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而且我本来也不跟他们在一个户口本上，要不是奶奶……”秦争顿了下，“她这几年也没怎么管我死活啊，还真把我当成机器人了，需要时才开机。”
  “秦小争，已经快十一点了，再废话我就把你踹出去。”祁尚道。
  生气归生气，但别以为他没看出来秦争是在扮小可怜。
  秦争早就不会因为父母生气难过了。
  他都陪着演了这么久，结果这家伙还没完没了。
  “那我们换个问题吧。”
  祁尚道：“在我的耐心耗尽之前，你最好老实一点。”
  “哥，我们都同床共枕了。”秦争扯了扯祁尚袖子，“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个名分？”
  “你想什么呢？”祁老师高不可攀冷漠脸，“都这样了你还没有名分，难道你的想法不应该是这家伙不拒绝不负责不主动，果然不是良配。”
  “祁尚，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秦争不满道，“我要开始发疯了，一哭二闹三上吊那种。”
  “那你疯吧。”祁尚也跟着秦争演，“我会认真看的。”
  秦争眼圈瞬间红了。
  “你演戏是我教的，秦小争。”祁尚道。
  秦争气哼哼：“万一我是真伤心呢，祁老师，你这样真的会失去我！到那个时候，你就会后悔莫及。”
  祁尚笑着逗秦争：“真的吗，我不信。”
  “渣男，你没有心！”秦争拿脑袋撞祁尚，还舍不得用力。
  “喜欢我这样没有心的渣男是没有前途的。”祁尚拍了拍秦争脑袋，影帝演技再次上线，长吁短叹，“秦施主啊，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秦争哼一声：“口是心非的男人，我才不相信你舍得失去我。”
  “相信我，特别舍得。”祁尚关了灯，“睡觉吧，梦里什么都会有。”
  祁尚越是这样说，秦争越清楚自己在祁尚心里的特殊性。
  唉，秦争轻轻叹息，祁老师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无论什么拒绝方式都没用，他就是个必须把南墙撞榻的倔种。
  “祁尚哥哥，你辛苦了。”
  “无缘无故又作什么妖？”祁尚不解。
  秦争哈哈乐两声，心想，可怜的祁老师，怎么就被他这个小混蛋盯上了呢。
  换个角度思考，他俩还是挺般配的，秦争继续傻乐。
  祁尚无语，他刚才怎么就没把秦争踹出去，心软真是一个无法战胜的弱点。
  顶灯关闭后，房间瞬间暗下来，只有墙角的夜灯散发着柔和的光亮。
  “今晚肯定会做噩梦。”秦争捏着嗓子，可怜巴巴道，“他们都会在梦里欺负我。”
  祁尚：……除了在父母那里受了点气外，秦争什么时候受过欺负。
  他还演不完了，但他该死的又心软了。
  “祁尚哥哥？”
  “快点睡觉，没人能欺负你。”祁尚轻声说。
  就算是亲生父母也不行，祁尚想。
  他还以为过了几年，秦争都二十岁了，秦家那对夫妇能有些改变，果然还是他想多了。
  有的人，是真的很欠骂，虽然根本骂不醒。
  “祁尚。”
  祁尚根本不想理秦争，假装自己已经睡着，过了会，他才听见秦争小声说了句：“晚安。”
  房间里恢复了安静，墙里的鱼儿们在黑暗中自由自在游动，床上的人也沉沉坠入梦乡。
  大概是做了个很美好的梦，秦争的嘴角微微翘起，裹着被子往祁尚在的方向滚了滚。
  床头的闹钟准时响起。
  祁尚一睁开眼睛，正对上秦争灿烂的笑脸，思绪停滞了两秒：“你是打算把我吓醒吗？”
  “我刚才照过镜子了，依旧年轻貌美。”秦争眨眨眼睛，“祁尚，早安。”
  “早。”祁尚问，“念念醒了吗？”
  “没有吧，我等会问问祁微雨。”
  祁念作息比大人们规律多了，祁风和祁微雨通宵写完论文交给导师，眼下一片青黑，行动异常迟缓，这会儿正打算去补觉。
  只有祁念早睡早起，开始咚咚咚敲秦争和祁尚的房门。
  “小叔，秦叔叔，你们醒了吗？”小朋友的音调略显尖锐，“太阳已经好高好高了，大人们都是懒虫。”
  秦争小声跟祁尚说：“我们都要不出声，怎么样？”
  “不怎么样。”祁尚抬起下巴，示意门锁的方向，“你忘记昨天念念录了指纹吗？”
  “养孩子真辛苦啊。”秦争感叹，“连个懒觉都没法睡。”
  祁念听见了秦争的声音，趴在门上说：“叔叔们是懒虫。”
  祁尚打开房门，秦争在他身后说：“大人们的苦你这个小幼崽还不懂。”
  祁念根本没听秦争说了什么，门一开，他像个小炮弹似的，直直朝秦争冲过来。
  秦争一把提起祁念扛在肩上：“像个皮猴子一样。”
  “对呀对呀，就像秦叔叔一样。”祁念眼睛笑成弯月，面对如此肖似祁尚的一张脸，秦争实在是什么脾气都提不起来。
  被放下后，祁念抱了下祁尚，在他脸颊亲了两口：“小叔，早安。”
  然后他又过去抱秦争，让他低下头，同样是在两侧脸颊各亲一口：“秦叔叔，早安。”
  秦争给祁念挤了牙膏，笑着说：“你还挺会端水。”
  “爸爸妈妈也这样说。”祁念永远是笑眯眯的样子，“念念超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