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没有能躲的地方……”
  他被那么多的视线注视惯了。
  敏感的知觉有些钝，竟然察觉不出男人在镜面后黑暗掠夺的视线。
  毕竟他时时刻刻，每分每秒，都被数目众多的亿万存在所窥视，无论是副本内还是直播间内，那么多双眼睛，就像是舌头将他从发丝到脚趾尖舔舐了一遍遍。
  而这个时候的嘟囔，也只是不太适应这面诡异的偌大的镜子罢了。
  再自恋他也不会一边穿衣服，一边看自己的样子的。
  他的视线闪躲着不去看镜子，浑然不知漂亮白皙的肩头已经被对面的真实存在凝望着。
  系统忠诚记录着一切。
  岑清脱浴袍的时候，后知后觉想到了直播间里的顾客们，他有些懵的意识到，自己竟然已经快接受这么多奇怪的存在了。
  仿佛有一个警铃悬挂在了脑海中，他一下子换了穿衣服的顺序。
  浴袍不脱了，先从下面开始。
  脚尖从浴袍里探出，从镜子内可以看到微曲大腿内侧的深粉色肌肤，小号的女士内裤被足弓穿过，轻薄的袜子被展开，将泛着粉色的脚趾压成了很浅的粉白色。
  他动作很慢，磨着所有窥视者的神经。
  都在等他动作幅度大一些，露的更色一点，清清似乎天生就会诱惑别人望向他。
  系统也对他遮遮掩掩的行为有意见。
  【为什么不快一点，不怕埃尔维斯进来发现你还没穿好吗？】
  岑清从鼻腔里溢出一声冷哼，纯善的少年似乎头一次这样娇气的发作。
  他没好气的说，“我还没问他，为什么要给我穿裙子呢！”
  如果不是看对方是个会碎尸的杀人犯，他现在就冲出去问！
  然而这些只是怂哒哒的清清一次偶尔的小脾气。
  他一向是别人对他好了才这样，但杀人犯先生的态度变幻莫测，动作温柔，眼睛里却是冰冷，猜不透什么时候会对他厌烦，他就成为了碎尸的主人之一。
  岑清也只能随便说说。
  “那个道具也很过分……”岑清想起来自己进入副本时，让他浑身冷的黑色短裙，埋怨一般嘀咕着，“那么细的肩带，我都担心被他咬断，他用牙齿叼开裙子的时候也好快——为什么那么短呢？”
  没了短裤，他的大腿都有一半露在外面了。
  被亲的时候，一点遮掩都没有。
  系统似乎有些惊奇，安静的听着，心里却在想，原来小主播还记得这件事。
  还以为这样笨的清清，在经历更可怕的事情后不会记得。
  【道具为了保护玩家自动变的。】
  他糊弄着岑清，虽然再次解释也说的也大差不离。
  岑清吭吭哧哧穿上丝袜，套上裙子，忽然闷声说了一句。
  “也不是道具的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进来他就要要杀掉我……”
  系统：？
  脑海中似乎响起一声很轻的笑，【你是这么想的吗。】
  完全不知道他进来就会被杀掉的设定就是很恶劣很过分，竟然在受到道具带来的情-色影响后，又很愧疚自己错怪道具了。
  那些涌在身边的恶意，被他当成了保护。
  最后也只是娇气得连指责都算不上的，甚至像感谢一般，受用着道具的帮助。
  是这样真诚、迟钝、天真的岑清。
  “你闭嘴。”岑清眉尖蹙起来，他觉得系统说的话好不对味，直接勒令他不准再开口。
  系统安静下去。
  岑清穿好了衣服，但因为第一次穿白丝，那薄薄的、滑滑的白色裹在皮肉上的感觉太奇异了，很细的褶皱也捋不平。
  岑清鼻尖泌出薄汗，有些茫然的想，这种衣服是一个人能穿上的吗？
  女孩子们穿袜子都这么辛苦啊。
  他中途都差点叫系统帮他了。
  但因为两人几分钟之前的不愉快，岑清等系统连喊他好几声“清清”之后，也不想让系统碰。
  系统低声指导他，没有提再帮忙的事。
  奇怪……
  本来只是想着，要把腿部遮住的话，只能穿上这个了，但是为什么穿上反而更敏感了呢？
  指尖压在丝袜上，除去接触的那丁点肌肤，连带着旁边的一小片儿都有一种紧致的压迫感，酥痒的感受令岑清有些慌。
  【你看，是能穿上的。】
  系统看着勒在岑清大腿肉上的丝袜边沿，过软滑腻的肤肉溢出，蕾丝半透明的显露出下方暖白色的肌理。
  岑清声音微微飘颤着，“真的是这样穿的吗？”
  那样小小的白丝袜，被丰盈柔软的绵白色腿肉撑起来，脚趾几乎透出了正常的淡红色，却不会破。
  简直太神奇了。
  他从跪坐着的床上爬起来，往后足尖点地，丝袜和短裙之间，露出很短的一小截大腿的领域，甚至能从镜子内看到更深、更软嫩的地方。
  但是大概是第一次穿的缘故，他总是、总是想要将膝盖互碰摩擦。
  滑滑的触感让他感到两只腿都没什么力气。
  岑清才刚踩到地面，就浑身发软地半跪在了地毯上。
  他抬起眼眸，微乱黑色的发丝搭在脸颊，有些慌张的咬住了下唇，抓着被子的指尖收紧，“我……我好像不会走路了……”
  原来埃尔维斯打的是这个坏主意。