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自救靠美食 第40节
作者:
弄雪天子 更新:2024-02-10 15:44 字数:4302
“师父,您看看我,我根骨很不错的,华山剑派的好几位高手都说,我这根骨能同他们最优秀的那一拨弟子相比,哎,倒霉就倒霉在有个当官的大哥……我怀疑很多武林高手都把我也当官府的狗腿子了,哪怕我资质再好,他们也不肯收我入门下。”
刘星一脸的委屈。
“这可太冤枉,弟子真的是一心向明月,当年我哥威胁我,说要是我不参加科举就打断我的腿,我也没去考那劳什子的秀才。”
雷氏:“……”
以后阿弟再揍小叔子,她一定不拦着,还要帮忙递擀面杖。
此时此刻,九爷已不知何时混入人群消失无踪。
像他这样的老江湖,别看一副硬骨头,清高自傲,但审时度势的功夫也是一等一,要是没有这点本事,等不及他成名,就已同千千万万的普通江湖人一样,消失在这茫茫江河湖海中。
孙晓眨了眨眼,转身寻了个石墩坐下,一边往嘴里灌各种调理伤势的药,一边看看顾湘,又看看刘星,心里到觉得,自家大哥想通过刘星,让刘子明欠个人情的打算,恐怕至少有一半要落空。
刘星刚才还满心满眼都是那个九爷和孙晓,这会儿却都顾不上,只一脸忐忑地盯着顾湘。
“师父,要不您看看我的骨相,当真是千里挑一,很难得的。”
顾湘思索片刻,十分认真地道:“你的资质并不好,只能说还算合格,像你这类自小衣食住行都算丰足,根骨养得堪称健壮的孩子,又未曾太过怠惰,多少有锻炼过的少年郎,很少有人资质特别坏。”
“我师门收徒看品性,看心性,看缘分,到不太看重根骨。”顾湘叹气,“但你不是我们师门的选择。”
刘星脸色微变:“我很诚心,无论什么条件,只要能让我学到真正一流的武功,但凡我做得到的,我都答应,我做不到,那我也会努力去做。”
顾湘怔住:“……你一个好好的富贵公子,为何这般想不开要学武?我是生于山村,长在田野的人,都吃不了那等苦,何况是你?”
刘星还待继续恳求,雷氏却是一把揪住他,拖着他与顾湘等人行礼告辞。
“不许纠缠人家小娘子,再胡闹,我非让你大哥再打你一顿板子。”
“嫂子,你不懂,这是我的机缘……”
雷氏无奈,她有什么不懂,刚刚挑夫送货的那场面,她也看在眼里,又岂是只有刘星这小子眼红心热,便是她,也是难得心潮荡漾,连多年的苦楚都暂时忘却。
可阿弟这些年一直树敌极多,他那样的性子,不知多少人深恨他,只要找到一点机会便要趁机将其咬死。
雷氏多年来时时有力不从心之感,现在即便不觉得顾家小娘子是坏人,却也不敢轻忽大意,别说人家根本不肯接纳刘星,就是同意,她阿弟也不会应许。
顾湘眼看雷氏拉着不甘不愿的刘星上了马车,孙晓回头看了看顾湘,沉吟片刻,并未开口,只是笑了笑,也追着马车而去,小小地吐出口气,低头淘干净米,略加一点糖调拌匀称,顺带着抓出两条鲜活的石斑,开膛破腹去鳞片,抽出鱼骨,配上葱姜蒜黄酒,细细腌制。
鱼骨也有用,两面稍稍煎烤,放足了水熬煮,一直熬到奶白的鱼汤咕嘟咕嘟地泛出莹润动人的色泽来。
一股子鲜味从慈幼院的围墙上往外飘,道边好些步履匆匆的行人本就腹中空空,正是饥饿之时,让这股子味一熏,登时就迈不动脚,恨不能直接上手去挠门。
待到鱼汤里下米,小火慢煮,鱼汤的鲜甜里渐渐化入五谷杂粮的清香。
这才是人间烟火,谁也挣脱不得。
鱼肉煎过,轻轻滑入开了花的米粥中。
老狗躲躲闪闪地后门绕进来,让这香味一冲,口水狂流,差点忘了正事,赶紧多吸了两口气,拍一拍胸口,才左顾右盼,跟做贼一般轻声道:“顾厨,您怎么不答应那小子,先把他忽悠进门,再找借口拖住他们一家子就是……我还不信了,刘子明丢了弟弟,还能有心思办差?他那差事对咱们要命,对他可不算什么,都在外面晃了一年多,多一个月,少一个月,又能怎样!”
