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铭顺八成是看中了对方，脸上并没有任何不耐烦，难道大度地说道：“第一次都这样，下次有经验就好了。”
  男生听到这话，长长地松了口气，然后转向楚非跟林一泽，连连说着抱歉。
  林一泽抱胸仰着下巴，对对方的抱歉不太在意的模样。
  楚非朝对方笑了笑，说道：“没关系。”
  这场戏是校园恋里的重中之重，本来就是晚上开拍的，李铭顺本来打算如果效果不好，就拍一整晚，虽然比较顺利，但是这几场戏下来，也拍到了凌晨两点。
  晚上寒气重，楚非裹紧身上的外套进了商务车，紧接着林一泽穿着一件皮夹克也上来了，一屁股坐在了他旁边。
  空调早就打开了，一阵阵热气在车内聚集，楚非拢紧外套的手放了下来，诧异地问道：“林总，您是不是上错车了？”
  林一泽感到热，伸手将外套脱了下来，随手扔给了刚上车的黄小雨。
  黄小雨跟前跟后地跑了一天，现在正是人困马乏的时候，她打了个长长地呵欠，替林一泽解释道：“林总今天自己开车过来的，回去之后要半个小时，他不想开了，干脆坐我们的车。”
  楚非听完没说什么，拍电影前前后后所需要的费用都是林一泽来出，妥妥的大爷，就算他把自己撵下车都不过分，更别说蹭车了。
  黄小雨坐在前排，两人并肩坐在后排，没有交流的意思，各自靠在一侧的车窗上闭目养神。
  楚非盯着面前的车玻璃，b市虽然算不上国内数一数二的一线大都市，但是也算规模不小的二线城市，此时此刻依然可见璀璨灯火，车子匀速前进，他对外面的灯火不感兴趣，视线不受控制地看着玻璃上的身影。
  林一泽的头仰靠在座椅的靠枕上，脸冲向车窗，双手抱胸，一动不动。
  因为时间太晚，他穿的还是拍摄时候穿的那一身，穿着紧身牛仔裤的双腿微微分开。
  楚非知道自己的视线在他身上的时间太长了，他缓缓地闭上眼睛，将自己复杂的心思一并压在心底深处。
  半个小时之后商务车停了下来，楚非差一点要睡过去，此刻清醒了过来，黄小雨此刻懒洋洋地站起身来，“楚哥，到了，赶紧回去睡觉吧，明天我们还是七点出发，顶多能睡四个小时。”
  没有演员喜欢拍夜戏的，如果第二天没什么戏份还好点，可以补一觉，像这种一大早就有戏要拍，简直就是要人命。
  楚非不属于一般演员，他属于无业游民太长时间终于忙碌了起来，有一种特别充实的感觉。
  他站起身来，下了车，对连连打呵欠的黄小雨说道：“你也是，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
  进电梯上楼，林一泽一直同行，楚非尽量忽略对方的存在，到了楼层，他拿出钥匙开门，林一泽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累吗？”
  楚非遵循本能转过身去，微微张着泛红的眼睛看着林一泽，大脑迟钝了两秒才反应他说得是什么。
  楚非假借找钥匙低下头，说道：“不累。”
  找到钥匙之后他发现林一泽往自己这边迈了一步，两人之间比平时的社交距离近了一点。
  楚非下意识地想要退后，但是又觉得不礼貌，只好站在原地，还算客气地问道：“林总还有什么事吗？”
  林一泽看了他一眼说道：“戏尽快拍完是为了省钱，多一天就有一天的花费，虽然我第一次拍戏当投资人，但是这样的道理我不是不懂。”
  楚非不知道他为什么大半夜跟他说这个，水润带着淡淡血丝的眼里滑过一丝迷茫。不过还没等他说什么，林一泽继续说道：“不过我既然有心投资电影，早就对这些做好了预算，多一天也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
  可能是今天晚上拍了夜戏，楚非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林一泽在暗示什么。
  此时林一泽淡淡一勾嘴角，手指上挂着的钥匙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他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说道：“好了，不打扰你了，赶紧回去睡觉吧。”
  说完先自己一步开门进屋了。
  楚非一直在琢磨林一泽的话，直到洗完澡钻进柔软的被窝，楚非才隐约想明白一点，他喃喃自语地说道：“林一泽的意思该不会让我明天请假吧？体谅我，关心我？”
  未完全吹干的头发有点湿，刚才吹的时候没感觉，现在热气都跑了，他感到后颈有点冷。
  楚非一边抬手捋头发一边摇了摇头，他无缘无故关心自己干什么，他更觉得对方是在给自己敲边鼓，让他最好不要拖慢拍摄进度。
  楚非打了个长长的呵欠，他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干脆也不想林一泽的真实想法了，迫不及待地躺在了床上，将薄被挡住胸口，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第二天，楚非洗漱完了，顺手要拿外套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着，后知后觉外套扔给了黄小雨，让她帮自己拿着。
  门上传来动静，楚非打开门，问站在外面的黄小雨，“我的外套是不是在你那？”
  黄小雨都忘了这码事了，犹豫地说道：“应该是吧，我连脸都没洗就上床睡觉了，楚哥，我下去给你找找。”
  楚非说道：“算了。”
  随即折回衣柜另找一件衣服。
  林一泽送得衣服静静地挂在衣架上，布料垂直顺滑，一点褶皱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