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们捏着捏着，却发现这尾巴的一端，有一颗圆润而尖的珠子。
  一名男生忽然回头看向了岑清。
  眼神有些晦暗。
  岑清不明所以，轻轻咬着唇。
  “清清……带来的？”那男生哑声道。
  岑清愣了一下，看到不知道是哪个顾客送的礼物，迟疑地点了点头。
  男生指腹摸了摸那狐狸尾巴的珠子一端，笑了。
  “很漂亮的尾巴。”
  ——用在清清身上，最漂亮了。
  岑清也轻微笑了一下。
  他也觉得这只尾巴很好看，就是不知道做什么用的。
  感觉那种软敷敷的毛毛，埋脸的时候最舒服了。
  男生的夸奖让他刚才忽然紧张起来的心情轻松了些许。
  只是还是不能完全放松下来。
  岑清站在他们后方两三步的距离。
  一群高大的男生挡在前面，他才有了一点点安全感。
  他垂着视线，穿过男生们的腿间。
  看着地面上那只青白的死人手掌，心里微微发凉。
  他感觉到一种诡异的熟悉。
  这手掌，无论是苍白的色泽，还是给他的阴冷氛围，都像极了“山神”。
  直播间内。
  【npc拿那条尾巴问清清的时候，清清的表情也太无辜了，哈。】
  【这个时候最色了，真想亲吻他的眼睛，舔上漂亮的眼珠……】
  【该说不愧是清纯老婆吗？】
  【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清清戴上呢，要想个办法。】
  【这还用想，不戴就会被杀死的话，宝贝怎么想都会戴上的……毕竟，宝贝那么怕疼呢。】
  ……
  几个男生半弯腰，手臂遮挡住了岑清的注视。
  活人的手掌和死人的手掌有着本质的区别，死人肌肉僵冷，颜色惨淡，犹如冰凉的铁器，摸上来会很恐怖。
  活人的手很热，会烫地岑清脚趾蜷缩。
  而此时，这些活人丝毫不怕死人会诈尸一样，有人一把拽住了尸体的手掌，他们搭着手，直接将尸体拖了出来。
  衣料在地面上发出“嗤嗤”的摩擦声。
  岑清听着神经都发麻。
  感觉耳朵都不是自己的了。
  那尸体看着就很沉，肌肉和骨骼能支起一个一米八的大高个，那么在死去之后，全身的重量要三四个人才能抗动。
  在他们拖起双腿的时候，岑清看到了那张脸。
  头颅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在地上滑动的时候，忽然直直偏了过来。
  一双微睁的眼睛，黑黢黢的瞳仁里面缠绕着死气，瞳孔无光放大，而嘴角却邪性地拉大笑着。
  他好像在死之前还在看着自己一样。
  而此时的神态，完全停在了那一刻。
  神色疯狂、痴态。
  带着狂热的狎昵情.色。
  像是随时都会追上来，对他进行令人心惊而淫.邪的追求行为。
  岑清心头一跳，下意识后撤一步。
  他腿脚麻软，抬手扶在了身旁的矮柜上。
  岑清眼神发虚。
  “……他怎么变了样子啊？”
  他喃喃道，红软的舌尖在唇齿内轻勾。
  细听下去便能听出来，岑清正在很努力地压抑着恐惧的泣音。
  【怎么了？】系统冒头。
  岑清轻轻摇了摇头，细碎的黑发垂在脸颊上，衬的他肤色更白。
  “我不知道……他怎么……他明明不长这个样子的呀。”
  岑清说话都有些错乱了。
  于全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呢？岑清记得，这个男生应该是眉毛旁边有一颗小痣，不对，不对……是唇边吗？
  想不起来了。
  明明刚进副本的时候，他记得很清楚。
  但隐约地，他能意识到，此时的于全和他记忆中于全的容貌完全不一样。
  反而更像……
  岑清又想到“山神”了。
  一模一样的五官，极致的俊美，极端的邪性。
  只除了这双眼，是睁着的，是人类的。
  被男生们拖走的于全，完全就像是那具红棺内的尸体。
  而就在岑清和系统说话的时候，那尸体停了下来。
  男生们幽幽地转过脸来，鼻梁遮住了半只眼瞳，睫毛下的瞳仁略显混沌，像是收到某种指令一般，齐刷刷望了过来。
  “清清刚才有在说话吗？”
  他们的声音低缓下来，像是某种柔和的蛊惑。
  就好像是游戏内的npc忽然运行出错误，开启维护一般，但岑清根本不知道他触发到了什么！
  他微微一惊，立马闭上嘴巴。
  甚至因为匆匆合上的缘故，不小心咬到了舌尖。
  他低呜一声，捂住嘴唇，瓮声瓮气地说，“……没有。”
  男生们慢慢点了点头。
  他们拖着尸体，直接走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岑清小心地关上房门，脸色微白地站着。
  就在刚才，他忽然有一种被亿万上千只眼睛盯着的错觉。
  那一双双眼睛，里面满藏着数不尽的、粘稠到让人绝望，却如何也无法逃离的欲望。
  诡异的感觉让他直接浑身冒出了冷汗，从尾脊升上的凉意蔓延到心头，流向四肢百骸。
  以至于他忽略了男生们后来有些刻板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