都是当大哥的人,谁不知道谁?
老狗这辈子最操心的就是家里那几个弟妹,长兄如父,他没了爹,老娘又担不起事,这些年是又当爹又当娘,真把几个弟妹看得比眼珠子都珍贵,要是有人挟制住他们家二木,老狗觉得,自己就真成了人家案板上的大肥肉,人家要咱怎样,咱就得乖乖听话。
第六十八章 骗鬼
顾湘眨了眨眼:“唔,这不是咱的戏本子也没演成,我念头不通达么?再说,我准备了不少好东西,这要用不上,多浪费?”
老狗:“……”
顾湘咳了声,笑道:“开玩笑的。不过刘子明可是世所公认的顽固倔强。”
恐怕有点被害妄想症。
“我们要吃相太急,万一把他吓跑了,那就只能冒着弩箭齐发的风险,拦路剪径啦。”
老狗:“……”
顾湘漂亮的眼睛闪着微光:“若我们将刘子明劫入山寨,据险固守,那当地官府能调动的最近的兵马只有咱们勇毅军,唔,勇毅军被迫放弃工程,来救钦差,那不能按期完工的责任,说什么也不能让勇毅军来背嘛。”
“只要没人把劫匪和勇毅军联系到一起,这主意很行啊。”
顾湘笑眯眯,“那位钦差的仇人很不少,不如……”
老狗赶紧扑过来阻止,简直要给顾厨跪下:顾厨肯定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儿,瞧瞧脑子里这想法,简直吓死个人。
顾湘也就是说说。
事实上,就在刚才那些挑夫来送货的瞬间,她忽然想出了一个有趣的主意。
既然系统商城售卖的‘假面舞会’玩法可以设计,她何不来一场大的,大到让这位钦差,想走都走不了!
可惜,她手里的系统花样再多,也是美食系统,若它是建筑啊,基建一类的系统该多好。
有后世基建的速度,河堤恐怕三日就能修好,又哪里用得着这般苦心筹谋?
老狗看着顾湘此时的眼神,一时心里也是一静,这么长时间的忧心烦躁,都仿佛慢慢散了。
……
“胡闹!”
刘子明回到驿馆,进门赶紧从桌上翻找了一盘点心果子,一口气吃了七八块糕点,这才缓过点劲。
今日同当地的官员纠缠了大半日,又四处巡查河堤,累得腿脚都细了,饿得是前胸贴后背,本来还能忍,结果回来途中路过一家好似是慈幼院的地处,院内饭香袅袅,他一闻到就受不住了,脑袋晕眩,忍不住从马车上下车,门前徘徊许久。
实在是以他的身份,真不好去打秋风,这才勉强让那登门蹭饭的想法,就老老实实,乖乖巧巧地当个想法。
只是闻得到吃不到,就越发饿得慌。
尤其是还看见两个小女娃蹲在门口在喝粥。
刘子明在老家时就爱喝粥,也会喝粥,只远远地闻到一丝味,再看粥米挂在勺上的模样,他就是知道这必是从选米到熬制,每一个步骤都十二万分精心的好粥。
回到驿馆,却是不能指望驿馆的厨子,给他好好做一锅很需要费时费心的粥,只能先拿点果子点心充饥,不光如此,他还得饿着肚子继续听自家白痴弟弟的疯言疯语。
“用武林高手送货的隐秘门派?呵,骗鬼呢!”
刘子明嗤之以鼻,“也就是你这种毛孩子会信,我敢打包票,这如果不是别有用心之徒,就又是一波盯上你坑蒙拐骗的落魄江湖人。”
“你说的那些,很难做到么?”刘子明冷笑,“所谓铜缸,障眼法而已,拿木桶镀上一层铜皮,你能分辨得出来?至于装满了酒?看着像是满缸,其实只有最上面少少一层罢了,底下都是空的,这等小机关也就能哄骗你这样的白痴,换个有江湖经验的,绝不会信!”
