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都在半刻到一刻之内，全部入门，功成精通。
  不说后无来者，也是前无古人了。
  如此作为，堪称黑龙台头一个！”
  佟怀怔了一怔，尔后有些发愣，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十六门？
  还都是上等轻功？
  听到程千户所说，他就差把“我不信”三个字刻在额头上。
  按照讲武堂的资质武骨划分，若能做到学一道而容万法，至少得是个盖世奇才吧？
  这样的人物，六大真统早就争抢着收入门下。
  况且，兵部那帮大老粗又不是瞎子。
  讲武堂每半年一次的大比，为的就是发掘英杰，招徕天才。
  用于填充兵家，纳为栋梁。
  真有一颗沧海遗珠，怎么都轮不到黑龙台下面的北镇抚司捡漏吧！？
  “速度更快了，半刻不到就成了，大大超过徐应求徐千户修炼《天罗地网势》的记录。”
  程千户轻拈短须，用余光去瞧佟怀脸上掩饰不住的震惊之色，心头分外得意。
  九郎这小子，总能给他整点新花样。
  黑龙台南北衙门的翘楚之辈，后起之秀。
  像吃了挂落被贬出天京的周行风、徐应求；
  还有秦无垢、洪奇、金来等人。
  但凡兑换过轻身功法，皆被纪渊压过一头。
  说得严重些，这是踩着人家的脑袋扬名立万。
  既要有本事，也得有胆气。
  不愧是北衙的黑太岁，活阎罗。
  做起事来，百无禁忌！
  “程千户……纪百户他学那么多轻功作甚？准备……外派？接巡查使的任务？”
  佟怀好半晌才回过神，震惊之中掺杂好奇。
  “如今二层楼内只九郎一人，谁也不晓得具体情况。”
  程千里先是摇头，然后又颔首笑道：
  “不过按照我的猜测，这小子多半是敢想敢做。
  欲求诸般功法特性，成他一人之气脉。
  佟千户，你看啊，《八步赶蝉》灵活机变，突出一个方寸腾挪，
  《踏雪无痕》是落地无声，吐纳无息……
  还有《龙雀三十六变》，走得是弹指之间，气走三十六次的快与急。
  而《金雁穿空步》则反其道行之，需要一气不坠绵长悠久。
  倘若九郎他能将其结合熔炼，凝聚一条成色上乘的足脉，岂非轻而易举？”
  佟怀彻底呆住，语气艰难道：
  “你是说，纪百户要炉养百经，熔炼己道？
  他才通脉二境……这有点离谱吧？”
  程千户摆手道：
  “炉养百经，熔炼己道，那是换血之后，才可触及的层次，九郎暂时还差得远。
  但他如今的举动，确实很像博采各家长处的法子。
  以他的气力、气血，积蓄、底蕴，若能再打通一条足脉。
  只怕真个能够跟换血七次，铸造法体的高手比较高低！
  越小境，已为天才，跨大境，堪称盖世！
  九郎，他是北衙的奇才！”
  佟怀深吸一口气，努力按捺心头的骇然。
  钦天监对于盖世奇才的天资武骨，只有四个字的评价。
  可成宗师！
  而黑龙台南北衙门的指挥使，不过开辟气海，凝练真罡的四境大高手。
  意思说，这个年仅十五岁的辽东军户，未来有希望做到督主的位子？
  “我滴个亲娘咧，今晚上去教坊司打茶围，必须是我做东请客，切不可怠慢。”
  佟怀眼神坚定，绝对要给纪百户找个花魁，打好这份交情。
  ……
  ……
  黑龙武库，藏书楼内。
  三层阁，一双大长腿能夹死人的女子千户眯起眼睛，弯出狭长的弧度。
  气质妩媚勾人，却莫名危险。
  “哪里蹦出来的小怪物？我这才两年没回天京，北衙的百户就厉害到这个程度了？
  哼哼，这精纯的内气，阳刚的血气，等会儿一场恶战，看来是在所难免。”
  不知名姓的女子千户没去打扰，双手撑在栏杆上。
  胸前宽松的袍服绷得紧紧，有种呼之欲出的壮阔风光。
  与此同时，无意之间显圣一回的纪渊。
  缓缓地睁开双眼，默然道：
  “借着【燃髓】这条命数，氪掉两个月的寿元，参悟出一门最适合我的轻身功法，足脉可成矣。”
  第155章 足脉凝聚，风中之神
  “关于‘足脉’，三教六统各有不同的说法。
  佛门将之称为神足通，道门叫做甲马神行，儒门为御虚术。
  其本质都是一样，打通涌泉、地极两处，化为气脉，就可凝聚成功。
  足脉一成，脚下彷如生风，气息绵绵悠长，奔袭千里亦不觉疲惫。”
  纪渊眸光开合，连续吐纳数次。
  平复体内沸腾如滚水的炙热气血，绷紧的心神也略微松懈。
  “参悟太多轻身功法，精神消耗甚巨，感觉像身体被掏空一样。”
  纪渊的眉宇之间，不自觉浮现疲惫之色。
  氪命，比氪金消耗更让人难受。
  那种实实在在的寿数燃烧，就像被压榨出骨髓的每一分气力。
  事后造成的空虚亏乏，对于常人来说简直是莫大的煎熬。
  尤其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寿命，一点点减少且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