施。
  莉莉安扶额叹息。
  “也许应该说，是他想我们了。”而且最後那个空格还要一个高级知识分子的帮助，一定是算准了她一个人解不出来。
  有银森的帮助，一切的问题都迎刃而解。
  接过他递过来的标准答案，莉莉安撇撇嘴，沉吟片刻然後认真问道，“你想要和他讲电话吗？我可以把这个难得的机会让给你。”
  银森笑着，眼角露出些许皱纹，“我觉得，你主动找他，他会更开心一点。”
  “你确定吗？”莉莉安无奈接过他递过来的无线电话，耸耸肩，“我只是觉得会被他教训一顿，至少他肯定不会骂你。”
  盘起腿坐在专属的小沙发上，莉莉安怀里抱着抱枕，腰杆挺得笔直，长发落在身後，听着耳边传来的电话声，莉莉安眨着眼睛，显得异常纯良。
  标准地响过三声之後对面就接通了，既不会显得急切，也不会让人久等。
  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优雅舒缓的英伦腔，仿佛一瞬间重重地击中你的心脏。
  莉莉安微微愣住，眨了眨眼睛才反应过来，即使对方看不见她也还是在电话这头扬起了一抹礼貌的笑容，“啊你好，我找托尼·斯塔克，这是他的手机没错吧？”
  “失礼了，我的名字是莉莉安，如果斯塔克先生有时间的话能让他接听一下吗？”莉莉安抱着抱枕，一下一下不自觉地戳着，长睫微敛，落下一片小小的阴影，“当然，如果他在忙的话，我下次再联系也可以。”
  “请稍等片刻，”贾维斯的声音如同山涧清泉，缓缓从人的心上淌过，那边似乎传来了什麽声音，随即贾维斯彬彬有礼道，“抱歉让你久等了，已经连接了先生——”
  莉莉安口中的“谢谢”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耳边的电话停滞一瞬，托尼·斯塔克的声音便清晰地传来，带着独有的、稍显张扬的懒散，“你好？请问是哪位？”
  还夹杂着些许嘈杂的声音，他似乎穿行在人群中，很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