“还什么银鳞,还什么新鲜果子?都是幻术戏法,前月我还见过有法师能去天宫摘李子,那李子难道真能是从天宫摘来?再说,你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笨蛋,真能分得清是银鳞,还是河里抓的大鱼涂了色?”
刘子明一阵疾风骤雨地呵斥,骂得弟弟满眼线圈,哑口无言,心里才痛快些。
刘景却是满脸憋屈,可心里也一阵一阵地犯起嘀咕。
他这些年虽对习武痴心不改,但受骗上当的时候多了,心中也就渐渐清明,知道自己表现得急切,在那些江湖骗子眼里是个香饽饽,谁都想恶狠狠地咬上一大口。
“荔枝我总归还是认得。”
刘景小声嘀咕了几句,心下依然想要习武,但那股子急切却是暂且稍作收敛,这些年他已经明白法不轻传的道理,名门正派收弟子都要再三考验,他就是想,也急不得。
说是急不得,却还是闷闷不乐。
刘子明摇摇头,不去看弟弟的苦脸,起身去内室,只到门前却被陈嬷嬷挡在门外。
“夫人在礼佛,郎君且先去用膳吧。”
他蹙了蹙眉,却不多言,自顾自回书房,只让人送上两个炊饼一碗粥米便是。
虽说如今他还是但凡出门就带着妻子,可这已经有两年的工夫,两个人再没有凑到一处好好说说贴心话。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本来亲近得如一人般的夫妻,说生疏疏远,就生疏疏远起来。
却道刘子明心中郁闷,又见自家弟弟恐再次些江湖骗子盯上,便打算加班加点把安城的差事办完,赶紧启程赶赴下一站。
一边想,刘子明一边命人准备启航事宜,却不想,命令吩咐下去,隔了一日,管事阿文便带着一脸又是惊恐,又是疑惑的表情来回话:“……郎君,咱们恐一时,一时走不了了。”
刘子明一怔。
阿文是他身边的老人,从他做官起就在他身边侍奉,稳重踏实,办事麻利,到还真少有这般惶惑的时候。
刘子明看他腿肚子都在发抖,一时也没训斥,反而给他倒了杯茶,让他缓缓。
阿文却是一口气把茶和干净,就拖着自家郎君上车,一路狂奔,奔到码头前。
下了车,刘子明举目远眺,嘴唇瞬间抖了抖,骤然后退了好几步,揉了揉眼睛,小声道:“阿文,你看到什么了?”
阿文苦笑:“郎君,您恐怕没有做梦。”
码头上多出三艘巨船。
他们的官船足有三层,长七丈,在本朝的官船中算是最大的那一类,眼前的巨船,每一艘都要比官船高出三倍,长出五倍去,如此庞然大物,让人一见心惊。
不只如此,这六艘船,船身银光闪闪,竟像是一块块的银子铸造而成。
第六十九章 来了
只银子造船这等事,先不说有多奢侈……银船又是如何才能浮于水面之上?
三艘船船头接船尾,连成一片,乍一看遮天蔽日,整个渡口都被锁死,如今他们就算想走,官船一时似也难出去。
况且,如今他没弄清楚情况,又怎么敢走?
刘子明目光沉沉,心跳如擂鼓,勉力把眼底的恐惧藏起,阿文却是被自家郎君揪得胳膊都要肿了一大块。
不少行商,客船的乘客举头张望,看得目瞪口呆,一时间是人心惶惶。
刘子明深吸了口气,沉着脸招呼小船过来,点了自家的家丁划船,准备过去探探情况。
阿文一把把人给搂住,死死抱着不撒手。
“郎君啊,小的上有老下有小,您老人家就看在我老娘还奶过您两年的面子上,千万别害小的!”
刘子明挣了两下没挣脱开,事实上让管事一阻拦,他这心里的害怕也开始翻腾。
最近这天下可不太平。
因为忻州等地的乱臣贼子,他这一趟公差都不安宁,一路走来数次改道,在京城时,入目皆盛世,一离京,却感觉到一股子浮躁的紧迫,过山过河都有强梁剪径,仿佛那繁华就是一吹即破的虚幻泡沫一般。
此时此刻,面对如此一艘泛着冷冰冰光泽的巨舰,他第一眼看去,就心生恐惧,觉得这是水面上的无敌霸王,至少他便不愿意在水面上遇到这样一个庞然大物。
一迟疑,就见那大船上有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