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基地里的暖气开的太足，又或者她带妆时间太久，洗完出来，江晚感觉脸上干得像要裂了一样难受。
  她想了想, 撕了一袋涂抹式泥膜。
  江晚有睡前喝牛奶的习惯, 这个习惯从小时候一直带到现在，严重到不喝就睡不着。
  她每回出门都会往包里装够即食的便携奶, 倒进杯子热一下就能喝。
  结果这次, 她把手伸进去，摸了个空。
  江晚动作顿了半秒, 来回反复摸索，夹层里还是什么都没有。
  刚好，杨嘉嘉的又一连串新消息发过来。
  【嘉嘉：对了, 那你房间在几楼？旁边住的是那个长头发的美女姐姐吗？】
  【嘉嘉：fire和小清清呢……[搓搓手]】
  【嘉嘉：啊！！】
  【嘉嘉：完了，晚晚，你的牛奶忘记塞你行李箱里了。】
  “……”江晚打字。
  【没事，他们茶水间应该也有牛奶。】
  【我住三楼，qing和其他人住二楼。】
  她犹豫半秒，还是继续发送。
  【长头发姐姐在对门，fire在我隔壁。】
  然后无视不断轰炸过来的问号和新消息，江晚开门，踮着脚溜了出去。
  她的目标很明确，趁着程星燃跟一队其他队员都还在会议室里复盘，速战速决，赶紧搞一杯热牛奶，然后回房间。
  茶水间就在会议室的对门，一楼大厅里没有其他人，江晚放轻脚步，猫儿似的闪身进去。
  但她找了一遍，没发现即食牛奶。
  只有冲饮式奶粉。
  也行吧。
  她看了看，找到旁边外表看上去像是烧水壶的器具，打开接满水。
  “滴滴滴——”
  按下开关的瞬间，“烧水壶”上方红灯狂闪，警报长鸣。
  江晚吓了一跳，赶紧又去按了一遍开关想关掉。
  “嘟！”
  安静了。
  她送了一口气。
  半秒后，“开水壶”再度用更大的声音“嘟嘟嘟——”
  江晚：“……”
  她把手捂上去，试图用物理攻击让这玩意闭嘴。
  跟特意和她做对似的，“开水壶”一边叫，另一头还开始向外滋水。
  下一秒，背后的推拉门开了。
  门外传来辉哥的喊声：“什么情况啊，小燃，谁在里面？”
  然后她听到程星燃回应：“没事。”
  江晚浑身僵住。
  脚步声一直走到她旁边。
  “我……”掌心下面捂着的器具还在嘟嘟嘟叫个不停，江晚从盖子上的反光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
  脑袋上顶着兔耳朵束发框，头发乱得毛茸茸。
  脸上糊满绿泥面膜，只有眼睛和嘴巴是三个窟窿。
  江晚试图用低头的方式把脸藏起来：“我不知道这个开水壶怎么突然就……”
  程星燃伸手过来，她飞速退后让开。
  前者连着按了几个键，那东西终于消停了。
  江晚趁机往他背后挪，挪了半步，程星燃转身。
  看见她的模样，眉梢挑了一下。
  江晚：“……”
  江晚硬着头皮，一时间不知道该先解释她这幅打扮还是先解释被她搞得乱七.八糟的现场。
  片刻安静，程星燃转回去，把她灌的水倒了。
  江晚嘴唇动了动，话音还没发出，面前的人问：“想喝什么？”
  她一愣。
  江晚赶紧回答：“牛奶。”
  程星燃“嗯”了一声，从柜子里取出奶粉罐和糖。
  茶水间里只剩下机器运作的嗡嗡声。
  等待的时间里，江晚没忍住偷偷抬眼瞄他。
  程星燃比她高了整整一个头，身形非常优越，宽肩窄腰，但并不削瘦，很挺拔。
  此刻换了一件新的衬衫，略低着头，在他摇晃杯子时，流畅的肩臂线条若隐若现。
  江晚看了半晌，怕自己的视线太明显，耷拉下睫毛。
  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递到她眼前。
  上面还漂浮了一层薄薄的燕麦碎。
  江晚捧住杯子：“谢，谢谢。”
  温度刚刚好，不至于烫到。
  程星燃像是笑了笑：“早点休息，晚安。”
  然后拉开门，回了会议室。
  感觉像是很久，实际上在茶水间一共也不过几分钟功夫。
  江晚回到房间，抱着杯子小口小口地抿。
  桌上摆着手机，里面杨嘉嘉的消息已经刷屏了。
  江晚的目光虚虚落在屏幕上，其他什么字都看不进去，只能见到一个又一个fire。
  直到把一杯奶喝到了底，她抬手摸了摸耳朵。
  可能是被热气蒸到了，直发烫。
  江晚盯着杯子，抿起唇想笑，猝不及防扯到脸上早已经干掉的面膜，咔地一下裂开一道缝。
  “嘶……”
  她痛呼，忙不迭搁了杯子跑进盥洗室洗脸去了。
  -
  翌日早晨。
  江晚下楼的时候，基地里静悄悄，只有一楼餐厅里有细微的动静。
  住家生活阿姨刚准备好做早餐的食材，看到她，有点惊讶：“你是……”
  “我是新来的，阿姨好。”江晚跟她打招呼，“叫我小晚就行。”
  “噢，好好，小晚。”阿姨笑眯眯，“我给你弄早餐，吃面条还是蒸糕？”
  江晚想了想：“蒸糕吧，谢谢。”
  阿姨：“不客气哦。”
  桂花红糖蒸糕端上来，香气扑鼻。
  每天拿速食饺子和面条对付早餐的江晚食指大动，搓手准备好好享受一番。
  她刚吃了一口，辉哥和赵经理一前一后下楼：“小晚。”
  江晚叼着蒸糕转头：“辉哥，赵姐，早上好。”
  “早。”赵经理眼睛弯弯。
  辉哥对她颔首，说：“吃完来一趟会议室。”
  他顿了顿：“有一些……关于小燃的事情要跟你讲。”
  江晚一愣：“噢。”
  两分钟后，她敲响了会议室的门。
  辉哥刚倒好温开水，椅子都没来得及摆，见到她怔住：“早餐吃完再开会，不急这——”
  面前的人已经疾步冲了过来。
  辉哥：“一小会儿……”
  江晚端起水就往嘴里灌，总算把堵在嗓子眼的蒸糕吞了下去。
  一口气喝下半杯，她才缓过来：“我吃完了。那个……是关于他的什么事啊？”
  辉哥：“……”
  一旁的赵经理笑着帮她解围：“坐吧，早点开始早点结束。”
  “噢。”江晚后知后觉有点不好意思，在她拉开的椅子坐下。
  辉哥想想她的惊人简历，斟酌了一下用词，把程星燃那份病历递给江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